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定国公府出来,苏惜月和老夫人乘了一辆马车,良辰也陪在身侧。
老夫人眯了会儿眼,便看向了苏惜月,“月儿,你可是不喜欢那几位贵人?”
苏惜月摇了摇头,“不喜欢。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月儿觉得说的最是有道理了。真是想不明白,那么多的小姐们,为什么就非得挤破头了,去和众多的女人去抢一个夫君?简直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
老夫人听了便是一笑!
“你这丫头!我该说你看的通透,还是该说你想的有些简单了?那皇室不是谁想进便能进的,反过来,也不是你不想进,便不用进的!”
这话,无疑于让苏惜月的心中一紧!
“祖母,月儿有些不明白,还请祖母明示!”
“唉!这冷玉梅,是内定的太子妃,这一点,几乎是京城的百姓们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可是,按照规制,这太子允许有一正妃,两侧妃,四庶妃,再底下的美人、夫人之类的,就不论了。而王爷也是同样如此。
我今日本还担心你会风头过盛,让太子惦记上了你。如今看来,你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躲了出去。可是,我看今日太子刚进来那会儿,
看你的眼神,似乎是有些不对!”
“祖母,月儿还小,不会这么早就被人惦记上吧?”苏惜月红着一张脸道。
老夫人轻笑了两声,“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你若是不想嫁入皇室,祖母也由着你。只是以后,这样的场合,你还是少露面为妙。再有,也尽量地少出门,免得总是会有些巧遇什么的。”
老夫人的话,已是说的很明白了。
苏惜月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祖母!月儿明白了,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好孩子,你心思聪慧,原就不是那莲丫头能比的。如今咱们候府里,还有这莲丫头的婚事,是个让人头疼的呢!我只盼着你将来的婚事,能顺顺当当的,就心满意足了!”
“祖母,月儿还小呢,不急!倒是姐姐的婚事,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是武昌候府要悔婚了?”
“悔婚倒是不至于。这一点,倒是看出冷家世子对苏莲还算是动了真心了。我听说,那冷夫人原本是想将苏莲的正妻之位给夺了,让冷玉凡再另娶正妻。”
“什么?那姐姐怎么办?”
“按照冷夫人的安排,原是要改为贵妾的,可是你父亲自然是不应。其实,这信
儿人家也没递过来,就被冷世子给拦了。他首先第一个就不同意!冷夫人没了法子,便将苏莲改为了平妻,这冷玉凡这才作罢。”
“平妻?”苏惜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心底却是暗暗叹气。
平妻虽也是妻,可是在正妻面前,却是要行妾礼的!
“祖母,您觉得姐姐会答应吗?毕竟是没了正妻的位子,我担心她会不会?”
“放心吧!现在她的身分不同了,能嫁给候府世子为平妻,已经是高抬了她了。再说了,这冷世子不嫌她与太子有了那样的谣言,咱们还能如何?她也是个聪明的,也知道凭着她现在的身分,想再嫁给太子为侧妃,已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嫁给冷世子,好歹也有一个平妻的名分。”
“祖母说的是。那婚期?”
“婚期不变。冷夫人已经定好了吏部尚书的女儿为正妻,她们两个人一日过门儿。”
苏惜月一听,便顿觉头疼了。
这个苏莲是什么人?既然是没了法子,只能嫁于冷玉凡了,那她怎么会真的甘心只要一个平妻之位?
瞧着吧,武昌候府,这回可是要热闹了。
不过,只要她离了安定候府,去哪儿
祸害别人,她可就管不着了。她可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还真没想过要救人于水火之中!
一路再无语,回了安定候府后,苏惜月送了老夫人回去休息,又被老夫人嘱咐了几句,让她去看看苏玉,好好劝导一番。
苏惜月心里明白,这府里的子女本就不多,如今一个苏莲等于是半个废了的。老夫人和父亲都不再对她抱有什么希望了,苏玉年纪还小,还有调教的空间,自然是希望她能好好儿的,将来能给候府长些脸面。
即便是不长脸面,至少也不能再跟苏莲一样丢人现眼了!
“玉儿,听说你这几日一直不舒服,今日可好些了?”苏惜月看着有些呆坐于桌前的苏玉问道。
“原来是二姐姐来了,多谢二姐姐挂心了。我没事。”
“玉儿可是在为了曹姨娘的事伤神?”
听着苏惜月如此开门见山的话,苏玉一时有些窘迫,“二姐姐,我知道姨娘被贬,被送往家庙,都是不可更改的。我也知道姨娘这些年来确实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不止是她,我也有参与。现在想想,当初自己的样子就跟那日的宋乔一模一样,真是让人讨厌!”
“看来,玉
儿是真的弄明白了很多事。这便好,既然想通透了,就放开心思,好好儿的过你的日子,你年纪还小,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别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想了!”
“二姐姐,你真的不恨我了吗?”
苏玉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想着这些年来欺负苏惜月的事,说真的,她是从来没有这般地讨厌自己,怎么就会做出这样让人恼恨的事来呢?
“不恨,你终究是我妹妹,虽然你我不是一个生母,可是却是同父的。玉儿,只要以后你好好儿的,别跟苏莲一样,更是不能学曹姨娘,这样,咱们候府也就安静了,大家也都顺心。”
“我明白了。”
苏玉的眼睛红红的,到底还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孩子,如今经历过自己的嫡母被贬为妾室,亲姐姐又做出那样不体面的事,她这心里一下子仿佛就成熟了许多。
再加上这些日子,苏惜月对她也确实不错,一时之间,这心里自然是极其复杂的。
她对苏惜月有怨,有愧疚,有感激,还有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一直躲在屋里,不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