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错了!”叶寻花突然呵呵一笑,“天音雅舍里面的守卫虽然密不透风,但江湖上能出入如入无人之境的不下于双十之数。而恰好在苏州的……应该有两个。余浪既然来了……那么宁兄应该也来了吧?”
被人当场撞破的确很尴尬,只不过宁月脸皮厚所以连红都没有红一下。再说了只许你天天和音缘小姐腻歪在一起就不许别人来?天下当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江南四公子是少年风流,是江湖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他们都没资格进闺房与音缘一叙,那整个苏州就真的没有谁有资格了。
沾了他们的光,宁月也没有人赶他走。见到了音缘的真容宁月也微微的一呆。漂亮,肯定是很漂亮,如果不漂亮又怎么可能让全苏州的男人发狂呢?但要说美到让所有男人都疯狂的地步显然也不至于,至少宁月觉得贾府的小姐就不比她差。
也许音缘身上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气质,所以显得她如此的高不可攀。但偏偏,她是青楼的女子,所以才引得全城的人趋之若鹜。
音缘很会交朋友,明明不是武林中人,但她却有江湖儿女的豪爽,明明是风尘女子,却有着莲花般飘渺出尘的气息。不做作,不扭捏,所以很快的,她就和宁月几人打成了一片。
无论你说什么话题,音缘都能和你聊到一起。所以余浪和音缘讨论流云字体的写法意境,和沈青讨论曲艺的流转,和叶寻花讨论丹青神韵。唯有和宁月……讨论的却是终身大事。
宁月自认为自己长得很英俊,但也没到英俊的让天下女子都怦然心动的地步。而且宁月只是一个天幕府捕快,没有四大公子走到哪都受人追捧的名声,没有一身让人信服让人感到安全的武功。但不知为什么,音缘很喜欢挑拨自己,丝毫不介意被吃豆腐,或者说她乐于被自己吃豆腐。
宁月和音缘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担忧自己的贞操会不会哪天不保,而余浪三个贱人似乎还乐于促成此事,还经常制造宁月和音缘独处的机会。可以说,宁月出现在天音雅舍十次有八次是被这三个货给硬拉去的。
琴声潺潺如流水,温暖的如此刻外面的三月天。琴音骤停,音缘缓缓的收起琴弦上的酥手。她的琴艺很高,至少也是宁月沈青一个级别的。
沈青微笑的端起茶抿了一口,“听音缘一曲真是能让人酥到骨子里去,就是在铮铮铁骨的硬汉也能化作绕指柔肠。”
“沈公子过奖了!音缘的琴艺粗鄙和沈公子比起来差的很远。”音缘的语气很轻很坦然,仿佛琴艺不如似乎并没有丝毫的自惭。
“你何必妄自菲薄呢?音缘大家的琴艺既然能得到沈青的认可自然不差的。不过……比起琴艺,音缘小姐更该为自己的风姿而雀跃,没看到有个人从进来之后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直看么?”余浪意有所指地笑道。
何须余浪提醒,音缘自己也早被宁月的眼神看得心房直跳了。调戏了宁月这么久,终于反被宁月给调戏了。耳根早已通红,而现在,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一片。
“宁公子何故这么看着人家?以前宁公子可是不会这么失礼的……”
“你介意么?”宁月淡淡的一笑。
“不……不介意……”音缘微微的低下了头,那声音就算贴着她嘴巴也未必听得清楚。不过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功力深厚之辈,声音再小也能听得真切。
“哈哈哈……”畅快的哄笑自三人口中响起。
“音缘小姐恕罪,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只不过在下自进来就有一个疑问……看了小姐这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上次见到小姐是三天前,依稀记得小姐自由散落的青丝如瀑。今天再次见到小姐,那青丝依旧光洁如瀑。长发及腰甚是好看。只不过,今日的发式与上次比起来复杂了很多,为何垂在背后的发丝依旧能够及腰?难道你这几天头发长的特别快?”
原本宁月只是一句玩笑,但话音刚落,音缘的脸色却猛地阴沉了下来,“今日小女子有些不适就不方便伺候几位公子了,还请允许小女子告辞!秋月,送客!”
这一下,四个人顿时懵了,只不过主人家赶人了不走也不行,四人摇头叹息的离开了音缘小姐的闺房。
“我说小师弟,你确定不是故意的?”
“只是开句玩笑,谁知道她这么小心眼?”宁月表示很无辜,随便说个笑话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
“小心眼是有一点,不过身体不适也不算假!不要耿耿于怀,过几天我们依旧能谈天说地红袖添香。”叶寻花轻轻的摇着扇子笑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还是医科圣手?”
“医科圣手不敢当,只不过我的鼻子比较灵。就在方才,我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而已。想来刚才音缘小姐来了天葵弄脏了衣裳。”
“靠!真是狗鼻子!”宁月三人表示很无语。不过心中的不快也瞬间释怀。
日近黄昏,来天音雅舍嫖娼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更有不少文人雅客衣冠楚楚三五成群的直奔后院更显衣冠禽兽的形象。器宇轩昂风姿卓越的人向来很受人关注,而一下出现四个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目光灼灼,难以自处啊!”沈青的声音刚刚落地,脚尖一点身影已如同风筝一般迎风而起。在这个世界,武林中人随处可见,所以施展轻功也不会多么的惊世骇俗。
余浪和叶寻花紧随其后,宁月刚刚要运功却生生的顿住了脚步,天音雅舍的门口突然被扔出了一个书生。这一幕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当然也吸引了宁月的。
“映娘,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映娘——”书生被甩出来之后非但没有落魄的离开,反而一头向天音雅舍撞去。
天音雅舍的护卫当然不是吃素的,一个文弱书生敢来撒野?四五个围着书生一顿胖揍。不过这书生倒是很执着,任由护卫殴打就是不求饶,嘴里还不断的嚷嚷着要见映娘。
宁月轻轻摇头一叹,“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书生长得一表人才偏偏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痴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映娘——噗——”一口鲜血喷出引得周围人群一阵惊呼。而动手的几个护卫看到书生呕血非但没有停手,似乎受到了血腥的刺激下手更加狠辣了起来。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这书生恐怕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住手!”一声轻喝仿佛响雷一般炸在几个殴打书生的护卫耳旁,宁月举着铜牌缓缓的走出人群。
原本宁月不该多管闲事,书生喜欢上天音雅舍的女人,而怎么看书生都不像有钱人,这种狗血的桥段宁月最是讨厌了。但谁让宁月是天幕府捕快呢?眼睁睁的看着书生被打死显然做不到,所以宁月也只好硬着头皮多管闲事一次了。
“哪来的小子敢管天音雅舍的事?活的不耐烦……”一个护卫一见宁月年岁不大看着也干瘦干瘦的直接撸起袖子喝道,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一个护卫一巴掌将他的话打断。
“瞎了你的狗眼了?没看到人家大人手里的天幕府牌子么?”护卫骂完之后一脸堆笑的来到宁月跟前,“捕头大爷,您有何吩咐?”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打法,就不怕出人命么?”宁月指着地上虚弱的书生,书生紧紧的咬着牙关嘴唇上已经一片殷红。
“捕头大爷,不是我们下手不知轻重,实在是这个教书先生太过份了。隔三岔五的跑来找姑娘,硬说绿柳是他的娘子。可我们绿柳姑娘根本不认识他啊!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来者是客,他要绿柳姑娘做他娘子也行,替姑娘赎了身我们花轿抬到他家去!可是他身无分文却经常来骚扰姑娘,打不听骂不走,今天咱们也是一时气急了还请捕头大人莫怪,莫怪……”
“教书先生?”宁月眉头一皱,这样的人品还能做教书先生?不是误人子弟么?
“你胡说,映娘是我娘子,是我拜了堂结了发的娘子——”书生虽然虚弱,但这话说的异常坚决。
“喝?你还死不悔改?敢不敢让绿柳姑娘出来对质?只要她承认你是她相公,今晚你就可也以领她回家!怎么样?敢不敢?”
“你——”书生看起来很激动,颤抖的手指直直的指着护卫,“是你们逼良为娼,你们……一定是你们威胁她……”
“嗨?”护卫顿时火了撸起袖子正要上,但看到宁月站在一旁却生生忍了下来,“捕头,你看看,这人连这话都敢说啊!逼良为娼可是大罪,我天音雅舍可担待不起。捕头今天您在这,我们也不敢动手,但这话他说了我们也不能当没听到。明天一大早我们便会一纸诉状送到苏州府衙,这污蔑之罪至少也是三年监禁。”
“你们官商勾结,你们欺压良善,你们不得好死!”书生看来真的很有骨气啊,都快半死不活了,骂人骂得倒异常的顺溜用词都不带重复的。
“好了,你也少说几句吧!”宁月黠谕的来带书生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出手,“起来吧!”
拉着书生站了起来,看着书生狼狈的样子不知不觉响起了父亲临终前不断呕血的情景,“你确定他们嘴里的绿柳是你娘子?”
“叮,触发隐藏任务是否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