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再一次抚上脸颊,轻轻的拨弄着脸上的皮肤。脸上乌黑坚硬的角质皮肤一点点的脱落,露出了里面细腻雪嫩的肌肤。
就仿佛一只鸡蛋被轻轻的剥去了外壳,露出了雪白的瞬间惊艳了所有的人。脸上的角质皮肤被拨除,虽然没有眉毛,但却丝毫没有破坏雷婷的美。
雷婷自然不可能有千暮雪美,但见过那破茧成蝶一瞬间的几人,也是被雷婷的变化惊诧的愣神了一瞬。宁月身形一闪,来到了房间中捧着一面铜镜来到雷婷的面前。
雷婷看着铜镜之中已经恢复原貌的自己,眼泪再一次的迸出了眼眶,“公子,雷婷又变漂亮了……雷婷不是丑八怪了……”
“你本来就不丑,现在只是变得更好看了!好了,我们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然后躲起来等候三天之后的雷刀祭祀吧。”
而宁月的这个举动,也是有先见之明的。因为此刻,天色已经日近黄昏。宁月被关押进酒窖的时候还是早上,自然会有人送来吃的。
雷部因为食物紧缺,所以一般都是一天只吃两顿。这还是雷烈特地关照的,换了一般的人家,一天只吃一顿的比比皆是。但是,负责送饭的人打开酒窖之后,顿时傻眼了。里面别说人,就连头发也没有找来一根。
“不好啦……贼人逃跑啦——”
一声惊呼,响彻雷部。几乎瞬间,整个雷部都沸腾了起来。雷烈更是率先冲入酒窖,但是酒窖之中早已空空如也。
雷烈不愿相信,更不愿接受。猛地抓起身边一人的衣领提了起来,“你们不是看着的么?人怎么没了?说……你们是怎么看的?”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们一直守着门……可是……可是他们就这么不见了……”被雷烈提起的人脸色惶恐地回道,眼神闪躲,不断的向四处瞄着。
“你们真的一直看着,中间没有偷懒?”雷烈脸色铁青的再次质问道。
“我……我……我中午的时候……打了一小会儿瞌睡……但是……大门一直锁着的啊……”
“混账!”雷烈暴怒的将那人直接扔到在地上。而这时,几大长老也赶了过来。看到酒窖之中空空如也,五长老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雷烈,你还有什么解释?我说他们就是凶手,你却不信,偏偏要维护他们。现在呢?他们要不是凶手贼人,他们为什么要逃?”
雷烈其实也想知道,明明他们不是贼人,为什么要逃。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雷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五叔,是我轻信了他们,导致被他们逃了,我错了……”
看着雷烈那种深受打击的样子,五长来想要呵斥的话却堵在喉咙口怎么也骂不出来。雷烈为什么这么相信人家,为什么百般维护那个姓吴的。五长老和几大长老心底都清楚,都是为了雷部,为了给雷部续命。
雷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十几年来,宁月几人是唯一到达雷部的外人。他们就像一个救命稻草,雷烈才会死死地拽着。但是……
五长老长长的一叹,“算了……人都跑了,我们到处找找,希望他们还没有跑远。你啊,虽然为了雷部尽心尽力,但是也不能这么轻易信了人家,凡是都多留一个心眼吧!”
几大长老离去,召集着雷部众人开始四下寻找。整个酒窖,也瞬间只剩下雷烈一个人。但是,雷烈心中想的却不是宁月是不是畏罪潜逃,他想的是宁月要是跑了,他们的生意还算不算数?
原本雷烈是没打算用这样的方式保住雷刀,也没想过要杀了大长老。但是因为宁月的到来,让雷烈的心变得急躁了起来。
等到与宁月的第一笔生意达成,雷烈就会凭借充足的食物和清水开始他的迁族计划。那个早已被雷烈盯上的目标,将是雷烈迁族的第一站。
等到族人都安顿下来,接下来的生意要不要和宁月继续已经不重要了。星辰石在中原这么赚钱,雷烈自己也可以做。只要雷刀在手,雷烈不惧怕任何挑战和威胁。
雷部有雷刀这样的神器,却只能偏居一偶固守在雷山,这对雷烈来说是耻辱的浪费。但是,一旦雷刀被祭祀,那么雷烈的计划却只能搁浅。以雷烈的修为,要想使用雷刀必须在等三年甚至十年。
但是雷部,还有三年,还有十年么?他等不及了,这个计划已经等了十几年他不想在等十几年。大长老已经老了,而且迂腐的大长老是雷烈后续计划的拦路石。
思来想去,雷烈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但是,吴兄,你特么为什么要跑啊?
雷烈缓缓的抬起头,缓缓的扫视着酒窖。大门的锁还好好的,没理由几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突然,雷烈的眼神一凝,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惶恐。
连忙来到最里面的墙壁上摸索,也顺利的打开了隐秘的石门。雷烈急匆匆的冲入密道,直接冲进自己秘密的房间之中。
钥匙还是如走时的那样安静的放在桌上,雷烈打量着密室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任何不同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悬起的心微微的放下,雷烈轻轻的拍了拍脑袋还是太敏感了。雷部地下有密室,现在整个雷部也只有自己知道。就连雷部的长老都不知道,宁月几个外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正要转身离开,突然雷烈还是觉得不放心轻轻的拿起钥匙,将他揣在怀中。再一次将密室打量了一遍,这才缓缓的离开。
宁月是专业的,还原现场自然能做到纹丝不差。除非是同样专业的人,否则绝不可能发现异常。等到雷烈离开,宁月等人这才从隐蔽之处出来。
这时,宁月才缓缓的转过头看了眼双目中迸射出仇恨的雷婷,“到了现在我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雷婷微微错愕,但转瞬间又恢复如常,默默的低下了头看不清她心底在想什么。不是宁月多疑,但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宁月能在这个世界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他小心谨慎不轻易相信他人。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雷部将搜寻扩大到了五十里,但始终没有找到宁月等人。找不到,也无可奈何。就算再仇深似海,要报仇总得找到仇人才行。
虽然宁月几人找不到,但雷刀祭祀仪式还是要进行的。但是因为雷刀已经失窃,而且很有可能被宁月带走,雷刀祭祀仪式也没必要进行了。
祭台之处,此刻已经挤满了人。雷刀祭台在靠近雷山的一角,一座孤独的石台坐落于此。石台是什么时候建立,没有人知道,因为有雷部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已经有了。
雷部的所有人都围在了祭台之下,而雷烈却在众人的目光中肃穆的向祭台走去。因为今天虽然不祭祀雷刀,但确是他雷烈继任族长的仪式。
族长,是一个苦差事,没有特权,也没有什么利益。但却要为了雷部的繁衍,雷部的生存而劳心劳力。雷烈既然对外说,族长在带少族长去雷山筑基的时候已经将雷刀祭台的钥匙交给了他。
那么雷部族长继承仪式,也必须需要雷烈用钥匙打开祭台才能得到认可。这是雷部历代传承的铁律,无法更改。
而雷部族长修炼都天御雷真诀前,必须将钥匙交给他人保管也是规矩。如果雷烈不是这么说,别人就会怀疑雷烈的话。说了,就必须得拿出钥匙证明。
几大长老虽然对雷烈轻信宁月而致使雷部失去雷刀很不满意。但雷烈却是雷部唯一的继承人选,而且雷烈也承诺,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会追回雷刀。这对雷烈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雷烈望着底下一双双热切的眼神,眼中闪烁着一丝凝重。雷烈不是什么野心家,他深爱着他的族人深爱着他的部落。就是因为是深爱,所以雷烈才不能看着雷部这么死守连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祖训。
而且此刻的雷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雷烈不能看着雷部消亡,甚至消亡之后,世人都不知道雷部曾经存在过。
轻轻的,雷烈来到了人前,缓缓的从怀中掏出钥匙,“大哥带着小凌去雷山筑基,却不幸死于天雷之下。这是大哥的不幸,更是我雷部的不幸。
诸位雷部族人们,你们想想,我们守护了雷山数千年,多少任族长死于天雷之下?我们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曾经,大长老告诉我是因为祖训。祖训要我们驻守雷山,祖训要我们哪怕死也不能离开雷山一步。但是,我想问,我们驻守雷山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连死都不能离开雷山?
我们有什么错?我们有什么罪?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守着一口只能让我们不会渴死的井,守着一片只能让我们饿不死的面包树林?
但是,我还记得在三十年前,我们的族人有一千人。但是,短短三十年,我们却连三百人都没有。他们去了哪里?死了……都死了,因为这个祖训,他们都死了。
这,还是祖训么?不!这已经不是祖训了,这是诅咒!我雷烈在此发誓,我不会让雷部消亡,我不会屈服于诅咒。我要带着大家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我还要让我的雷部重新焕发生机。
一千人,只是开始,我会让雷部变成一万人,甚至十万人。如果违背祖训会受到惩罚,那么就让一切惩罚由我雷烈承担。如果这个祖训只是诅咒,那么就让我雷烈打破这个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