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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儿微微一愣,眼中满是惊恐。“公子,奴婢虽不高贵,却也不是滥情下贱之人,此物千年不腐,不知被多少邪徒染指,这其中必然存有权色交易,一旦被某人拥有,必会沦为他人发泄工具,奴婢若是占了此身,便一世不得清宁,还不如死了算了。”
宁采儿直言拒绝。
我点了点头,“既然如何,那我便烧了她。”
雷火符一出,烈火顿时燃起。
小乔自此,灰飞烟灭。
老太监并没有阻止我这么做,是他自己说的,即以送出,生死不问。
“还有什么事?”其实我心里有些肉疼。
千年不腐,不符常理。
更何况,这是一具拥有七魄尚存的美人躯体,是男人都会舍不得。
也幸好是被我撞到,若是落入像我这种懂得法术的男人手里,随便拘一只女鬼封印在这具躯体中,哪怕自己不玩,用来欣赏交易,怕是从此仕途无量。
邪恶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诞生,沾染一点,就会失去人性。
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自私来源于自我意识的过高自赏,自我欣赏的人,都有一个自大的毛病。总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坏事发生,有些人甚至乐衷于玩火,玩的越大,越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老太监正在斟酌,似乎有事相求,但他没有立马开口。
我趁他思索的空档,继续魂飞天外,思考着哲学问题。
为什么,人总喜欢挑战自己?
比如,极限运动。
凡人之躯,竟想撼动高丘湖海,挑战大自然的力量,死就成了必然,侥幸没死的,成了那些想死又没有借口的人提供了一个自我说服的动力方向。
于是,作死的人,只有一个结果。
不死不休。
看似精神可嘉,却在往过度自负的一面发展。
这不是挑战自我,这是虐待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
佛说,三千年的回眸一笑,才换来今生的等候,三千年的等候才换来今生的相遇,三千年的相遇,才有了今生的相爱。
相爱三千年,才会有一颗种子落地发芽。
再过三千年,发芽的种子才能长出一棵大树。当大树开花的那一刻,我们所在的娑婆世界才有,人,这种生命体诞生。这便是释迦牟尼现世教化众生的本意,也是拈花一笑的奥秘所在。
用佛的话来说,我们的世界来自一朵莲花中。
我思绪飘飞,忽近忽远,望着化作灰烟的小乔,在不经意间看到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谱,蝉鬟翠减,螓首蓬飞。
她在感激我烧了她!
“小道长,福姬命老奴献上礼物,其实还有一事相救。”就在我忍不住多看几眼小乔化作灰烟的轮廓时,老太监终于开口。
“说吧。”我捏了捏自己的鼻骨,老太监身边的小丫鬟既然朝我微笑。
她脸上涂抹的粉嘟嘟的,很像鬼片里活人给死人扎的纸人。
“小道长的血,能不能再给三滴!”老太监知道用强无效,便以恳求的语气来讨要。
“我的血关系重大,不能随便送人。除非你告诉我,用我的血做什么?福姬又是什么人,如何在用了我的血后,跻身至鬼王境界。”我问。
老太监微微斜头,似乎在思考,片刻后说道:“福姬乃亡国皇妃,受朝中之人排挤,不得已来这荒芜之地苟延生息。这云岭便是她的封地,这儿的土地、判官、游魂皆由她掌管。虽是亡国皇妃,手中大权依然非老奴这等小鬼可以企及。”
“不久前,福姬墓被贼人所盗,遗失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宝物,此物关系到福姬能否再进帝都。小道长是明白人,死人也要过活,没有帝气宠着,早晚要消散于天地间。所以福姬为了强大自己,日夜苦修,终于借以小道长的纯阳之血炼成了一粒鬼王丹。”
“但是,修为虽然上去了,可是没有像样的东西上贡帝都,所以才想着问小道长再讨要三滴纯阳之血炼成鬼王丹,敬献给帝都鬼帝。”
听老太监讲完,我不免陷入了沉思,鬼帝是谁我并不感兴趣,福姬争宠也与我无关。用我的血可以炼成鬼王丹,这倒是闻所未闻,要是此法可行,我也不用抽调本命元气耗费心神非要在今晚将宁采儿炼成鬼将。
其次,我得出结论,福姬所在的小朝廷虽然只是掌管了云岭这一块,但其势力绝非我这种小菜鸟可以相争,而且此地的判官与土地都在福姬手上当差,是不是意味着,我只要与福姬搞好关系,就能依靠她的力量帮我找出熊爷等人到底藏在哪儿。
或者说,通过蛛丝马迹,分析出福姬与神龙复出有没有关联。
老太监心里忐忑,不知道我会不会同意他的无理要求。
短暂的沉思后,我开口说道。“既然福姬是我云岭的父母官,掌控了这大片山区,劳心劳苦,我做为阳世中的一名小道,献上几滴血有何不可。”
老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笑的是满面桃花,将他那惨白阴骘的面孔暴露在烟云之中,忙是躬身谢过。
“小道长真乃真人也”
“废话我也不与你多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可以给你三滴血。”我挥了挥手,将魂气挡在了三步外。
“小道长请讲。”他弓着身子,一副奴才相。
“鬼王丹能否批量炼制?”我眺望河面上虚幻的宫殿,在宫殿尽头有一轮巨大的玄阳,所发出的光芒是暗红色的,此时正悬浮在一座高台之上,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老太监惊诧的有些合不拢嘴。“即使小道长愿意割舍纯阳之血,福姬也无法做到批量炼制。”
“哦?”我凝视着老太监。“说说看。”
“小道长有所不知,鬼王丹极为罕见,千年不一定出一粒,而且需要万鬼之气加以合成,需要的不单单是珠玉宝气的精魂,还需要千年一遇的纯阳之血,不但如此,在这纯阳之血中还需加上真阳之气。”老太监说道。
“实不相瞒,我修为被封,如今无法御气将真阳之气灌输在纯阳之血上。”我叹了口气,说到最后,还是得恢复修为才行。
“可否让老奴为小道长检查一下?”老太监似乎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