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市、区都紧跟国家工作部署,积极整合各方面资源,带领大家多角度、多层次、多方面、多办法地来破解市民群众的养老服务难题!但的确如你们所说:这项任务广度大、难度高。在此以前也没有十分成功的经验可借鉴,只有和衷共济,一边尝试一边探索,一边创新一边优化,总之,要想方设法让老有所养,老而无忧,年迈可安,天年有颐!”
“另外,大家可能需要理解——我们所说的‘天年有颐’不仅仅是让老年市民有饭吃、有房住,有病可医,有人照看,更要想方设法提高老年市民朋友的生活质量,让他们年迈时也能享受城市进步的成果,可以继续参加市民文化生活,可以与小辈和谐相处,享受家庭的幸福与和乐……这些都是我们的工作目标!”
在一群为老年居民生活牵肠挂肚的居民区党支部负责人面前,两位街道党工委书记如此表述。
廖远英心中一松,带头笑了起来:“啊哟,两位书记,你们对我们的工作要求是越来越高啦!不怕把我们吓逃掉啊?或者到时候,我们社区工作招人也招不进来?”
殷潜乐了,他一直欣赏廖远英的快人快语、直爽干练:“呵呵,不怕的!因为我相信大家都能想清爽——我们也有进入老年的一天。难道大家不希望我们年迈时,也能像今天一样,开开心心,生活充实?”.
张明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明天,新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要到我们新村来,就为老人提供上门服务进行现场探讨。到时候,我们再根据不同小区不同居民家庭的实际情况,具体商量。总之,要将养老服务工作一项一项推动好,落实好!”
廖远英眼睛一亮:“就是我们新区2002年成立的居家养老服务中心吗?”
“对!”张明点头
一位小区负责人却疑惑:“一家养老服务中心,能服务过来新区30多个街、镇的上千个居民区吗?”
殷潜敲了敲手中的资料:“新区居家养老服务中心接受新区民政局的业务指导与监督管理,负责指导各街、镇居家养老中心为市民开展居家养老服务,具体服务由各街、镇养老中心负责推动。他们是指导专业评估、服务导航与优化养老资源的使用。这家机构从无到有,发展已有十年多了,相关业务经过一步步拓展,正在积极实现区里对发展居民养老福利服务体系的设定——‘以家庭为基础、以社区为依托、以养老服务机构为载体,居家养老和机构养老相结合’,不断推进社区助老服务!”
“养老中心我听讲过,但接触得少,到底会为老年居民做些什么?”另一位新任的居民区负责人好奇。
“具体来讲:就是政府出资补贴,培训并聘请专业工作人员,为居家老人提供日常生活起居照料与护理服务。为他们提供代购、代置物品、代办家庭事务,以及精神安慰,包括读书、读报、聊天等服务。”
“这些服务很务实啊!都是老年居民实打实需要的!”
“呵呵,所以,明天我们准备以廖书记所说的任阿公家为探访对象,上门进行情况考察与问题解决探讨。就约在下午两点左右吧?”张明笑看廖远英。
廖远英有点小激动:“我马上打电话联系任阿公大女儿,她家发愁的养老难题,这可有了破题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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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珍,又是栓娃搬你来当救兵的?我跟你讲,搬你也没用!我是他妈,脚伤了,他照顾我是应该的,不照顾好了别想回去!”
“表姑,我是因为乡里安排了工作,下村走访,顺便看看你,拉拉家常。”
“那你先别开口,听表姑我讲:你是乡里工作的没错,可你更是我表侄女。所以,要拉家常,就只说咱家和亲戚的事,至于那‘要顾着孩子工作,不要拖孩子腿’的话别和我扯。”
微信接到季存求助,郭惠珍恰好手里也接到进一步做好农村留守老人关爱的工作布置,随即借着下村走访,再次来到季家探望。
胡田花眼皮一抬就猜着她的来意,抢着话头把郭惠珍想说的话硬压了下去。
看了看站在灶边,心事重重、笨手笨脚给胡田花做胡辣汤的季存,郭惠珍有些想笑,却也难过!
她看着这位表弟长大,知道他作为村里第一个全日制的大学生有多少的志气与骨气!这些年,他一直自行努力解决家里的养老难题,这次不是十分为难,不至于开口求助。
可表姑夫妻身为留守在村的老人,养老难也是事实!他们与不少农村老人一样,要么过不惯城里的日子,要么怕给孩子们添烦添难,要么遭到孩子们的嫌弃,孤单又寂寞地在村里消磨着时光。
没病无难时,他们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有病有难,那真叫一个无助。
这次,要不是县里带着各乡想方设法创新农村为老服务,只怕表姑家的难题还真不好解决。
既然表姑拿话堵她,那她就从家长里短说起好了:“表姑,你知道我二堂叔家的事不?”
“他咋啦?”
“他前一阵不是盖房摔下来,骨头断了,开刀打钢钉吗?偏他家两个娃一个要照顾闺女坐月子,一个忙着做工程离不开!”
“所以我就说:可不能惯着娃们丢了良心、忘了本!那咋整啊?”
“他两个孩子倒是给了不少钱,让我堂婶给他请了护工。可他嫌花钱,打电话骂着、闹着让儿子赶回家。”
“做得对!就应该这么着!再紧的工作,没有孝敬老子、娘重要!”胡田花拉大了声,一边说着一边瞥着端碗进屋的季存。
“咝!”季存心里纠结妻子忽然离职、程于东要求两日内必须返岗的事,听见养母拉高的声音,急忙抬头,盛得过满的胡辣汤泼洒出来烫了手指。
郭惠珍急忙帮着接了碗,推季存出去找凉水洗手,笑叹:“我这表兄弟心是实诚!姑妈,你看他做的这胡辣汤,还怪香的,快吃些吧。”
“你放着,等栓娃来喂我!”胡田花的手没问题,可不乐意接碗。
“我的姑妈呀,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郭惠珍把碗和勺子硬塞到她手里,“你还没老得不能动,又不是小娃,还自己不能吃了?幸亏屋里没外人,若外人看到你叫栓娃喂饭,笑你为老不尊!”
“谁敢说,我狠狠地骂他!”胡田花不服气,“我养的儿子,伺候我咋不行?对了,那你堂叔有儿子伺候着,好了吧?”
“好了?呵呵!”郭惠珍笑着摇头,“护工照顾的那几天,他恢复得挺好。可儿子一回来,却遭罪了。”
“咋啦?”
“他儿子带着气回来,又不会专业护理,抱他翻身的时候使力大了些,又没用对劲,把他那刚接好的骨头给碰着了,打好的钢钉移位了!”
“啊?”胡田花手一哆嗦,那胡辣汤也晃出来些,烫着了她。
她心里立时嘀咕起来:是不是栓娃也带着气,存心盛这么满啊?昨天栓娃喂她吃面条,也是一筷子长面条没掐断,呛得她咳了好几口……还有,前天,她叫栓娃做疙瘩汤,那面疙瘩打得大的大、小的小,有的煮糊了,有的没煮熟!……栓娃不会也心里存怨,恨上她了?万一恨多了,哪天背她出去晒太阳,故意摔她一下,那不糟糕啦?
胡田花在这里惊疑不定,季保富在旁边也心里不安!
他倒没有胡田花心里那些的嘀咕,而是被刚刚听到的一个消息惊着了!
亲家公咋会累得中风呢?媳妇小谈还因为这个辞职了?
都怪自家老婆子,把栓娃、媳妇和亲家逼到什么份上了!
胡田花看着自家老伴脸上的古怪,以为他想的和自己一样,那心里更忐忑,追问郭惠珍:“那咋办?”
郭惠珍叹气:“还好不用第二次手术,加了石膏固定,难受着咧!堂婶没办法,只好又把护工请回来了。同病房的人劝他们咧。”
“劝啥?”
“以前在咱农村啊:这老人有病有痛,只要孩子老婆照看,可现在大部分青壮都在外务工,倒不如拿了钱请专业的人照料。平时没啥的时候,就村里人互助互帮!”
“我就知道你是吓我,还是为栓娃说情!”胡田花的心松了点,有些生气。
“表姑啊,我说的可不假!不相信,你打电话问我堂婶。另外,你平时没看电视?”
“电视里都说孝亲敬老,可没让娃离开爸妈!”
“表姑,要叫你的说法,各村的青壮劳力都别出门干活了,窝在家里伺候老的就行。这孝亲敬老是需要的,可也得跟着新变化有新方式,不是把娃栓在爸妈裤腰带上!”
“不说这个,你这次下村到底是干啥来了?”胡田花不想再听郭惠珍啰嗦,她都快被吓病了!
“一个呢,是继续向各村排摸留守老人、儿童的实际生活困难,看咋制订应对化解的办法;另一个呢,是和宣传口子的同事一起向试点村倡议,准备建立为老服务、邻里守望互助站。”
“你们这工作做得不好,就是怂恿娃们做不孝子孙!”胡田花没好气。
郭惠珍笑问:“那假使娃们没办法务工挣钱,改善家里的经济,只守着爸妈爷奶苦不拉叽过日子,就算孝子贤孙了?我季存兄弟要丢了工作,你生病有钱看?家里这些电器有用的啊?”
“……”胡田花看了一眼屋里的空调、电视、洗衣机,不吭声。
“表姑,隔壁村里正好有一个婶,之前在城里当护工,有照顾人的经验,做饭也好吃。你要同意就让她来家试试。以后咱乡像这样的资源会统计出来,供有需要的人选择。”郭惠珍下午还要赶到村委会,起身告辞。
胡田花闷头看她出去,转眼埋怨季保富:“你咋不帮着说话?就看她为栓娃说嘴?”
季保富拍着桌子急:“我咋说?亲家那边累得中风了,媳妇都从单位辞职了!我看以后就栓娃一个人挣钱,你还咋整?等再把栓娃工作磨没了,你在家哭着喝西北风吧!”
“你说啥?”胡田花忘了脚伤,从床上往地上蹦,“啊哟!”
“媳妇辞职了!”
“她,她咋有脸就吃栓娃的呢?那栓娃还咋给我俩养老?”胡田花是真急了!
“你闹腾的,你说咋办?”季保富想不出办法,“我还听栓娃给单位领导左一个、右一个陪不是呢!他领导明显不高兴了。”
“你让我想想,想想……对了,联系巧莺那娃,看她咋说!”胡田花忽然就想定了一个人,“她开公司,有能耐,没准有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