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风村。后山。
壁立千仞,崖石穿插。
我盘坐在一块青石上,咪眼注视着周边的动静。
夜风如洗,草木攀扶。
一只灰毛兔子从岩石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动作异常敏捷,在草丛里溜达一圈后,跑向一旁的老树。
老树高大,树洞足有脸盘大小,里面黑洞洞的,冒着一缕缕魂气。
灰毛兔进了洞后,没一会就就从洞口爬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块腐肉,双目通红,沿着来时的路钻进了岩石缝隙里。
半个小时后,又有一只体型硕大的赤红兔子从一处草堆里钻出来,同样爬进了老树的树洞里,约莫十几分钟后,嘴里也叼着一块腐肉,沿着树干跳下来回到了草堆中。
兔子既然会爬树。
如果这一幕被拍下来,一定会颠覆人们的三观。
一直到后半夜,各种杂毛兔子前来觅食,其中一只兔子更是长途跋涉,跑了一百多里,要不是我躲在暗处跟踪后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
显然,问题的根源,出在那棵老树身上。
一晚上的时间,不论是什么种属的兔子,只要进了树洞,出来后嘴里全都叼着一块腐肉,气味异常恶心。
我估算了一下,被叼走的肉放在一起,至少有三具尸体的份量。
天亮后,我对周边进行了摸索,发现兔子窝有上百个之多。
白天打坐,晚上继续观察。
第三晚,西南方来了一队阴兵。数量当有三四千,三四千个鬼卒有一半是新鬼,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大多以寿衣为主。
领头的是个大头鬼,走到一座土坟前,四下看了看,确定安全后,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随后,面前的土坟自行打开,里面走出来一只大兔子。
与此前看到的一样,这只兔子有狼狗大小,直立行走,虽然是兔子的外形,却有人的心智,见到大头鬼后,躬身将一把钥匙递给了他。
大头鬼接过钥匙,朝兔子摆了摆手,示意它退下。
在兔子退下没多久,土坟左侧二百米的地方,地面下沉,露出一个缺口。
缺口极大,有一座牌楼立在缺口的正中位置。
上面写着子丑二字。
大头鬼将钥匙抛向牌楼上方的字体,牌楼内升起一团螺旋黑烟。
在它朝身后阴兵招手后,三四千人马浩浩荡荡穿过螺旋黑烟走了进去。
我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生活了近二十年,从未想过上风村后山会是一处人间地狱,更没想过这儿的兔子居然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我施展大挪移术,离开了此地,前往深山张家老宅所在的位置。
回到家中,洗了个澡,泡了一碗面,吃完后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睡醒后,正想着继续前往上风村观察一段时间,察觉到小周的气息。
出了门,小周已经出现在了门前的小河里,整条小河被它侵占。
小周见我,显得很高兴,昂起头来,直直的看着我。
我走向它拍拍它的脑袋,说道:“晚上我们去捉兔子。”
小周很是狐疑的歪头,它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捉兔子,在它的意识里,好像还没吃过兔子。不知道兔子肉好不好吃,尝尝再说。
于是,它朝我点了点头。
回到屋子里,搬了张椅子,来到院外,斜躺着晒了半天太阳。
在太阳即将落山时,古沧海不知道从哪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只野猪。
“你的事情办完了?”古沧海丢下野猪,走向河边洗手。
“基本处理完了,我打算提前进入金蟾宫。”我躺在椅子上,抱着头说道。
古沧海斜视着我,没有开口。
我也没想过他开口。这个人不过是张真人的一枚棋子,就凭他目无师长这一项,待我恢复修为和记忆后,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从椅子上起来,看向他。“第三层如何开启,我要进去看看。”
古沧海眉头微皱,正色说道:“此时开启不是时候,你不要无理取闹。”他说完,头也不会直接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越发恼火。
进了屋里,来到地下二层。
仔细看后,没有任何结果。
回到地面,我掏出手机,给宋思齐打了个电话。
宋思齐显得很忙碌,从她的话语中我得知,宋家基地研究了一种可以让普通人瞬间爆发出十倍于自己力量的药物。
这种药物目前正在实验当中。
并告诉我,她为王胖子打造了一件兵器。
聊了没一会,唐柔接了电话,问我什么事,要不要她回来帮忙,并说自己在那很无聊,对于研究的东西,一窍不通。
我想了想,还是让她待在宋思齐身边,这样我才放心。
又问了漆氏在做什么,唐柔说,她对研发东西很感兴趣。
我让唐柔转告宋思齐,叫漆氏送一件可以探测地质结构的仪器过来。
挂了电话,抬头发现,月已中天。
叫上小周,前往上风村捉兔子。
小周第一次跟我出去打猎,很是兴奋。
午夜时分,又有兔子出没,不用我下命令,上周就从黑暗中窜出一口吞下。
在吞了一只兔子后,他感觉味道不错,直接爬上了老树,潜伏在树丫上。
一夜功夫,方圆百里的兔子,被它消灭了一半。
我催发灵气,一掌将老树拍飞,露出了一条地下通道。
小周身形虽大,却能安全通过。
越往里走,空间越大。
走出百米,看到拐角处,有一个面目丑陋的怪物,正拿着手中的大刀,在砧板上剁着腐肉。在他的身后,是成堆的尸体。
尸体腐烂严重,有些已经生蛆。
地上密密麻麻全是白虫,奇怪的是,这些蛆虫居然没有孵化成苍蝇,更是一个蚊虫都没有。我甚至闻不到臭味。
在尸体旁边有一口黑色的棺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丑陋的怪物,只有一只左眼,却有拳头大小,占据了他的整张脸的三分之一。一张嘴巴却显得格外小巧,像女人的嘴。
上身满是水肿脓包,佝偻着背,站在砧板前,背靠尸山,有气无力的剁着尸体。
看上去力气不大,却能将整条胳膊,一切为二。
砧板被架在一根老树的木桩上,在木桩前有五个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