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脚尖一点,从铜人手中掉落的青铜剑被宁月一脚挑起抄入手中。轻轻一抖,绚丽的剑芒已经附在了青铜剑之上。
青铜剑比铁剑软,也更容易折断。无论锋利程度还是韧性都差了铁剑不知多少。换句话说,这里的青铜剑如果出现的市场中,也许会被当做收藏买回去。但用来做武器,就算再烂的青锋剑也要比青铜剑好的太多。
但在高手手中,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宁月虽然不像千暮雪那样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走来,但武道境界和领悟都不算差。不懂剑法,但好在之前东皇小萱在宁月面前舞了一套幻月剑诀。
这一套武功之前被宁月批的只是一流剑法。但幻月剑诀却好歹是剑招极致的剑法,虽然剑意不够但剑招够强。而且,在眼下的情况,这幻月剑诀最合适不过了。
看着宁月的这一动作,芍药也一把抄起青铜剑。三人,三把剑,遥遥的指着凶猛冲锋的铜人群。不知为何,一种豪情在三人的心底升起。
虽然武功越来越高,剑道越来越强,但三人的血却越来越冷!已经很久没有那种剑在手天下谁是英雄的豪迈感觉了,更是很少提起曾经仗剑江湖的岁月了。
无敌即是荣耀,也是寂寞,因为寂寞,所以才会感觉冷。曾经,拔剑对三人来说仅仅只是一种形式。发出的剑气剑罡甚至天剑,就算不拔剑威力也不会打折扣,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用剑来消灭眼前的敌人。
“暮雪,芍药,杀——”宁月一声令下,三道剑光仿佛演唱会中绚丽的台灯一般,剑光搅乱了符文的光芒,剑气荡漾了天地的韵动。
一剑在手,豪气在胸,三人结成三才之阵,仿佛一台凶猛的挖掘机一般狠狠的向铜人群中冲去。剑光一闪,便是人头滚滚,剑光一落便是一分为二。
仿佛虎入羊群一般,眼前的铜人再也没有一合之敌。在剑芒的加持下,就算草木竹石也能切金断玉。眼前的铜人虽然动作迅捷快如闪电,但在宁月三人的剑法更是高明更是狠辣。
就好比力气再大的农夫也打不过一个习有武功的江湖中人,铜人就算在多再力大无穷,他们终究不懂武功。
一万铜人,宁月根本不需要将这一万铜人尽数斩杀,只需要斩出一条路,杀到对面去而已。激烈的交战,持续的消耗着宁月三人的内力。但踏入的步伐,却从未有过停止。
如果这些铜人是真人的话,宁月三人的衣服,此刻应该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手起剑落,手起剑落,宁月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出一种难言的快意。
真正的劈砍,果然不是以前的一道剑气所能比拟。那种斩杀的感觉,更加的真实更加的令人痴迷。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忘记了倒在自己剑下的铜人有多少。
突然,宁月只感觉眼前一阵空旷,不知何时他们竟然成功的穿过了密密麻麻的铜人群。而换做之前的战法,此刻别说打过铜人群,就是不退到时空迷宫已经是万幸了。
来不及细想,身形一闪三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入眼前的走廊之中。而当宁月三人踏入之后,脚下竟然又一次震动,眼前的入口变得越来越小逐渐被坚硬的山壁再次遮蔽。
“竟然又是一层……”宁月摸着眼前的山壁,这和自己刚刚进入太古禁地的时候何其的相似。那么可想而知,在这条走廊的尽头,定然还有其他的考验在等着自己。
“夫君,为什么我们不用剑气攻击,这些铜人就不再复活了呢?”千暮雪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而一边的芍药也是满脸期待的望着宁月。
“我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宁月示意两女坐下,而后轻轻的坐在两人的中间拿出干粮递到两人的手中。
“这是世界都是被因果环绕的,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天地万物,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变化。能量守恒,这是一位先贤总结出来的至理。
你们想想看,这些铜人,你打他他们反弹攻击,你将他劈成两半,他们就变成两个。这完全就不合理啊,完全违反了这个规律。
所以,铜人能做到这一点,必须得有一个前提。他们必须消耗能量,消耗的能量从哪里来?自然是从我们对他们的攻击中来。
之前我射出一道无量劫指,被铜人反弹了回来。暮雪斩出的剑气将铜人一分为二,但他们没有反弹剑气却变成两个。
难道剑气他们不能反弹?显然不是,之所以没有反弹剑气是因为他们将剑气的能量用来修复自身了。制造这些铜人的人高明啊,他知道,能够闯入禁地的定然是绝顶高手。而高手,也绝对不会用原始野蛮的办法攻击铜人。
说是动用天地灵气攻击铜人,但实际上却是在给铜人补充能量。我那盛怒之下的一脚,并没有动用内力灵力,但能一脚将铜人的胸口踢塌陷。而无量劫指,竟然连给铜人造成伤害都做不到。从这一点上,我就察觉出蹊跷了。所以,不是这些铜人太强,而是我们太强。”
“也就是说,和这些铜人打,实际上是在和自己打?”芍药瞪着圆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错,但又不是,和铜人打不只是在和自己打而且还在和铜人打,所以铜人的那一方,始终会比我们强。这个考验,简直是玩死人的节奏。我现在已经不敢去想象,再里面会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吃饱休息之后,宁月三人再一次上路。这一路,宁月更加的小心。但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阴险的陷阱,就算时间迷宫这样的东西也没有遇到。
走着走着,突然间芍药顿住了脚步。宁月疑惑的停下,回头好奇的看着芍药。芍药回头望着来时的路,眼中充满了迷茫。但是,无论芍药如何的探寻,都始终没有发现异常。
“芍药,怎么了?”
“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们,但是……”芍药苦笑的摇了摇头,“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再一次上前,和宁月走着,还没走出多少,芍药再一次顿住了脚步,“谁,出来!”
等了半天,身后依旧空空如也,别说人影就是鬼影也没有。身后的走廊,四面都是刻满符文的走道。根本不可能有隐藏身形的地方,但是芍药又相信自己的感知。
宁月回头看着一望无尽的走廊,轻轻的拍了拍芍药的肩膀,“也许是接连交战让你有点紧张了。这样的地方,根本无藏身!”
“也许吧!”芍药眼中闪烁着警惕,但也许宁月说的是对的也不再疑神疑鬼。
又一次出发,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走廊的尽头。宁月精神一振,领着两人加快了速度向出口走去。刚刚踏出出口,宁月一瞬间眼前闪过了刺眼的白光。
那种被刺痛的感觉,就好像一直被关在小黑屋之中,突然间房门打开被扔到烈日之下的那种感觉。刺眼的光芒,将三人的眼睛刺得生疼。
但仅仅一瞬间,强烈的危机就从面前袭来。来不及细想,三人身形暴退仿佛跨越了时间一般再次回到走廊之中。
“轰轰轰——”十数声巨响,伴随着无尽的余波在洞口响起。刚刚回到走廊的宁月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
“想出这个陷阱的人绝对是缺德到祖宗十八代都发霉了!竟然比我还阴险……”宁月激动的跳了起来,方才的警兆要是再迟疑了半息,或者说自己的反应慢了半拍保证玩完。
这特么根本不能算是考验,就是用来阴死人的。到了现在,宁月突然有种感觉,自己之前的推测也许是假的。太古禁地的重重表现,看起来是留一线生机当实际上却阴毒的根本就不留生机。
在宁月惊魂未定的时刻,突然间又一道危机骤然间升起。而这一刻,宁月的心神都在后怕之中甚至来不及反应。等到身体做出反应的时候,这一道攻击已经近在眼前了。
宁月连忙回头,但眼前,却出现了让他心胆俱裂的一幕。一身白衣的芍药,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展开的手臂,用她娇弱的身躯守护着自己一生的挚爱。
而视野定格的瞬间,正是芍药护身罡气爆裂的瞬间。背后的攻击,来的太快太突然,突然的就连身为问道之境的芍药,都来不及反应只能撑起护体罡气来保护。
但是,背后的偷袭既然如此的强大,岂是护体罡气所能比拟?在宁月心胆俱裂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芍药的胸前荡起一阵红光,无尽的灵力波动荡漾开去。
“轰——”
“噗——”一口鲜血呕出,芍药的身体再一次急速的倒飞而去。宁月急忙抱住芍药,身形也被重重的带出了走廊。
眼前的白光再次亮起,宁月甚至来不及愤怒来不及伤心,连忙抱着芍药一连打了滚以躲避神秘攻击。而到了此刻,宁月才算看清走廊出口外的攻击是什么。
一排排仿佛权杖一般的东西插在远处一个个石墩之上,权杖发出的光芒,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六芒星一般的魔法结界。所有的攻击,都是从结界中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