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捕头?宁捕头……救命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江海帮啊……”丁磊一见宁月出来,哭着扑到宁月的跟前哭诉道,“宁捕头,我丁磊教子无方死不足惜,您替我向剑仙求求情,我丁磊一死换江海帮上下帮众!”
“你都知道了?”宁月眼神闪烁同情的看着丁磊问道。
“师弟拖着半条命回来了,他全告诉我了!只恨我之前对孽障过于溺爱疏于管教,才致使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哎!”宁月淡淡的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天高地厚的问题了。丁帮主,如果昨日令公子遇到的不是千暮雪,而是苏州城的哪家小姐,那情景又会如何?江海帮为六级宗门,可不受朝廷挟制,但却不可与普通百姓产生一点交集,你们在江湖武林搞风搞浪随你们去。到底哪来的底气可以让你们欺男霸女了?昨天是遇到了千暮雪,所以江湖武林恩怨我们天幕府不插手。但如果不是,天幕府也饶不得他!”
“是,是,是……”丁磊的脑袋瞬间点的跟孙子似的,再也没有了往日一派之主的威严。
“千暮雪昨夜已经离开苏州了,此事到此为止!”宁月冷冷的说着不再理丁磊腾空而起向天幕府飞去。
依旧是那一个昏暗的密室,但这一次,密室之中除了宁月只有于百里一人。
“你又发现了什么?”于百里的声音很低沉,这个案子虽然天幕府的高层都知道真正的采花贼还逍遥法外。但明面上,这个案子已经破了。说真的,只要采花贼从此偃旗息鼓,天幕府可以就此结案。
虽然早知道宁月这性格是打破沙锅问到底,采花贼还没什么动作,这货竟然就开始翻案子了。要知道,如果天幕府这边继续调查很有可能让原本打算收手的采花盗再次出手。
“老大,采花贼的动机可能不是复仇。很有可能是为了灭口!”宁月将手中的整理出来的卷宗递了过去,“如果采花贼是复仇,被前两天这事一闹也许他就会就此偃旗息鼓。但如果对方是为了灭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无论我们调不调查,采花盗早晚会出手。”
“灭口?灭什么口?依据呢?”
“就是这个!”宁月将从映娘房间里搜出来的锦盒摆在了桌上。
“这里什么?”
“紫罗烟!”宁月脸色一沉,眼中隐含着愤怒的火焰,“这是我当初从映娘的房间里搜出来的,根据我的推测这应该是毒品。”
“毒品?剧毒么?”于百里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毒品和毒有着本质的区别。毒品不会使人穿肠肚烂,也不会见血封喉。恰恰相反,它能使人感到精神愉悦仿若飘飘欲仙!但是!毒品在带来愉悦的同时,也会对神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会使人精神萎靡,食欲不佳,浑身无力,最恐怖的是,它能让人上瘾!”
“上瘾?就像赌?”
“比赌可怕多了!毒瘾发作,生不如死,那个时侯的人比鬼都可怕,他们会六亲不认,他们会干出任何丧心病狂的事甚至是……他们宁愿一死以求解脱。我也是昨日在澄湖遇到木家的二小姐才受到的启发,也才确定了这紫罗烟应该是毒品。这里是木家大小姐木怜儿癔症病发的记载,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毒瘾发作。”
于百里看着卷宗上的对病情的描述,眉头越来越紧皱,过了好久这才茫然的抬起头,“这些都是真的?毒品真的这么可怕?”
“毒品不是可怕,是恐怖!它能毁掉整个世界!琴音雅诗的几个小姐全都吸食紫罗烟,而映娘也是!相比于复仇,他们想将紫罗烟的秘密从世上抹去更能让人信服。采花大盗,也许只是误导我们的迷烟……”
“既然紫罗烟这么可怕,为什么不直接将天音雅舍拿下?还有那个音缘小姐,她既然是琴音雅诗的创办人,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正因为紫罗烟干系重大我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不能将幕后的黑手连根拔起,我宁愿他们放任为之。天音雅舍虽然是紫罗烟流通的场所,但紫罗烟绝非天音雅舍所有。至于音缘小姐……我到现在还无法确定她是加害者还是被害者。如果音缘小姐也是采花盗灭口的目标呢?她也许会是此案的关键突破口”宁月的心底还是不愿去怀疑音缘小姐,毕竟这是一个钟情于自己的女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朋友。
气氛一瞬间变得异常的凝重,从木小姐发作时候的惨状于百里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映娘这些明明是被逼良为娼的女子为何会变得心甘情愿?也终于明白了紫罗烟一旦泛滥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你打算怎么做?”于百里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原来自己治下平静的这么多年,竟然隐藏了这么多可怕的东西。要不是将宁月调来苏州府,谁知道这些种种还要隐藏多久?
“不把背后黑手找出来绝不收手,至少也要知道紫罗烟来自哪里,是谁制造了紫罗烟!”宁月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因为这世上也只有他如此的了解毒品的危害到底有多恐怖。
“那两个小姐那边……我们有没有派人贴身保护?”
“放心吧,两个小姐那边我都派了女捕快贴身保护而且周围一里之内有一百个捕快在驻守。一旦采花盗敢来,女捕一定能发出预警,到时候采花盗就算长了翅膀也别想逃走。”
宁月带着满心的不安离开了,尤其是于百里说的最后一句插翅难逃,一般来说只要说了这句基本上百分百被人大摇大摆的逃走绝无例外。
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显然不是宁月的风格,当天夜里宁月来到了余浪的别院。自从千暮雪离开之后,余浪再次住了进来。当然,千暮雪住过的那个房间却是被他封存不动了。
宁月原本打算通过余浪将采花盗依旧可能出手的消息通知给江别云。但刚刚把推测交代出去,腰间的天幕府腰牌突然颤动发出朦胧的毫光。
“怎么了?”余浪看着宁月一脸严肃的表情低沉的问道。
“花家的小姐出事了!”宁月的声音很冷,胸膛中燃起熊熊的烈火,在这么多天幕府捕快明里暗里的保护下采花盗竟然还敢顶风作案?这是欺负天幕府没人么?
两人飞身向花家赶去,到了花家的时候花家早已经哭成了一片。天幕府已经控制了现场,而更有许多天幕府捕快正四面八方的赶来。
“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还没到现场,宁月就听到了里面那声肝肠寸断的惨嚎。突然间,宁月有种害怕面对那个惨死的花家小姐。在没有确定目标的情况下遇害,那是无可奈何。在天幕府重重保护下依旧遇害了,那是天幕府的无能!但该面对的总是需要面对,宁月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花家小姐的房间。
一进门,冲天的血气让宁月胃里翻腾。花家小姐惨死在床上死不瞑目,现场的狼藉和前面的八个一模一样。就连那乳白色的液体也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是,在花小姐的身边,多了两具尸体,被人一剑封喉的天幕府女捕快的尸体。
随意了扫了一眼房间,除了趴在花小姐身上哭的撕心裂肺的一家人之外,多了一个音缘小姐,只见她梨花带雨的哭的很是伤心。而天幕府的捕快,却是个个黑着脸低着头。
“你们说好会保护我女儿的,你们答应过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夫人激动地额抓着宁月的飞鱼服质问道,看着这张失去挚爱的脸,宁月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就连安慰保证都显得苍白无力。
“老夫人的问话,听到了么?”宁月冷着脸大声问道,周围的天幕府捕快纷纷低下了头。宁月没有参与保护工作,但在场的这些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下,甚至是贴身保护下,依旧让采花盗肆无忌惮的得手了?
“都哑巴了?说话呀?”宁月暴怒的喝道。
“教……教官……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实在是八路太狡猾了?”宁月冷哼的问道。
“实在是对方的武功太高!我们听到花小姐的惨叫声飞速支援,但是……但是别说采花贼的样子……就连……就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教官……我们……”
“连影子都没有看到?”宁月磨搓着下巴,对着渐渐冷静下来的一家人露出一个安慰的眼神。
“音缘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宁月第一个问题就问了音缘,没办法谁让她是唯一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从金雁山回来,我就一直住在花妹妹家,每日弹琴跳舞足不出户……想不到……想不到……”音缘小姐似乎和花家小姐的关系非常好,看向花小姐的眼神满是追忆。
“哎,余浪,你在干什么?”宁月问完话,却见一起来的余浪正在窗户口四下张望。
“这里视野开阔,我刚才看了周围的环境,想要尽快的逃出天幕府的追捕,唯有从这个窗口跃出。而且还要做到身法极快,凌空虚度三十丈才能做到。”说完,满脸凝重的余浪来到方才回答的铜牌捕快身前,“你们听到了惨叫有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这间房间?”
“看了,一直盯着呢!”
“就这样你们还是没有看到那个采花贼的身影?”
“影子都没看到!”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