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宁与骨利干先锋战成一团的时候,安西斥候从远处疾驰而来。
“敌军大部队就在后面!”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箭矢跟着那名斥候的战马由远及近扎在了泥里面。
成功拦截住骨利干先锋的李宁当即下令边战边退。
“缠住他们!”
骨利干先锋为了不让这支安西唐军逃走,拼了老命地想缠住这支战斗力比他们高不止一个层次的金色铠甲骑兵。
打不过还缠不住么?
他们确实缠住了,只是纠缠的双方往后离开。
赶来的后续骨利干骑兵看到被缠住的安西唐军,没有停留呜呜泱泱地冲了过来。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阵密集的箭矢。
这时候原本质疑李宁瞎安排的士卒发现交叉火力的威力。
面对大部分身着皮甲的骨利干骑兵,这些中型连弩发挥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交叉火力的优势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五十张靠着成人后倾的重量才能完成上弦射击的中型连弩爆发出的威力形成了左右交叉的两道密集的火力网。
而轻敌的骨利干骑兵密集的队形正好成了绝佳的靶子,在队伍中的骑兵突然发现他们落入了一个无法躲避的杀局。
每分钟千支以上的箭矢如同镰刀一般收割着气势汹汹扑来的骨利干骑兵。
冲在最前面的骨利干可汗也在第一轮的箭雨中被集火,身中十几箭的他当场毙命。
等他们发现了位于两侧山包上的重火力时,已经有冲到了距离两侧山包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了。
伤亡惨重的他们此时进退两难,眼看群龙无首的他们就要乱了的时候,一位骨利干的长老发挥了作用。
“不能退,冲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道理谁都懂!
他们发现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不是挡在路当中的李宁他们,而是两侧山头的火力点。
于是这支八千人之多的骑兵开始兵分两路朝着两侧的小山上冲去。
进入距离小山包百步之内时,那三门火炮再次轰击,这次装填的是霰弹。只见火光乍现之后还伴随着雷鸣。
受惊的战马开始不听使唤,它们驮着主人四处逃散。
但是还有少部分骑兵已经操纵战马迎着连弩冲向了小山包。
再一次付出巨大的伤亡之后,骨利干骑兵终于接近到小山包火力点的三十步了。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一支支插在地上斜着对准他们的三眼铁管。
只有数位安西唐军看着冲近的骨利干骑兵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他们举着火把冲着那一排密集的三眼铁管的屁股点去。
这些骨利干中的精锐顿时心感不妙。
然而一切都迟了。
伴随着一股股青烟腾起以及震耳发聩的一连串响声。
冲向那两处火力点的骨利干骑兵纷纷应声跌落下马。
这一次,那些失去控制的马匹开始受惊后四处逃窜。
这还不算完,就在这支骨利干大军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两侧小山包上各冲出一队人马,他们并没有冲向敌阵。
反而沿着混乱中的骨利干骑兵边缘刮过去,同时从怀里战马雨披
“轰!”
“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让这支不信邪的部落骑兵见识到了保义可汗嘴里说的那种武器。
只一个照面,这支八千人的骑兵队伍就溃不成军,逃走者只有后军中区区两千多人。
而他们压根都没接触到他们真正的目标,甚至连一个安西唐军都没接触到。
“缴械不杀!”
“举白旗!”
就在陷入混乱的骨利干骑兵在泥泞的草原上如同无头苍蝇乱窜的时候,周围传来了不太标准的喊声。
时不时有拇指粗的箭矢从头顶滑过的骨利干骑兵终于受不了了,其中一位士卒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一块白布。
最后他不得已举起自己浅灰色的内衣挥舞着。
与李宁缠斗在一起的骨利干骑兵见到这一幕,他们也很识时务地选择了投降。
……
不久之后,郭长安、裴长安他们押送着黠戛斯的万夫长出现在李宁的视线里。
被俘的黠戛斯万夫长一脸愕然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以及数千名老老实实盘腿坐在泥坑里骨利干俘虏。
然后他就看到在安西唐军监督下筑京观的俘虏以及垒成小山一样高的尸体,清一色的都是骨利干骑兵的尸体。
显然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黠戛斯万夫长再看到在雨中居然还能闲庭信步的少年郎,他立马明白了眼前身着金色铠甲都是什么人了。
黠戛斯万夫长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大人,时代不同了!”
李宁负手而立,傲然看着这位被俘的万夫长。
感受到李宁犀利的眼神,这位战败的万夫长此时还哪有一丝当日的风光。
他看着遍地的尸体,脸色惨白,更要命的是现场遍地尸骸显示那种逆天的武器并没有因为大雨失效。
这仗还怎么打?
时代确实不同了!
黠戛斯万夫长看着眼前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的李宁,底下了高傲的脑袋。
“孤告诉你,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李宁脸上充满了不屑:“回去告诉你家可汗,只有孤想不想的问题,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事!”
李宁傲然道:“只要孤愿意,什么回鹘、吐蕃,甚至西边的大食帝国,孤都可以弹指可灭!”
李宁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脸红。
有了黑炸药,打仗确实简单了很多。
“殿下你让我回去?”
黠戛斯万夫长一愣,抬头看向李宁,一口不太标准的汉语还夹杂着关中语气。
从李宁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淡定从容,显然李宁没有骗他。
李宁看着眼前这位发黑瞳,并且长着一张东方人面孔的万夫长,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黠戛斯万夫长?”
“是!”
“为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
作为中亚白人种落,黠戛斯人最明显的外貌特征便是红头发、绿眼珠,跟中土族群的相貌差异极大。
但是这位万夫长却显得格格不入。
黠戛斯万夫长咽了口唾沫低头道:“我们黠戛斯贵族都是数百年轻飞将军李广孙子李陵之后,当年先祖以五千步卒大战八万匈奴骑兵被俘之后,匈奴单于敬重先祖的武勇,不仅招他做驸马,还将他封为右校王,世代统治属国坚昆,而坚昆正是日后的黠戛斯。”
李宁眉头一皱,看着口气有些松软的万夫长冷冷道:“哦,这个传闻孤听过,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袭击我安西唐军?”
黠戛斯万夫长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与雨水,躬身道:“我们一直以大唐为正朔,回鹘可汗这些年背信弃义,对大唐日渐嚣张,身为飞将军李广之后的我们早就看不下去了,他们早该被收拾了……我们在追击他们。”
一直战在李宁身后的登罗羽录没老脸一红。
李宁冷哼一声:“是么?”
黠戛斯万夫长惶恐道:“只是那大唐使者说殿下是叛国者……”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看了一眼眼前稚嫩的脸颊,却看不透李宁此刻在想什么。
“今日见到殿下天威,不似假冒,所以我深感惶恐!”
李宁冷冷道:“回去告诉你家可汗,怎么选择由他……孤给他一个月时间!”
李宁身后的登罗羽录没满嘴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