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第二天清晨,黎皓与禹茵手牵着手,在海边漫步。
看着她那双水灵大眼,他不禁摇摇头,“不,我还是没办法答应你,这里才是属于我的。”
“为什么呢?”她就是不懂。
“我已经霸占那个位子太久了,我更气的是我母亲居然欺骗了父亲——你父亲,让他误以为我是他儿子,如果当初他就知情的话,可能我阜就流落街头了。”这是一种很沉重的压力呀!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是要你回来帮我。”她一个人回去多寂寞呀!那以后是不是只有假日时才能见到他?
“你绝对可以,最近你不是愈做愈好了?”黎皓非常认真的说。
“那是因为有你的支持,虽然我说不希罕那几张卡片,可我心里知道是它们给了我力量,让我能支撑下去。”她不想就此放弃,反正在她离开前一定要说服他。
“那你就继续努力,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他也是心意已决。
“你!”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她并不想要独占公司啊!“黎风这数年来的成长都是你的功劳啁!”
“那是我应该做的。”
“是呀!你该做的事你都做了,唯独我的要求不在内。”皱着眉,颦额看着他,禹茵这才知道他昨天所说的“考虑”只是在安抚她,他根本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这不能相提并论。”他抚上她紧皱的眉间,“别生气了,美景当前,咱们不要为了这种事吵架。”
禹茵敛下眼,“如果……如果我们结婚了呢?你还是不肯到公司帮我吗?”这……很多夫妻都是为自自的事业打拼,我想我们应该也……“
“别说了。”她别开脸,看着远方的晨曦,“你说得对,风景这么美,咱们就不谈这事了。”
黎皓终于松了口气,“嗯……下午我再带你到附近走走,有片海滩有一大片白沙。
“不了”她摇摇头,“中午我就得回去了,为了找你,我丢下了一大堆工作,不能再偷懒下去。”再多待两天应该没关系吧?“黎皓这才察觉她的神情不对。
她还是摇摇头,“我还是得走。
“你还在气我?”从她的脸色怎么会会瞧不出来,“我哪敢气你呀?是你自己说不提这事,就别再提好吗?走,我们去堆沙子,做一个美丽的城堡。”她往沙滩的方向跑去,黎皓也跟着过去。
两人同心协力堆起一座沙雕的城堡,像个孩般玩得不亦乐。
许久,黎皓看看高高升起的烈阳,“阳光太强了,我们回酒店吧!我亲自下厨做份快餐给你吃。”
“你会下厨?”她有点意外。
“当然了,要不然怎么开餐厅?走吧!”握住她的手,他诧异地看她,记得来时他握着她的手是温暖的,为何变得这么冰冷?
到了酒店,他一边做快餐,一边看着她安静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远处发呆,还不时偷偷以手拭泪。
蓦然,黎皓似乎突然明白了某件事。
“哇……好香,你真行。”禹茵笑着赞美,压根看不出刚刚哭讨。
“吃吃看合不合你胃口。”黎皓望着她眼角沾着泪珠。
拿起汤匙舀了匙酱汁淋在饭上,吃了一口后,香味瞬间从舌尖漫开……
“真好吃!”她重重地点点头。
“那就多留几天,我每天做不同的莱色给你吃。”他坐在她对面,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可她好想告诉他,若舍不得她就跟她一起回台北,两人就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了。
但是禹茵说不出口,知道得到的只会是失望。
她撇着唇,“你真爱说笑。”用力扒着饭,忍着想哭的冲动,当盘底朝了天,她不禁自嘲,“像我这么会吃的女人,大概也没人以为我是需要怜爱的吧!”
“禹茵,我——”
她打断他的话,“吃饱喝足,我该走了。”
“我送你。”他立即说。
“不用了,小田不是要去市区采购东西吗?我就搭他的顺风车罗!”她转头对在柜台里的小田,“小田,你要走了吗?”
“嗯,差不多了,那我去开车。”小田快步走了出去。
“我走了。”禹茵只丢下这几个字就要站起。
“我星期六去找你。”他冲口而出。
“星期六!”她想了想,“哎呀!我那天要去中部洽谈生意,星期天晚上才会回来,你就不必来回奔波了。”
说完,她便提着行李出了酒店,坐上小田的车,不等黎皓向她道再见,便催促小田赶紧开车。
车子一上路,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小田吓坏了,“夏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停车?”
“不用,你开车就是,别管我。”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冷静,问着小田,“你有女朋友吗?”
“这个……”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有啊!我们的感情很好。”
禹茵看着他腼腆的笑容,“看得出来。可是,你在这里工作,不会想她吗?”
“当然想了,但我的目标是先存一笔钱,然后再向她求婚,两人一起打拼事业。”他眼中满是憧憬。
“相信你们一定很快能达成愿望。”她由衷的给予祝福,可想到自己的感情,便落寞的看向车窗外。
回到台北的禹茵专心于工作,故意把自已弄得很忙碌,因为只要一静下来,她就会很没用的想起黎皓,可他呢?肯定全心投注在酒店上,元暇想他了。
自从那次碰面后,已经半个月没再见了,期间就只有通通电话。可话题也变得少了。
“总裁,你与广扬扬董的约会就快到了。”张秘书提醒她……
禹茵看了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是该准备一下。对了,地点是?”
“丰美餐厅的商务厅。”她翻着行事历。
“谢谢你。”
“不客气。”
张秘书退出办公室后,禹茵便很快的准备好所需的资料,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直驱丰美。
“禹茵,好久不见了。”她一走进餐厅,扬闵风立刻站了起来,为她拉开椅子。
“杨董,你还是这么彬彬有礼。”经历接连不断的考验,如今的禹茵有着几份成熟女人的韵味。“呵呵!不论我们是旧识也好,是商场上的对手也好,这么做都是应该的,”杨闵风笑望着她。“对手?!我可从不敢把你当成对手呀:”她妩媚-笑。
“你真是太客气了,凭广扬的地位根本敌不过黎风啊!”杨闵风摇头兴叹,“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我身边的得力助手居然是黎广渊的女儿。
“哈……”禹茵闻言不禁笑了,“是呀!世事难料,就像我根本不想当黎家人是一样的道理。”
“当黎家人不好吗?”扬闵风不解。
“因为,原本在你身边的人会远离你。”说时,她不禁敛下眼。
“是吗?”扬闵风不懂她的愁苦从何而来,但他却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可我不会离开你的。禹茵,我、我喜欢你……”
她看着他,震愕的抽回手“扬董,我们是出来谈生意的,就不要谈这些子。”
“听说你和黎皓分开了,是真的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跟他分开,只是……我们都忙,比较少见面罢了。”她很意外,“你是从哪听到这消息的?”
“呃……是我无意间听到的八卦罢了。”他怎好说自己没事就打探她的事呢?
“呵!那些无聊的八卦你也信。”她摇头一笑,拿出合约,“现在我们即将要合作,不再是敌对了。”
禹茵为报答他以往的照顾,将几笔生意给了广扬,虽然这事让公司许多主管不满,但她仍坚持这么做。
“禹茵,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扬闵风诚心地说。
“别客气,这不算什么。”她在合约上签上字后,便将其中一份交给他。
服务生送上餐点,禹茵笑道:“这家餐厅的料理很不错,快吃巴!”
“真不好意思,还让你招待。”
“都是老朋友了,还这么说。”她笑着,但神情却带着抹形容不出的哀愁。
看在扬闵风眼里,有些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唉……既然走不进她心底,看来他不放弃是不行的了。
“为我们永远不变的友谊于杯。”他举起酒杯,要自己想开点,情人当不成,就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嗯,干杯。”她也举起酒杯,多希望这杯酒下肚后,能忘了所有的烦恼和悲伤。
与扬闵风分开后,微醺的禹茵跑去找江莉莉。
江莉莉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赶紧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小姐,你怎么了呀?居然跑去喝酒!”
“莉莉……我好累。”
她望着至友,眼眶含泪的唱着,“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沧海可枯,坚石可烂……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你到底怎么了?”江莉莉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的,索性倒了杯热茶给她,“喝杯茶吧!”
禹茵喝了口就倒在她怀里。“莉莉,他说爱我。”
“你不是说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既然如此就大胆的去爱呀!”江莉莉拍拍她的肩,笑看她这副失魂落魄样。唉——难道陷人爱情的男女都是这个样子?
“可他……不肯回来……”禹茵吸吸鼻子,“我想他却摸不着他、看不到他,我……好恨自己。”
“恨?
“恨他可以没有我,而我却不能没有他……他根本没有真心将我放在心上,让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爱大概就是这样,想真真实实的拥有对方,所以……”听见她沉稳的呼吸声,江莉莉才发现她睡着了。
“睡吧!醒来后就会好些了。”起身,让她躺在沙发上,又为她拿了条被子盖上。
江莉莉先打了通电话给夏淑媛,告诉她禹茵在这里,好让她安心。
黎皓好久没见到禹茵了,几次约她,她都以公事繁忙为由拒绝。
他不是笨蛋,当然感觉得出她是刻意逃避,偏偏前阵子酒店的进货上出了问题走不开,好不容易摆平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台北找她。
进入市区后,他开车到加油站加油,碰巧遇上排在后面的熟人——黎风总经理江士凯。
于是双双约到对面的“BEERBAR”聊聊。
“好巧,才刚到台北就遇到你。”江士凯过去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两人的情谊颇深。
“总裁,你变黑了,不过看来体格更棒了。”江士凯喝了口啤酒,打量起黎皓一身古铜色的肌肤,“难怪女人总是栽在你手中。”
“你这是褒还是贬呀?”黎皓眯起眸,看着啤酒的泡沫,浅淡一笑,“我已经不是总裁了,不用再这么喊我。”
“可在我心里,只有你才能胜任黎风的总裁。”江士凯语带不满。
“怎么了?”黎皓看他。
“那个新总裁根本一点能力也没有,就只会意气用事。”说着,他又大口喝了酒,似乎心情很差,“真的待不下去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辅助她,直到她能独当一面吗?可不能食言呀!”他用力拍着江士凯的肩。
“可是……她根本不听我的,还说什么辅助,在她眼中,我只是个只会反对她的差劲部属。”
“到底是怎么回事?”黎皓这才发现问题似乎不小。
“你也知道黎风向来与广扬是对手,可她……她居然把几条通路转移给广扬。”江士凯深吸口气,“她说要报答扬闵风过去对她的栽培,可是她考虑到公司的利益没?我们肩上担负着多少投资人的期许,而她居然假公济私!”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样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伤害公司的利益及形象啊!
“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无奈了吧?”江士凯苦笑。
“你刚刚说广场……她最近和扬闵风走得很近?”经他这么说,黎皓的心开始抽紧了。
“应该吧!听说他们常去约会。”江士凯挑眉说。
“约会?!”黎皓拳头紧紧一握,随即起身去付了帐,“这一次我请了,我有急事得先走,真抱歉。”
“没关系,你忙。”江士凯对他突变的神情感到疑惑,却也不便说什么,“咱们再用电话联络了。”
“没问题,再见了。”说着,他快步离开,驱车前往黎风。
当他一身轻便的装扮走进公司时,立刻引来员工们的注意,而他一心想赶快见到禹茵,对这些注目礼一点也不在意。
来到总裁办公室外,他敲了敲门。
“请进。”办公室里传出声音,黎皓推开门,走了进去;禹茵刚抬眼,便被眼前的男人震住了!
“是你!”她脸上难掩欣喜,可一想起他的固执,她的脸又板了起来。“真是稀客,怎么有空过来?”
“你不欢迎我?”他轻言。
“我哪敢呢?就不知道你大驾光临有什么重要的事?”她一笑,“该不会是怕我把黎风搞垮,所以跑来这儿监视?”
“禹茵,”他皱起眉,“别再跟我呕气了。”
她扬起一丝笑容,直摇头,“不、不,我怎么会跟你呕气呢?实在是公事太忙了,搞得我灰头上脸的。”
这时,桌上电话的扩音器传来秘书的嗓音,“总裁,广扬的扬董来电,您要不要接?”
“接进来。”
不一会几电话接通了,就听见扬闵风说:“禹茵,昨晚真的很感谢你,你让我有了一个最美丽的夜晚。今晚如果可以,我想……
喀!黎皓伸手把电话切断。他眯跟看着她,“你到底在搞什么?、是想把黎风送给广扬吗?或是连你一起?”
“你的问题真好玩,那我问你,你希罕黎风、希罕我吗?”她仰起小脸,瞬也不瞬地对上他那对肆火的双眼。
“你——”他再也忍受不了地勾起她的下巴,热唇覆上她的,用力地吮紧她,将满腹的思念借由这个吻传达给她o“算了,我认输,我输给你这个倔强的小女人了。”离开她的唇,他眯起一对深情的眼。
“我可没要你认输。”她还嘴硬。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赶我回去了?”他拳头握紧,“别以为我很大方,可以让自己的老婆陪别的男人吃饭,你若把我逼急了我会跟他拼命的。”
“你还真暴力,真要不得。还有,谁是你老婆呀?”她皱起细长的眉毛,心底虽然好激动,可仍不表现出来。
“你还敢说你不是?”他怒目与她对视。
“不是就不是。”她挺起胸。
“好,那我就让你无法反悔。”他勾起嘴角,“我们现在就去教堂结婚。”
“什么?”她甩开他的手,故意翻着桌上的文件,“我才不跟你一起疯,我还有一堆事要做,好忙好忙……”
“真的这么忙?”他拿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
“我忙不忙与你无关吧?反正你又不会帮我。”禹茵睨了他一眼,又低头处理起公事。
黎皓衔了抹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模样。
许久,他突然问:“为什么把几条赚钱的通路让给广扬?”
她整个人僵了下,才说:“你是因为这件事才来找我的?”
“不是,我是来台北找你后才听到风声的。”他深暗的眼直瞅着她,“是真的想报恩还是要报复我?”
“我……”她敛下眼,“黎风现在是我的,我要怎么做就怎么做,跟你没有关系。”
话虽这么说,可光看她瘪嘴噘唇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惹祸了。“别这么说,你不怕刺激我呀?”黎皓摆出一张苦瓜脸。
“你刺激得了吗?反正你有你的人生,你有你的计划,我只是多余的。”眨去眼中的泪,她又低头看着文件,愈看愈光火,“讨厌,这明明是会计师要做的事,为什么要我过目?”
“我来吧!”从她面前拿过来,黎皓帮着一份份审视,帮她圈出有问题的地方。
禹茵要处理三天的资料,他不过三十分钟就解决了!
“好啦!怎么样,够快了吧?”他很自豪的对她眨眨眼,“你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轻松这一天又如何?你那些下属明天又会送一堆东西给我!他们分明是把我当神,以为你会的我也会。”
她委屈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所以我才会让出几条通路给广扬,因为我不想再这么累了。
黎皓走到她背后,紧紧将她揽进怀里,“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她不懂。
“那就表示你不是因为喜欢扬闵风才把生意让给他。”转过她的身子,黎皓的目光定定锁住她的,“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却忘了你的负担有多重。”
“你的意思是?”
她的心在颤抖。
“让我来吧!这些都交给我,毕竟我们结婚后,公司也是我的责任。”
弯起嘴角,黎皓笑着说。
“那你……你的酒店怎么办?”禹茵轻咬着下唇,“我可不希望你到时候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就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想好了,我一样可以经营它,平时把它交给底下的人,假日就带着你一块儿去,这样不是很好吗?”
看见她眼中的泪光,他终于明白自己过去那大男人的心态让她吃了多少苦。
“别哭了,像只丑小鸭似的。”他笑着用拇指拭去她颊上的泪水。
“你才像唐老鸭。”
她皱皱鼻子。
“以后公鸭和母鸭就一起经营这间公司和小樽酒店,嗯?”他双瞳闪着一道光芒,露出禹茵认识他以来头一个紧张的神情。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让她那么难过又伤心,颓丧了好一阵子,哪能这么简单就答应?
“什么?”黎皓心一提,“那要怎样你才肯答应?‘”我有条件。“她抿唇笑着,开始拿乔起来。
“条件?”他深吸口气,“除了要我为你摘星星之外,我都会尽力办到。”
“好,那你听好了。”
禹茵抬起脸,双手叉在腰际,“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是母鸭,以后不准你喊我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