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棠韵,嬴赦大有深意拍拍周正的肩膀,“小兄弟,我真不知道这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劫难?”
“嬴大哥,什么意思啊?”
“你知道棠韵什么身份吗?你知道若想娶她,你自己必须有多大能耐吗?你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吗?”
见周正一脸迷茫,嬴赦叹息地摇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儿瞎承诺,也算是个人才!自求多福吧!”
周正的肠子早悔青了,而且,对于棠韵他更是有一肚子的疑惑。他很想让嬴赦说个清楚。可嬴赦已经转身离开,去跟那对老夫妻交代去了。
“这人,你们还给送回去。他不能吃,有违天和。吃他成仙,失了我们的本心,容易坠入魔道。你们也要切记!
不过,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里有两颗丸药,是我亲手配的,能提升你们百年的功力。”
对于这对夫妻,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他们本以为周正这个即将圆满的小孩,一定是嬴赦求之不得的宝贝。那可是可以一步登天的捷径!
但,嬴赦没见到人之前,对这事表现得就很平淡,并没有特别上心或有贪婪之情。这让他们俩心中直打鼓。
后来,这小孩一出现,不仅深得嬴赦喜爱,而且还跟嬴赦最疼爱的师妹攀上了姻亲。
夫妻俩当场就傻眼了,心想这次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小孩要不回来了,好处也别想沾一点。
如今,嬴赦能如此对待,他们已是喜出望外。老夫妻千恩万谢,然后,带着周正离开。
可周正不愿意走,又跑回嬴赦身边。
“嬴大哥,你给我详细说说呗!”
嬴赦摇摇头,“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那你教我几招法术,也让我长点本事。我可以拜你为师!”周正不死心。
嬴赦呵呵一笑,“我是妖,你是人,修炼的门道不同,我教不了你。不过,别担心,你今后如何,连我都看不透。但,你绝对不是个福泽浅薄的人。命长着呢!”
周正还想纠缠,嬴赦不再给他机会,直接挥手,一股柔力把他和那对老夫妻推出院外。
说来也怪,明明亭阁楼台、偌大的院子,等他们出来后,却统统消失不见。身后只剩下高山峻岭、层层丛林。
唯一让周正心安一些的是,临走前,嬴赦送给他一玉珠,说若是周正遇到危险,拿着玉珠默念他的名字,他会随时出现,保他的性命。
周正弄不清楚真假,想着嬴赦所教的,紧紧握着玉珠,默念嬴赦三遍名字。
然后,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玉珠上出现一道裂纹。
“这什么破玉珠?简直粗制烂造!”他心里愤愤地想。然后,就见那对老夫妻难以掩饰惶恐地向他身后躬身施礼。
他急忙转过身,就见嬴赦一脸怒容站在他身后。
“真的灵验了!”
他刚开心欢呼一声,就见嬴赦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极为愤慨地怒吼道,“这个玉珠只能用三次,不,现在只剩两次了!你要是嫌你命长,嫌你命硬,你就随便拿着玩!”
说完,转身消失。
“你凶什么凶?你也不早说!”
周正冲着空气生气。但生气归生气,看着那对老夫妻满眼羡慕地看着他的玉珠,周正还是小心翼翼藏在怀里收好,再不敢轻易拿出来试着玩了。
回去,他以为还要走很长的路,可突然就感觉身子一轻、眼前一花。睁眼仔细观看时,已经到了首阳山的山脚下。
张筒正坐在马车旁,在那儿哭天抹泪。
“小筒子!”他大喊一声奔跑过去。
等看清是他,张筒一把抱住,放声痛哭。
“少爷!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夜!你到底去哪儿了?快吓死我了!”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我跟你说,我看见妖…那个仙术了,太神奇了!我先带你认识俩人…哎,人呢?”
他身后空空如也,哪还有那对老夫妻的影子?
不说周正和张筒坐车回家,一路上兴奋不已跟张筒讲述昨天的经历。
单说那对夫妻,送走周正回到院子,就见那位道士满含怒气正在等他们。
俩人吓得跪趴在地上,“参见仙师!”
“那个小孩呢?”
俩人一愣,没想到这位法力高强的仙师也认识那个小孩,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暗道“侥幸!”
老妪率先开口,“回禀仙师,那个小孩正在回家的路上,按这个路程算,现在应该已经进了县城。”
“昨天晚上,你们把他送到哪儿了?”
老丈吓得不敢开口,老妪小心翼翼回道,“没有去哪儿…他,那个小孩对晚上的山林好奇,我们就…就带着他转转。”
“转转?去哪儿转了?”
“去…那个山林…远点的山林…”
“还敢撒谎!”道长怒眼圆睁,瞬间四周地动山摇,“是不是要我把你们打回原形,你们才肯说?”
“仙师饶命!饶命!我们去找圣君了。”
“呸!一个大妖,也敢称圣君?你们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儿吗?”
“仙师,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圣…那个妖怪在云梦山,可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儿!”
“对,对,每次我们到山脚都是先把来意表明清楚。他高兴了,会打开通道放我们进去。他要是不高兴,我们根本见不着。”
道长没说话,但他已信了七八分。昨天晚上,他追踪到云梦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查找了十几遍,愣是没发现任何踪迹。
“之后呢?他没吃那个小孩?就这么放了?”
老夫妻再也不敢隐瞒,原原本本把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道长越听越惊讶,越听心中越懊悔不已。
都怪自己意气用事,从上到下都看不惯周正的所作所为,所以,一直躲着他,让他找不到自己。
这下倒好,闯下了大祸!该怎么向先生交代?
见道长迟迟不语,俩夫妻还以为是说的不够详细。所以,一遍又一遍,把昨晚的经历一个细节也不拉地反复述说十几遍。感觉实在没有再遗漏的地方了,才口干舌燥不敢再言语。
道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好的破解之法,气得他一个跺脚瞬间消失。
留下那对还跪在地上的老夫妻不知所措。
这是走了?还是还要回来?是接着跪着等着?还是先起来休息会?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