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闻声望去,只见苏惜月着了一袭白色的中衣坐了起来,腿上盖着被子,上身则是就只有一件单薄的中衣,也没有披上外袍,当下就有些不悦了!
苏惜月见瑞王下了榻,以为是要为她抚琴,哪成想,竟是直接就朝着她走过来了!
人还没有走近,苏惜月就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冷肃之气,身子下意识地就缩了一下。
瑞王扶她躺下,表情有些难看,“现在都是什么月份了,你竟然是就这样坐着?本来你这几日太忙,这身子就虚,居然还不知道好好地照顾自己,你是真的想吃药了不成?”
苏惜月这会儿明白过来,他是为何不高兴了,伸出小手轻扯了扯他的衣襟,“我睡不着,你就抚一曲安神的曲子与我听,好不好?”
瑞王看着她对着自己笑颜如花,长长的睫毛如同是扇影一般,眨呀眨的!直看的他的心里有些痒痒的!只觉得喉咙一紧,全身的肌肉,便有些僵硬了起来!
俯身凑近了她的脸,低喃道,“睡不着,那我们就做些事好了。”
话落,大手一挥,锦帐落下,一室旖旎!
许久之后,水月小筑里,便响起了一曲极为安静宁和的曲子。听着这般柔
和温馨的曲调,谁能想像得到,这竟然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瑞王爷弹奏出来的?
苏惜月本就累了,再被他折腾了一番,自然是累极了。其实哪里还用他抚琴?等他将沐浴完的她抱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困到不行了,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一曲毕,看到苏惜月已经睡熟了,瑞王这才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为她往上盖了盖被子,在她身边躺下。
次日,苏惜月命人备了马车,趁着瑞王上早朝没回来的功夫,便往安定候府去了。
经过先前苏惜月中毒一事,安定候府这几日是异常地安定,就连向来热闹的苏玉儿的院子,也是静了下来。
听到门房来报,说是苏惜月回来了,众人都迎了出去,即便是老夫人,也是得出来相迎的。
“祖母快坐吧。”苏惜月一看老夫人也来了前厅,有些过意不去。
“礼不可废。妾身见过瑞王妃。”说着,就要下跪。
苏惜月连忙拦了,一摆手,屋内已是没了外人,“祖母快起,来,月儿扶您过去坐了。您年纪大了,又是长辈,以后我若是常回来转转,岂不是反倒累着您了?”
老夫人摇摇头笑了,“你中毒一事,可是将这府里的
人都吓得不轻呀!特别是莲丫头,几乎就是吓的丢了魂儿!”
“祖母放心吧,此事,并非是大姐姐所做,与她无关。不过,这也是为了将那幕后主使揪出来罢了。”
老夫人一愣,“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不过就是一个陷阱罢了?”
“回祖母,算是吧。”说着,便看向了连姨娘,“有人利用连姨娘的丧子之痛,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孙女儿身上,然后利用连姨娘心里的忌恨,让她在我的饮食中下毒。”
老夫人一惊,看向连翘的脸色,已是震惊非常!
“祖母别急!连姨娘事后便找到了孙女儿,将那人的嘱咐都一一与孙女儿说了。孙女儿想着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看看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所以,才与王爷合演了这么一出。没想到,那人的真正目的,竟然不仅仅只是要了孙女儿的命,更是为了打击咱们安定候府!想着逼迫大姐夫休妻,再从大姐的身上顺藤摸瓜,以期为了当初大皇子的丑行寻找借口罢了!”
这下子,老夫人明白了,倒是苏玉儿和连姨娘还有些不太明白。
老夫人何等精明之人,听她这样一说,也就马上想到了那幕后之人,定然就是皇后
了!不过,她可是不会怀疑到此事还有慧妃和莫西华城的影子。
“祖母,此事如今已经明朗,昨日王爷也说朝堂上已是清静了许多,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转头看她,“这么说,你假装中毒之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苏惜月笑着点点头,“不仅如此,皇上原本是觉得我与王爷此招太过危险,可是后来,知道我无碍,这才在朝堂上大刀阔斧!说句不中听的话,那人是绝对不会想到,这件事情,反倒是成了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刃,轻易地就将原本仍是忠于大皇子一派的人,清除的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
“若非是那冷玉凡一直坚持,不肯休妻,如今,怕是武昌候府,也要跟着一起遭殃了。”苏惜月似是无意中提及,却是让苏玉儿大为震撼!原来,这一切都是二姐姐设的局中局!既试出了那幕后黑手是何人,同时,又试出了冷玉凡对大姐的心意!
其实,苏玉儿哪里想得到,苏惜月要试的,并非是冷玉凡对苏莲的态度,而是他先前示好之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如今看来,他与武昌候已不是一条心了!
不过,经此一事,如
果武昌候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免得殃及全族!
老夫人这会儿也是醒过味儿来了,这二丫头,竟然是如此大的手笔!仅仅是她的中毒,竟然是能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来!这么说来,当初苏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喝斥苏莲,也不过就是做给她们看的了!
想到了这些,老夫人才想到为何这孙媳妇儿坚持要将那七八个婆子都给处置了,原来如此!她们竟然都是那人派到府里来的眼线?现在一想,这当真就是彻骨生寒哪!想想自己几乎就是日夜活在了别人的监视之下,而且这日子还是一过就是近二十年!如何能不心底生寒?
苏惜月往程子兰的方向扫了一眼,便低头喝茶。
程子兰上前笑道,“祖母也不必太过揪心。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大妹妹被还了清白,您该高兴才是!至少咱们这一家人,还都是一家人,这心没变!难道您不该乐一乐?”
老夫人听了,倒是缓缓松了眉心,“孙媳妇说的对,如今这朝局复杂,咱们府上的人们还能是一条心,不易呀!”说着,看向了连翘,“特别是你,也不枉我疼了你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我候府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