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鹘驻军将领看着眼前不太情愿的杨朝东小妾,又看到唯唯诺诺的杨朝东,莫名感觉到一丝兴奋。
顿时他小腹燥热,当即公主抱抱起杨朝东的小妾朝里屋走去,完了还不忘挑衅地对杨朝东道:“镇守使大人,要不要同去?”
杨朝东此时心思全在城外,他下意识地对回鹘将领咧嘴一笑,卑微道:“不敢!”
“哈哈……”回鹘将领得意地仰头大笑,快步进入里屋,门都没关。
很快屋内传来一阵娇呼,还有衣物撕扯的声音。
杨朝东眼神中闪过一道狠戾,但很快就变成了焦虑,他伸长脖子朝门口望去。
很快裴长安去而复返,这一次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看到裴长安浑身是血,杨朝东脸色一变,指着裴长安惊恐道:“你这是?”
“镇守使大人,末将早就看不惯回鹘人骑在咱大唐人头上耀武扬威了,所以我暗中将西州兵调入城内,已经控制了回鹘大营……
这血是几个不听话的回鹘猴子的血!”
回鹘留守军营就安在西州城内,反而西州军的营地都在城外扎营。
“什么?!”
杨朝东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杨朝东眉头一皱,狠狠一跺脚:“你呀,太年轻……万一大唐太子失败了呢?”
“你呀你!”杨朝东急得来回转圈,对屋内传来的激战声充耳不闻。
“说好的援军还没到,你急什么!现在就动了手,以后怎么收场?
再说赶走他们即可,为何要动手杀人,断自己后路?”
杨朝东懊恼不已,懊恼将兵权交给这个自称唐人的胡人。
“大人,这本是唐土,回鹘人和吐蕃人一样贪得无厌,图谋我疆域,但凡在我境内有一兵一卒,就该赶尽杀绝!”
裴长安满不在乎道:“今天只杀了刺头,已经算是给回鹘面子了!”
杨朝东一脸惶恐,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连唉声叹气。
杨朝东没好气道:“你又不是唐人!”
幼年的经历让他深知做人留一线必要性,这样无论是谁控制了西州,他至少不用担心被杀,甚至还可以继续做他的西州王。
哪怕是名义上的镇守使,也比嘴上硬却丢了命的强。
“末将世代都为唐将,怎么就不是唐人了!”裴长安一听这话,当即不满意了,毫不客气的驳了回去。
“好,好……你是唐人,我不是,行了吧?”
看到一脸怒意的裴长安,杨朝东赶紧果断认怂。
裴长安看着如此唯唯诺诺的杨朝东,面露不屑道:“杀都杀了,余者都已投降……难道大人还打算将这大唐江山拱手于人?”
杨朝东虽然期待大唐归来,毕竟是自己人,但他此刻并不相信安西军会大败二十多万的吐蕃大军。
所以他还在观望,想等到安西军抵达西州,确保无误之后再动手,到时候回鹘人打回来就可以将罪责都推给安西军。
可谁想裴长安一言不合就提前杀人了,这让他没了后路。
“你说,让我怎么办?”
杨朝东双手一摊,欲哭无泪。
裴长安扶着刀柄凛然道:“还能怎么办,准备开城迎接安西军,同时将回鹘人驱逐走!”
“唉!”杨朝东右拳击打着自己的手掌,来回转圈。
这时屋内传出杨朝东小妾逐渐进入佳境的喘息声和回鹘将领粗犷的爆发声。
吸引了裴长安的眼神,透过那大开的门口,屋内春色一览无余。
裴长安眉头一皱,就要发怒。
这时杨朝东突然一个箭步来到裴长安身边抽出裴长安的佩刀。
“老子亲自来!”杨朝东狠狠地瞪了裴长安一眼:“要不是老子当龟孙子,哪有西州百姓还有你们的安稳日子!”
“杀都杀了,不差这一个……对,不差这一个!”
杨朝东自言自语的给自己鼓劲,他眼神中闪过一道杀意,他持刀冲入了屋内。
回鹘将领此刻正在冲刺,他背对着杨朝东,听见动静后还不忘打招呼:“想通了就对了,等老子搞完你再来……”
然而下一秒回鹘将领看着胸口冒出的刀尖愣住了。
很快刀尖被抽了回去。
就在回鹘将领以为是幻觉的时候,刀尖再次穿透他的身体冒了出来。
“让你睡我的女人,让你欺负我们唐人!”
懦弱的人一旦爆发,那将是恐怖的。
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气瞬间爆发,杨朝东一边骂一边拿刀捅刺回鹘将领,短短几息时间刺了二十七刀。
直到刀被回鹘将领的肋骨卡住,气喘吁吁的杨朝东才罢了手。
回鹘将领的腹部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啊……杀人了!”
“呸,闭嘴!”杨朝东还不解气,拔出自己腰间的小匕首又拼命的戳了十几下,这才停手。
他的小妾被疯狂的杨朝东吓的花容失色,生怕杨朝东不讲道理地朝自己来两刀。
他小妾娇滴滴道:“虽然他弄我,但是我满脑子都想得是你!”
杨朝东气喘吁吁地盯着小妾看了许久,两眼无神地丢下匕首,缓缓闭上眼睛道:“老子没退路了,想当一个汉献帝都没得当了!”
随即那双死鱼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神中的颓废懦弱之情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盯上猎物的野狼一般的眼神。
“来人,抬我爹的箱子来!”
片刻之后杨朝东身着一身满是岁月痕迹的明光铠,那俩护心镜上刀痕依旧,而且由于岁月久远,那铜制的护心镜敷上了一层青色的铜锈。
裴长安跟在杨朝东身后,心潮澎湃地举着一面破损严重泛黄的大唐战旗。
他们来到了城楼上,杨朝东看着飘荡着的回鹘旗帜拿起弓箭,搭上一支月牙箭。
吸气,瞄准!
在一众将士的围观下,果断射出。
不出意料。
果然没中!
杨朝东连射三箭,最后只好下令扯下回鹘旗子,挂上了大唐的战旗。
杨朝东看着缓缓升起的大唐战旗小声道:“爹,孩儿还是要走你的老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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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城内,病入膏肓的张谦逸看着自己只有十岁的小儿子张议潮,还有身后的沙州各大家族的代表。
张谦逸吃力地道:“咱们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了!”
“议潮年龄还小,但是他可以担起这个担子……咳咳咳!”
张谦逸剧烈地咳嗽着,他的脸上泛着青色,一看都是中毒之兆。
只是吐蕃人太过狡猾,即便如今得知中毒,也无力回天了。
“我等定会尽心辅佐少都督!”
众人齐声高呼道。
面无表情的张谦逸看着一众大人默不作声,但是张谦逸知道他们心中的小九九。
如果起事失败,自己张家就是背锅侠,到时候满门上下都逃不掉。
如果起事成功,日后他们便可大张旗鼓地说自己有拥护之功,而张议潮只是个十岁孩子,功劳自然就是其他人的了。
“唉……”张谦逸有些失望地闭上眼睛。
终究还是有人要挑起大梁。
“议潮你过来!”张谦逸将张议潮喊到跟前,小声说道:“爹惨遭吐蕃人毒手,已经无力回天了。
红色狼烟起,太子殿下应该已经得手,你优势不决,可找这些叔叔伯伯一起商议,实在拿不下主意就去寺里找你吴叔叔。”
“咳咳咳……你吴叔叔一人可抵五万大军!”
年幼的张议潮看着他父亲虚弱的样子,强忍着心中悲愤,大声答应道:“孩儿谨记!”
“拿大唐战旗来,阿爷怕是等不到太子殿下了……我死后,不用棺材就用这面旗裹着我。”
张谦逸吃力道:“当了一辈子的吐蕃大都督,好想做一个大唐百姓,回长安万年县老家祭祖……”
一代沙州大都督张谦逸攥着怀中的大唐战旗,双眼逐渐失去了生机,没了气息。
他至死都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哇……”
大堂内顿时哭声一片。
张议潮却没有哭,他擦擦眼泪大吼道:“不要哭了,咱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做!”
“不管怎样,我是名义上的少都督,所以我宣布咱们沙州军以后就叫归义军!”
十岁的张议潮虽然还挂着泪痕,但是眼神坚定。
他看着远方大声道:“我们的目标不止是沙州!”
其他家族的代表看着少年老成的张议潮一愣,感受到了他的热血澎湃。
“喏!”
众人对着眼前少年大声道。
也就同一天,沙州境内所有城池都积极备战,准备坚壁清野,固守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