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神奇?”苏惜月有些怀疑道,“父亲,那您知道究竟如何才能取下这个镯子吗?”
苏觉摇了摇头,“这是荣贵妃家族世代相传的一只镯子,原本是传媳不传女的。可是没想到到了荣贵妃这一代,只有荣贵妃一女,所以才会到了瑞王的手上。”
“父亲,这荣贵妃是什么神秘的大家族吗?”
苏觉意识到今日自己透露的太多了。
“月儿,有些事,待时候到了,为父自然是会告诉你的。眼下,还是先想想你和瑞王的事吧。你到底,还是想着要拒绝他吗?”
“父亲,女儿心中认定的人,是程子风。”苏惜月态度坚决道。
“可否告诉为父,你为何就认定了他呢?是因为你的确是心里有他,还是说,只是觉得他并非是皇室中人,和瑞王相比起来,他的家世比较简单一些?”
苏觉的问话虽然已经是尽量做到婉转了,可是在苏惜月听来,仍然是十分地犀利。
是呀,自己仅仅是因为程子风并非出身皇室,所以才认定了他吗?
想想与他初见之时的那一幕,他的眼神,他脸上的笑,他整个人温柔的气质,苏惜月的眉眼弯弯,浅笑一声。
“不,父亲,女儿觉得他人
很好。他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女儿觉得这样的他,才更适合女儿。”
苏觉似乎是早已猜到了她的说法,摇头叹息了一声,“你这就是非要和命相争吗?月儿,万一你搏不过这天命,你可有想过会有何后果?若是你真的对程子风付出了真心,可是到头到,却是抵不过一纸圣旨,你该如何自处呀?”
苏惜月听了,心底一震,是呀!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那可是在一个封建王权至上的地方呀!
哪里会有什么自由可言?
即便是自己不肯,若是到时候被皇上态度强硬地许给了别人,自己该当如何?
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苏觉便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他再劝道:“月儿,听为父一句,你即便是不喜欢瑞王,也不要将他拒于千里之个。而对于程子风,你们,若是能断则断,你现在才十四,很多事情你都还不明白。若是以前,为父还能想着为你和程子风订了亲,待及笄之后再完婚,可是现在?”
苏觉苦笑了一下,“你的婚事,怕是除了皇上,无人能左右了。你别忘了,他今日刚刚册封了你为清乐郡主。而你的婚事,也已经是拿捏在了皇上的手里。到如今,你还是
看不明白吗?”
苏惜月听了,倒退了半步,身形有些晃。
是呀,皇家的恩宠,向来就是一把双刃剑,虽然看起来耀眼夺目,可是指不定什么,它的锋利就能要了你的命。
皇上给了自己,给了安定候府如此大的恩宠,若是将来皇上下旨赐婚,自己不依的话,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岂不是让皇上成为了天下的笑话?
皇家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就是片刻之间,苏惜月的脸便已经白了!
“父亲,那您说,就没有旁的法子了吗?”
苏觉摇摇头,“皇上的心思,谁能猜透。你现在是清乐郡主,放眼这整个儿大庆朝,又有几人能配得上你的身分?月儿,你还不明白吗?”
苏惜月的脸色更白了。
是呀,自己已然是正二品的清乐郡主了,普通的贵族子弟,如何还敢迎娶自己为妻?
这个时代,家家户户讲求的就是一个嫁女要高嫁,娶妻要娶低。没有人会愿意迎娶一个身分太过高贵的妻子的。
当然了,也有极少数的那种攀龙附凤之辈。
可是,自己?
“月儿,你也别担心。现在你不是还小吗?不着急!皇上一时半会儿,也是不会下令为你赐婚
的。你就安心度日便好。”
“父亲说的对,女儿现在不过才十四,以后究竟如何,谁又能说的准?女儿明白了。”
苏惜月想的是,程子风去了边关,也许会凭着他一身的本领,立下战功回来也说不定,到时候,自己与他商量,让他在回京复命时,再向皇上请旨赐婚,那个时候,想必皇上就不会拒绝了吧?
“好了,天色也晚了,陪父亲去水华阁用晚膳吧。”
“是,父亲。”苏惜月没有提及自己在外面陪着瑞王用过膳的事,跟在了苏觉的身后,也到了水华阁。
出奇的是,老夫人今日竟然是也在水华阁里用膳。
老夫人满脸笑容,“月儿呀,你送与皇上的那个寿礼,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我这老婆子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会送出这样与众不同的寿礼。那紫檀屑果然是有此功效?”
“回祖母,功效自然是真的。孙女儿正在为祖母做一个决明子的枕头,听闻太医说,那决明子味苦、甘而性凉,具有清肝火、祛风湿、益肾明目等功效。祖母年纪大了,又不爱喝苦药,所以孙女儿就想了这么个法子,为祖母做了一个决明子的枕头,不过,因为前些日子为皇上的寿礼赶制,所以
还要等上一两日,才可送与祖母。”
老夫人听了,心里头这个乐呀。
“好!好孩子!有这个心就成了,我一个老婆子,何必如此费事?”
苏玉儿想了想,“前些日子看到姐姐在看医书,还以为姐姐是想着改学医了,原来竟是存了这份心思?姐姐,你不能就光给祖母做,我也要!”
“好!也给你做。待给祖母做完了,再给父亲做一个,就给你做。不过,你年纪小,这枕芯儿是不能用决明子了。”
“为什么?”
“《日华子本草》中有云:决明子可助肝气,益精水;调末涂,消肿毒,熁太阳穴治头痛,又贴脑心止鼻衄;作枕胜黑豆,治头风,明目。妹妹以为自己适合用这种吗?别急,待过些日子,我再问问府医,看看给你用什么枕芯合适。自然是会给你也做一个的。”
苏玉儿歪头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姐姐这么忙,还要给父亲做,还要练习书法女红,算了!我自己问问府医,然后再拿了东西到你的水云阁去做不就成了?只是到时候,还要麻烦姐姐教教我了。”
“这有何难?那咱们便一起做。”
看到两姐妹如此谦逊友爱,这老夫人和苏觉自然是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