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咒?那是什么东西?如何破解?”宁月的心神瞬间被宁缺的一句话收起。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解除仙宫对莫无痕的操控。否则,就是天下大乱,仙帝灭世,宁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可奈何。
“月儿,你可听说过,在蜀州的南疆群山密林之中有一个部落叫苗,苗以养蛊为生,也以养蛊文明于世。而在苗众多蛊毒之中,以相思泪最为神奇独特……”
“相思泪?至亲血?”宁月眼中迸射出一丝惊奇的神光,而对面的宁缺也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
“我曾经见过,相思泪,至亲血,只有至亲之血,才能解除相思之泪。爹,难道皇上中的是相思泪?”
“不是,但也差不多!仙宫向来喜欢收集天下奇异的秘术,这相思泪,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但噬魂咒,却和相思泪不同,噬魂咒并非以蛊毒让人陷入假死,而是以符文蛊惑人心。但其解法,却有异曲同工之妙。无痕被种下噬魂咒,需要至亲之人以至亲血打他的命门。受到至亲血的冲击,噬魂咒会冲出印堂。你只需在噬魂咒冲出印堂的一瞬间打破噬魂咒,噬魂咒就会解除。”
“这样啊……”宁月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看来需要和天涯合计一下了……”
“月儿,相比于相思泪,噬魂咒对至亲血的要求更加的高。你所说的天涯,应该就是无痕的儿子吧?莫天涯体内虽然流着无痕的血,但他的血一半来自无痕,一半却来自他的娘亲。要想万无一失,必须要用无痕一模一样的血脉才能做到。所以,必须是无痕的至亲兄弟才行。”
“这样?皇上至今还在世的血脉兄妹只剩下小姨了。小姨和皇上,可是同父同母所出?”
“你是说长乐?”宁缺眼中露出了一丝追忆,“长乐和无痕同为先皇和皇后所出,自然是血脉至亲。当年长乐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想不到一去近三十年了,她还好么?”
“命运多舛,至今未婚。好不容易和公子羽即将成亲,但公子羽却战死沙场。现在长乐公主率领凤凰军坐镇玄州,孩儿这就去玄州和小姨定计。事不宜迟,孩儿先告辞了!”
宁缺轻轻的甩了甩手,宁月便迫不及待的告辞离开。看着宁月离去的背阴,宁缺再次轻声一叹也在漫天的符文之中消散于无形。
整个大周皇朝风平浪静,三天过去,似乎一如既往的没有传出半点消息。但是,正当所有人以为这种压抑的气氛会持续很久的时候,突然间一则劲爆的消息传遍天下。
大周天子颁布天子令昭告天下。蓝田郡王宁月,劫持朝廷钦犯,枉顾皇命大逆不道。抗旨不尊,与妖邪为伍实为不忠不孝。即今日起,革除宁月蓝田郡王封号,驱除大周皇室宗亲之尊。
宁月宣为叛逆,九州诛杀通缉。无论是谁,只要提供宁月的线索便可赏黄金千两。如协助朝廷将宁月等一众反贼捉拿归案,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这一消息传出天下,天下百姓的反应却不是摩拳擦掌。整个九州,陷入了可怕的死寂之中。在每一个百姓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个疑惑。如果不是宁月疯了,那么一定是皇上疯了。
蓝田郡王宁月,可以说以一己之力扶大厦于将倾,这样的功绩这样的荣誉,吃饱了撑着才会谋反。而且,这事才过去多少年?无论是朝廷的好还是宁月的好,九州百姓都还记着呢。
所有人都在等,等朝廷的消息,等皇上是不是说错了说了梦话?但是,一连三天过去了,京城之中再次风平浪静没有一点的动静。而九州的天幕府,却在这一刻突然间活跃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九州百姓才有点相信。但是,对于寻找宁月的下落,甚至是帮助朝廷将宁月抓捕归案,这样的事却是没有一个人热衷的。在九州百姓看来,皇上和宁月,都太高太远,并不是他们这些可以远观。
京城,皇宫。
原本七天一次的大朝会,现在被莫无痕改成一个月一次。而没有了曾维谷和司马敬明的相助,莫无痕每天要批阅的奏折也多的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朝会之上。
就算是大朝会,莫无痕一般都是有事请奏无事退朝。清晨一大早,满朝文武准时的踏入宫门参加朝会。文武百官,相隔一个月再一次见面。
大家四目相对之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欲言又止。但诡异的是,谁也没有开口。数十名文武大臣,原本在任何地方跺一跺脚都能引起震荡的人物,此刻却聚在此地大眼瞪小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诡异的气氛似乎会一直继续下去。终于,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突然间暴喝一声,“奶奶的,快憋死我了。大家有什么话,直说吧,憋在心里不难受啊?”
“明将军,就算难受也得憋着,将军被调入中枢已经快五年了,难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一名下巴上留着稀疏胡须的文官微微斜着眼睛,似乎在埋怨明将军打破了平静。
“牛鼻子,你别阴阳怪气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老子心底还是有数的。但是……我老明被调入京城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憋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现在是该说的不能说,不该说的却一个劲的说。这官当的什么劲?还不如让我回凉州继续镇守边疆呢。今天老明我也把话说到地上了,就算掉了乌纱帽掉了脑袋老明也认了。这个天下,还是这个天下,这个皇上,还是那个皇上么?”
话音落地,满堂哗然。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怔怔的看着明将军,但谁也说不出一句呵斥的话来。说了,那便是虚伪。明将军的一句话,哪个字不是他们想说却又不敢说的。
“唉——”一声长长地叹息响起,缩在角落里的一名老人缓缓的站起身,“诸位同僚,今天也许是老朽最后一次陪诸位上朝了。老朽老了,也经不起折腾了。前天我已经向皇上提出辞呈,这两天也该有回复了。老朽调入户部,主管经济十年,十年来,我朝经济蒸蒸日上,比起十年前强盛了数倍有余。老朽不敢说其中有些功劳,但老朽鞍前马后还是有些血汗的。实在不忍心看着大周朝的大兴之势,断送在老朽的眼前。今日,老朽也不藏着掖着了。诸位同僚都有话说,但都不敢说。算了,不敢说的,老朽就说了吧!蓝田郡王和皇上反目之事大家都听说了。今日大朝会,皇上说不得会拿这是来征询大家的意见。咱们,要不现在这里通通气?”
“还通什么气啊?皇上都颁布圣旨昭告天下了!”礼部尚书孔杰一声暴喝,脸色黝黑的喝道,“皇上都没和六部内阁商量,直接颁布天子令。先不说会不会征询我们意见,就算征询了,那也是意思一下。这三年,皇上的那些决定,哪些是听从过我们文武大臣的意思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突然间,又一道声音响起,工部尚书缓缓的踏出人群,“朝廷政令,向来需要通过六部内阁商议表决才能以正式的朝廷法令公布天下。天子令,仅仅是以天子之名下令,并非代表我朝廷法令。没有六部内阁的印章,就算天子令也不能作为朝廷的政令。不说别的,皇上虽然革除蓝田郡王的皇室宗亲身份,这一条我们无权过问。但要想革除蓝田郡王的王爵,却不能以天子之令一言罢黜。”
“皇上若开口了,谁敢不尊?”孔杰脸色阴沉的扫过一众同僚的眼眸冷冷的喝道。
“老朽就敢!”那名老人踉跄的上前走了三步,虽然每一步都仿佛风中摆柳一般。但所有大臣都从老人的身上看到了仿佛劲松一般的风骨。
“一年前,皇上将曾相国,司马元帅罢免,我们听了太子殿下的话没有反对。因为我们要保住太子不能让他受到牵连。一年前,皇上将诸葛青打入天牢,罪名竟然是莫须有。此等荒唐之事,我们谁见过?为了太子殿下,我们再一次忍了。唯唯诺诺的仿佛一个个泥塑木雕一般,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将大周天下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现在!太子殿下被幽静,连太子府都出不得。皇上要废太子的谣言,传的满城风雨。虽然是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毕竟有人动了这个念头。难道我们还坐视不理?我们要再真么麻木不仁,对得起朝廷的俸禄,对得起大周的社稷江山么?”
“不错,先不说蓝田郡王的功绩,单论蓝田郡王对社稷江山的稳定,罢黜蓝田郡王就是不智。这十年来,大周朝实力日新月异,皆是蓝田郡王所赐。更何况,和草原达成贸易避免战火五十年,也是蓝田郡王的手笔。别说是过河拆桥了,桥都没过,才走了一半就想拆桥?这是玉石俱焚鱼死网破之境遇啊。皇上看不到其中隐患,难道我等看不出来?决不能让皇上再闹下去了……今天,本官也豁出去了!”
“皇上上朝,文武百官觐见——”话音刚刚落地,一声尖锐的呼声突然间从宫门内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