03 打老虎

曾福现在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自认为烧了一手好菜。做饭时也会觉得心情愉悦,毕竟这时师父不会责骂他。

有时候边炒着菜他会想起马七的话:一个优秀的武者,无论站在那里?什么状态站?灵魂里永远藐视一切,而现在的他,眼前只有油烟、锅碗瓢盆和熟练的做饭手法,看来实际和理想相差太远。

厨房是他常待的地方,柴火整齐摞着,锅碗瓢盆洗净摆好,一切他都收拾的利索,一张木桌子摆放在正中,忙好一切后,晚饭也大功告成。

“师父吃饭了”叫马七吃饭,他总是喊得大声。

一般这个时间点马七都会在隔壁房练功打坐……其实他心早已在厨房,他喜欢闻着从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味,和曾福做饭时刀具,瓢盆发出的叮当声,听到徒弟的叫喊,笑容马上在他脸上拉开了。

“来啦。”马七高兴的回答,他又道:“吃东西,可是件高兴的事情,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我怎么感觉饭香味差了点?”

曾福道:“一个是炒油麦菜,还有一个是南瓜苗做的汤,还有些花生米给你下酒……”

听到徒弟这么一说,马七像个孩童一样,失声大叫:“我堂堂的江湖旋风马,当年也是威震江湖,今天居然落魄到这个田地,吃这样的垃圾食物?”

马七瞪着大眼,脸红脖子粗蹦了起来,以他的性格和他的江湖地位在这大山当中生活的十一年,其实他是强忍,但是答应过自己要照顾好曾福不被仇家追杀也只能默默接受。

看到师父生气,曾福赶紧底下头吃自己的饭:“鸡昨天已经杀完,刚刚我去森林里逮野味,运气不好一只也没有抓住,今天你将就将就,等下我再去抓个野鸡,野兔什么的做宵夜,吃青菜也是有好处,清洗清洗肠胃嘛。”

“清洗你个头,你自己清洗,我才不用!”马七差点没有掀翻桌子,双手插着腰站在一旁正准备发火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了,上次你说在什么地方见到老虎来着?”

“北边的松树林里,你要做什么?上次我练功时看到……你要打老虎?”

师父走到徒弟面前抢过他手里盛有米饭的碗摔到一边:“答对了,今晚我们师徒二人就来个虎肉大餐,你看怎么样?现在就出发!”

随即,马七火急火燎边拉边推曾福出门。

“我还吃完……”

普陀山北边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杂草丛生,乱石凌厉,曾福常常在附近练功,时常面对着阴森密林,他心里难免会想:里面一定有怪物野兽!

有一天他还真的看到了一只花斑大老虎在山岗里慢悠悠的走。

不会儿,曾福被马七从住处拉到了松树林里,入夜的林子显得阴森恐怖,虽然今晚有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月光照在地上洁白一片,但远处还是黑漆漆,一阵夜风吹来周围的灌木左右摇摆。

马七道:“那里有老虎?怎么没看见?”

空旷的山林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洪亮。

曾福打量四周:“不久前我就看见一只大老虎在这片林子里走。”

马七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先去看个究竟。”说完他轻功腾起。

腿功极好的马七轻功了得,只见他两足一蹬,便如飞燕掠空,速度之快,曾福还没有反应过来师父人已经几十丈远开外。

才小半天曾福就听到远处传来声音:“我看见老虎了,徒儿这边来!”

曾福来了精神,他顺着马七的喊声跑了过去。

很快他就看见马七站在高高的树丫上望着前方的乱石,月光投射在马七身上,使得站在树上的轮廓特别清晰。

马七道:“老虎在石头旁边,交給你了!”他杀死一只老虎当然是很容易,不过他此刻不会主动动手,毕竟还有个徒弟在那。:“冲过去踢死它!用必杀一招搞定,快!……虎肉大餐就看你了!”

曾福心想:老虎拥有长犬齿、大号的爪子,集速度力量敏捷于一身,前肢挥击力量极大,爪刺随时刺入攻击对象的皮肤,一次跳跃可达数米,擅长扑倒猎物后咬其脖子使其毙命,我虽会武功但没有实战经历,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下这只老虎?……不被老虎扑住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磨磨蹭蹭干嘛!快动手!”马七叱喝。

“哦……我马上动手。”师父的话曾福不敢不听,他轻声走过去眼睛直望着老虎,这只百兽之王已经知道有人闯入它领地,只不过它刚吃完一头成年公鹿肉,肚子太饱,懒得搭理闯入者,懒洋洋的在草丛里打盹。

一个黑影向它慢慢靠拢,老虎这才抬起头站了起来,只见这只虎棕黄色皮毛当中带有黑色条纹,胸腹部和四肢内侧是白色毛,尾巴粗壮点缀着黑色环纹,终于它裂着血盆大嘴:“嗷吼……”虎声在林子里起此彼伏,沁人心扉,穿透力的吼声刚落下。

突然老虎朝着曾福飞奔过来,看到老虎要袭击自己,曾福一惊紧张起来,紧张的原因是他没有实战经验,‘旋风腿’也才练完第一招的第七式。

他对自己的迎敌能力还不太清楚,万一‘马蹄旋风腿’没有把老虎杀死?岂不把小命丢了!

“来……来吧……看我一脚……把你搞……搞定!”人不自信的时候,遇到危险,说话也就难免结巴,此刻曾福就是这样的状态。

他终究还是对它出招了!

曾福一边加速度一边运气,高高跳起一个腾空侧踹鞋底便踢到老虎的头部。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便是老虎并没有被踢死,而曾福反而被老虎顺势用爪子拍了一下小腿,这一下鲜血渗出,那一刻钻心的痛,头脑也有点空白的他狼狈跳到一边就想逃跑,他想以自己的轻功老虎是不可能追不上。

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曾福知道这是因为没有运气成功,所以那一脚没有踢上力量。

他还没有迈开腿,师父的声音传来。

“真被你气死了!你小子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看来以后要加强你应敌的心里素质……你给我站住!就算你被老虎吃了也不能跑,我教的徒弟居然打不过老虎,我可丢不起这脸!”马七声音里带着怒气。

曾福定了定神觉得师父批评得好,想到刚才自己潜意识的行为真是有些丢脸。

回过头,站稳马步,摆好阵势等着老虎的出击。之所以以逸待劳,一是腿刚刚被老虎抓确实有些疼,二是前面主动出击没讨好处。现在应变一下改变战术。老虎刚被他踢了一脚弹到一边,似乎已经被激怒,此时显得异常凶猛,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又朝曾福猛扑过来。

曾福这时也只能冷静对待,运气,顺脚法,看清楚角度,飞起腿迎上去。

“彭”发出一声闷响。

曾福知道这一次成功了,气对,力量也对.回完气全身轻松自在不像上次气喘吁吁站不起来,回头看看,老虎已经脑浆炸裂趴在草丛一动不一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初战告捷,看着胜利成果他心里有些洋洋得意起来,但是他会忍着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这点成绩就这样必然会被师父骂。

灭掉老虎,之前心里的紧张也抛之云外,随之而来是满心欢喜。他走到老虎跟前,用鞋面搓着老虎肥乎乎的大肚子。

“终于完事!畏畏缩缩,手脚不够麻利”马七跑了过来:“别傻愣着,赶紧弄老虎回去做个全虎大餐吃!”

马七刚想离去却又摆了摆手接着道:“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来,看你办事费劲。”他抓着老虎前腿甩到肩上飞奔而去。

看着身影远去,曾福暗道:“师父就是这样,别看是个江湖顶级高手,性格大大咧咧,说话大大咧咧,吃肉喝酒大大咧咧,但事情的轻重会分得很清楚,我的武功虽然离师父的要求很远,但他会想办法改变或者鼓励,我喜欢师父这样的性格,也暗自庆幸有这样的师父。”

打老虎

两人很快都从树林回到住处,只是比去的时候回来多了一只虎。

马七二话不说,把饭桌上那盘炒油麦菜,和那碗南瓜苗做的汤,全部拿到门外倒掉,已经有虎肉了,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便毫不犹豫丢弃。

“老虎我来处理,你去生火弄配料,酒还有没有?”马七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忙碌开来。

“酒还有,你准备怎样来弄这个老虎大餐?”

“火锅,保证你终生难忘。”

青石板上,只见马七麻利用刀剔下了虎头,然后他从老虎颈部到尾部沿着肚皮上直滑一刀把整张虎皮扒下,剔骨分肉,再把虎肉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完事后,开始收拾虎的内脏下水。

与此同时,曾福也忙着弄炉子和锅,炉里置了炭火,煨起了汤。汤是由虎肉、虎肺、虎肝切成小块,加上葱,蒜、姜、桂皮,茴香,弄的一大锅。

自从曾福十三岁以后,马七就很少进厨房,今晚难得虎肉大餐,他也就来了兴趣,亲自折腾一番。

两人忙活了一阵,大铁锅里的浓汤终于翻滚起来,厨房里也充满肉香味。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一好,干活也顺当很多,虎肉火锅终于弄好。

“开动前再加点青菜吸点汤油就成,汤的味道真是又浓又鲜,飘香数里,用这汤来涮虎肉绝对是人间美味,呵呵……”就凭这一句话,足以证明马七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吃货。

他们直接拿着小木凳,坐在炭火正旺的铁锅前。

“徒儿可以开动了。”马七夹起一块涮好的虎肉放到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你今天打老虎水平真的不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也没什么收获”

“嘿!你小子吊儿郎当的回答,我是认真问你”

曾福想了想,道:“当然有收获,遇事不慌,沉着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