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虫吓得在床上不断后挪,颤声说道:“别这样别这样”
我冷冷地盯着他。
疯虫不敢动了。
冯晚林笑意盈盈:“乖,张嘴!”
疯虫立马抬手捂住了嘴巴。
我故意摸了几下耳朵。
疯虫以前每次起了杀心,他的耳朵就会狂跳,以前在干拖裤党之时,他还冲我们炫耀,让我们以后如果见到他的耳朵在不断跳动,最好选择自己主动跳楼,否则一旦他要动起手来,可能我们死相太难看,都没法去投胎。
他这微表情比较出名。
连夏禧都知道。
我用这故意摸耳朵的动作。
在明确告诉他。
我已经动杀心了。
疯虫显然已经看懂了,满脸惊恐,无比老实地张开了嘴。
冯晚林见状,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他嘴里,说道:“每天晚上会全身发痒,痒得受不了来向我要解药,不听话不给吃,没吃药当晚就会暴毙。”
我瞅着疯虫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阵阵冷笑。
下午小竹等人回来了。
我让三黑子给疯虫接好了脚腕子。
肖胖子竟然将疯虫那些东西卖了八十万,挺上道了。
疯虫听到了价格,脸上肌肉直抽搐。
我把上次颜小月给我三百万的银行卡转手给了三黑子:“你跟了我之后,从来没向我提过价钱。我前几天听到你在悄悄打电话,在豫省村里,你有病重在床的双亲,还有四五个弟妹在上学,开销很大。”
“这三百万,到京都之后,你先把钱直接转回家里,暂时先包你一年,钱不够你到时再开口。”
三黑子闻言,傻愣在原地,没接。
肖胖子说道:“快拿起来啊死煤炭!你老板人虽然不咋滴,但视金钱如大便这方面,灰常拉轰!”
三黑子接过了银行卡,眼眶竟然有一丝泛红,咬牙说道:“老板,我这辈子就跟你干了!”
肖胖子闻言,冷哼了一声:“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熊样,三百万就被收买了你知道他赎一只小蝴蝶花了多少钱么?”
三黑子转头冲肖胖子大吼道:“不知道!老子就没见过世面!”
肖胖子:“”
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我在三黑子身上,其实看出了许清的影子。
当一个人没有钱,但身上的担子却要压断腰之时,往往导致了美人卖笑、英雄卖命。
这是一种人生的悲情。
当晚。
我们一行人乘上去京都的火车,转飞机。
翌日上午。
我们来到了豫省阳市。
首要的目的是要圈定位置。
这看起来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但很快就显露出我们与老司理专业团队的差距。
因为市面旅游地图上并没有经纬坐标,那种带简单经纬坐标的地图,经纬之间跨幅比较大,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坐标画上去几乎无用。
据疯虫所说,当时余风之所以能圈定坐标,盖因为他进入了邙山准确的位置,比对周边的典型特征,经过三次多天的悄悄标记,出来之后,再根据地图进行对照分析,花好长时间才反推出来。
这办法对我们无用。
我想了一想,让肖胖子和三黑子扮成旅游投资老板,去当地部门拿一张邙山的蓝晒图,要求他们完成任务时间是日落之前。
本以为会费一点周折。
因为蓝晒图有一定的保密性,非公用一般不公开。
结果他们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主要原因是当地招商机构太热情,这两个货一唱一和,从旅游大环境作为切入点,吹了一通化体验游的美好发展前景,很快就拿到了一张便于他们“投资选地”的邙山蓝晒图。
标记之事则交给了小竹。
这丫头根据疯虫交出来的坐标数据,在蓝晒图上圈定了三个位置。
两个圈位于邙山划定的古墓保护区域范围当中,两者相距约几十公里。另外一个圈竟然位于距邙山足有百公里开外位置一座山上。
我突然想起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
余风一共执行了三次任务。
也就是说。
这三个圆圈的范围。
全是老司理分三次进行过扫荡的。
他们三次皆无功而返。
那么。
老司理现在要进行第四次扫荡。
肯定不会出现在这已经被扫荡过的三个圈当中。
他们第四次去的位置在哪里?!
茫茫邙山。
延绵近四百余里。
如此大的范围,我们不知道第四个点的位置,怎么去找琴?!
从余风的描述来看,对手行事之隐秘让人匪夷所思,我们又怎么能够找老司理?!
局面一下陷入了困顿。
三组坐标点,其实都已经成了废弃坐标。
他们见我的脸色不大好,纷纷问我怎么了。
我把情况说了之后,他们也傻了眼。
疯虫闻言,神情顿时有点恐慌,忙不迭地说道:“苏尘,我可是把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这事情我也没考虑到”
人一定是有思维缺陷的。
在此之前,我完全被苏家神器、老司理同时出现在邙山两件事冲昏了头脑,以为拿到了坐标,就一定能跟老司理在邙山来一场生死较量。
现在看来。
除了知道礼拜三对手会在这广阔的邙山某处出现,我们连他们的屁都闻不着。
冯晚林秀眉紧蹙:“苏尘,你还有别的线索吗?”
我摇了摇头。
周围的空气非常凝重。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睁开眼看了看他们,说道:“只能做局。”
肖胖子问道:“什么局?”
我回道:“引火烧身。”
他们闻言,全神情不解地看向了我。
我解释道:“本来这次老司理不知道我们来了邙山,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可乘其不备,暗中夺琴、杀老司理。相当于他处于守势,我们处于攻势。尽管我们力量不足,但只要准备妥当,可以一战。现在这招已经行不通了,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
“既然如此,不如将局面逆转过来,我们选择守、让他们来攻。老司理目前也不确定焦尾琴到底在何处,我们干脆主动选择暴露,放出消息,说我们已经找到了焦尾琴的位置,找一个疑冢,进去假装挖琴,等他们过来抢。”
“眼下只引火烧身,才能够让他们主动现身,从而在大火中抱紧他们,一起燃烧起来,争取翻盘的机会。只不过,这样一来,等于我们全都暴露在他们的炮火当中,危险系数将几何级增大!”
这实属万般无奈之举。
肖胖子问道:“如果老司理不信我们找到了琴,不前来攻我们呢?”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一匹已经快饿疯了的老虎,听到前面有一匹狼逮住了兔子,不管真假,它一定会冲过去杀伐。因为它急需要这只兔子,而且狼也不是它对手。不去逮兔子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老虎已经吃饱了,也就是老司理拿到了琴。”
冯晚林说道:“这样做虽然极端危险,但确实是奇招啊。”
我见他们都在沉思,好像有些信心不足的样子。
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信心不足。
但不决绝向前,乃战前大忌!
我厉声问道:“怕死了?!”
他们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回道:“怕个屁!”
我问道:“敢不敢干?!”
他们回道:“敢!”
不对!
刚才除了冯晚林和疯虫没齐声应答,肖胖子、小竹、三黑子三人都齐齐答应。
可我明显听到。
却有四个人在回答。
这个声音。
不是我们在场六人的。
也不是尚未赶过来卞五的声音。
以我的听力。
不可能分辨有误。
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