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沈冰然身体微微一颤,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转头看向了那大步走来的中年男人。
“父亲。”
她低了低头算打过招呼。
中年男人正是沈冰然的父亲沈强,而跟随他一同下楼,穿金戴银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正是沈冰然的母亲陈茗。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沈强站定在沈冰然的面前,开口便是训斥。
“生意太忙了。”
沈冰然淡淡地说道,态度要多疏远就有多疏远。
“哎呦,我就说嘛,女儿怎么养都养不熟的,翅膀硬了就飞到别人家去了,刚才还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男人跟我发脾气呢。”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款款起身,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冰然,跟你姑姑道歉。”
沈强连来龙去脉都没问,以下命令般的语气呵斥道。
“我说的有错吗?他是我的未婚夫,自然不可能任人侮辱,我作为晚辈有晚辈的礼貌,但表姑你怎么说也是个长辈,不应该说那种话吧?”
沈冰然的性格向来强势,自认为没做错,就不会低头。
更重要的是,今天她把林东带回来的目的,本身就是要给家族当中那些觊觎公司股权的人立威。
只要她结婚,生下沈家血脉的孩子,那往后沈家的大权就仍旧在她的手上,谁也夺不走!
至于什么家族什么亲眷,对于沈冰然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从小到大,她在这个家族里学到的只有尔虞我诈互相利用。
“你!”
沈强怎么都没有想到沈冰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话来,当即就要扬手扇过来。
一直沉默的林东轻咳了一声,上前半步,不声不响地挡在了沈冰然的面前。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在外人面前,他必须以沈冰然未婚夫的身份自居,不能露出破绽。
按理说,一个未婚夫,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受到这样的侮辱,不能袖手旁观吧?
而且看在沈冰然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的份上,怎么都得把这场鸿门宴应付过去。
不过同时他也暗自腹诽,这有钱人家的关系就是复杂啊。
明明是父女,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剑拔弩张,怪不得当时沈玉颜知道不用回来的时候,那么高兴呢。
“你什么意思?”
沈强见林东竟然敢阻挡他教训女儿,当即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动手不太合适吧。”
林东不闪不避地与沈强对视,语气分外的平静。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紧闭的大门忽然间被推开了。
沈强看向门口,当即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去处理林东,连忙快步迎向了门口。
其他人也循着声响看去,一名须发皆白腰板却挺得笔直的老者信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高大健壮的保镖。
刹那间,嘈杂的大厅内一片寂静。
“孙老,您可算来了,我们家老爷子从一早就在等您。”
沈强面对这老者,直接换了一副面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客气。
今天之所以沈家齐聚在此,就是为了等这位贵客驾临。
孙老孙丰淼,远近闻名的神医,只要他愿意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尤其是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技术,简直是针到病除!
沈老爷子身体抱恙,在医院里查遍了所有项目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沈强想尽了办法才请到孙老愿意亲自前来为他们家老爷子诊治,态度自然是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嗯。”
孙丰淼淡淡地应了一声,走进大厅内,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
“哥,还是给父亲看病要紧,先把无关人等清理出去吧,省得那一身穷酸味儿再冲撞了孙老。”
被沈冰然称做表姑的女人扭着腰肢走上前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在座的都是咱们沈家的人,来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儿啊?”
“不过还真别说,冰然就是会找男人,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护着,等以后入赘进来了,那不得给老婆打洗脚水啊?”
“谁说不是呢,也就这样的男人才能来沈家吃软饭吧。”
“可能冰然年纪轻不懂事,已经被这穷小子骗了身子呢,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护着了。”
一声声闲言碎语传来,沈强听的清清楚楚,脸色更是红一阵青一阵,欲要反驳,碍于孙老在场,犹豫了半天,半个字没说出来。
“是啊,她当然会找男人,不像你,那边的是你丈夫吧?看他面相眼下乌青腰背佝偻,恐怕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行了吧?”
林东嗤笑一声,冲着声音喊的最大的那女人说了一句。
天瞳神术运转之下,所有人在林东的眼里都没有秘密,只看那男人腰腹处凝聚的一团黑气,就能得知这人肯定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而且,这一屋子人,几乎都有隐疾在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家风水不好。
言语落定,那女人一愣,随即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着脚的怒骂,骂的要多脏有多脏。
而那个被林东指名道姓说不行的男人脸色一沉,想发怒却没敢作声,明显是被林东说准了。
“还有你,脚步虚浮印堂发黑,一个女人整日里不检点,跟不知道多少男人厮混过,现在是不是急着要孩子,但怎么都生不了孩子吧?”
“啧啧,一口一个被骗了身子,我看你倒是想被人骗呢,只可惜你久病缠身阴虚亏损,是个男人都看不上你吧。”
“那边那个大婶,你也别把嘴角歪到耳根上了,天天夜里头疼欲裂,时不时的眼前发黑,要是再不治疗,恐怕就真的时日无多了。”
林东毫不客气地把那些人处心积虑隐藏的隐疾都说了个明明白白,所有被他点到名的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却没一个人敢反驳!
因为林东说的都太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