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第25章像新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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蹑手蹑脚抱着枕头摸黑走到?秦邗升房间门口?,岑蜜以为秦邗升已经锁上了房门,抬手准备敲门,借着屋内透出的光亮,她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显然,秦邗升料到?她会来,特意给她留了门。

深呼吸几?次,岑蜜左右张望了一下,推开了房门。

进屋后,她快速合上门,转身一瞬间,她惊了一下。

她没?想到?秦邗升会站在门后守着她,男人背靠着墙,双手抱胸,唇角噙着笑望着她。

她嗔了他一眼,“秦邗升,你干嘛跟电线杆一样杵在门后?很吓人的。”

“等你。我知道?你今晚肯定会来我房间,我还特意给你留了门。”男人目光上下打量她,看?到?她手中的枕头,唇角牵出的笑弧逐渐变大。

登时岑蜜面?颊爆红,磕磕巴巴解释,“我……我只是想找你聊天,你别多想。”

秦邗升笑着“喔”了一声,能不多想吗?

聊天不用带枕头吧。

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岑蜜躺在床上,一开始她不断自我催眠,她只是来陪.睡治疗秦邗升的失眠,这个陪.睡是名词。

对,是名词。

突然先前她与秦邗升亲吻的画面?,一幅一帧浮现在脑海中。

她鬼使神差地开始想象变成动词的“陪.睡”,仿佛她与秦邗升是新婚夫妻,妻子等待着洗漱的丈夫,然后……

“哐”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秦邗升毛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

他只穿了一条长?裤,上半身光着,倒三角线条与腹部炸出的六块肌线条格外明显吸睛,尽显荷尔蒙气息。

湿哒哒的头发竖起来,露出剑眉星目英俊硬朗的脸庞,更加帅气逼人。

岑蜜愣愣盯着湿.身.诱.惑的男人好了一会。

一个词冒出来,穿衣显瘦脱衣有料,她竟然不知道?秦邗升身材这么好。

以前只是秦邗升高大挺拔,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如今突然感?觉秦邗升其?实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男人唇角一挑,似真似假:“我的身材还满意吗?”

“满……”岑蜜快速移开视线,低下头,脸颊顿时嫣红一片,她口?是心非回,“你身材好……不好和我没?关系。”

“看?来你对我的身材还挺满意的。”秦邗升轻笑一声,快步走到?床边坐下,继续擦着头发。

岑蜜立马警惕抱着被子往床里?面?挪动,紧贴墙壁后才停下。

视线无意间扫到?男人侧颜,五官轮廓分明,高挺鼻梁,突兀喉结,线条流畅帅气,耳根又不自然地烧了起来。

此时,他坐在床边,她躺在床上,浓郁的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她双手握拳紧张起来,喉咙干涩,不断地咽口?水。

偏生?此时男人冒了一句,“岑蜜,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新婚夫妻?”

“不像。”岑蜜毫不犹豫地回。

“是不像。”秦邗升若有所思片刻,“新婚夫妻才不会干盖着被子纯聊天的事。”

“那……会干什么事?”话一出口?,岑蜜就?后悔了,立马把脑袋埋进被窝里?装鸵鸟。

天哪,岑蜜你怎么可?以问出这么暧昧的问题来?

你是不是希望这秦邗升对你做什么?你这个女流氓。

秦邗升被岑蜜可?爱模样逗笑了,他把毛巾扔在床头柜上,起身去衣柜里?拿出一条加绒加厚的毛毯。

真要跟岑蜜盖一床被子,擦枪走火的,他可?不敢保证他不会对岑蜜做什么。

最关键,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克制隐忍。

感?觉到?床一侧因重量下降,缩在被窝里?的岑蜜立马屏息凝神,手指紧紧攥着被子,紧张得心砰砰跳个不停。

良久后,察觉到?秦邗升并没?有伸手过来扯被子,她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发现房间昏暗一片。

借着窗外迸进的月光,她看?见了躺她一侧身上盖着毛毯的秦邗升。

此时男人单手撑着脑袋,面?朝着她这边,抿唇笑,“鸵鸟舍得离开沙子了?”

她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你才是鸵鸟,要不是看?在你有睡眠障碍,我才不会来陪,睡。”

“我知道?。”秦邗升躺平,把双手放在脑袋下,“岑蜜,我离开的三年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岑蜜口?不对心,故作?轻松,“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守着我,我总该学会一个人去面?对很多事,比如学习和生?活。”

抿了一下唇,秦邗升侧目睨了一眼身旁岑蜜,“岑蜜,对不起。”

“秦邗升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岑蜜翻身,背对着男人。

深呼吸几?次,她缓缓开口?,“邗升哥。”

“嗯。”

“说实话,你离开以后我挺难过的,学习压力大,我爸妈工作?很忙,基本上不管我。念大学,住宿舍,不知道?与舍友如何?相处,被人欺负了,只能偷偷抹眼泪。我会偶尔跑去数学学院,我甚至幻想你在其?中某间教室上课,我进去旁听。”

“我追新闻联播,寻找你的身影,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镜头也好。我时常给干妈打电话,我以为你不跟我联系,至少会跟干妈联系,结果?干妈告诉我,你也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有一晚,我做噩梦,梦见你被炸伤了,满身是血,快死了,梦醒后,我哭得很伤心。赶紧给干妈打电话,干妈跟我说,如果?你真的出了意外,社里?会通知家属的。我不知道?你给社里?留的家属电话是谁的,可?能是干妈,也有可?能是我爸妈,我就?告诉我爸妈还有干妈,你如果?在叙利亚出了意外,千万别告诉我。”

秦邗升快速掩去眸心眼泪,语气一顿哽咽,“为什么别告诉你?”

岑蜜快速拭去眼泪,努力微笑,“让我有个念想,想象着有一天从?小宠我的邗升哥有一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拿着一串糖葫芦,跟我说,这些年让我担心了。”

秦邗升沉默了,心如刀绞一般,生?离与死别,后者残忍,前者会好一些,至少还有再见面?的希望,哪怕希望渺茫,也总比再也见不到?好。

“再后来,我渐渐把你给忘了,只有这样,哪天你突然出国出现在我面?前,对我来说就?是惊喜,比我中大.乐.透特等奖还要惊喜。半年前,我妈住院动手术,你来医院看?我妈,却故意避开我,我特别生?气。”

秦邗升轻笑:“所以你跟我赌气,以支教的名义来南塘跟我取消婚约。”

“差不多,既然你不在意我,我干嘛在意你,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没?有必要守着一棵不在意我的树。”

把心里?的话都和盘托出后,岑蜜如释重负般轻松了许多。

沉默了一会,她问:“秦邗升,我都跟你说实话了,你也应该跟我说实话。”

“你数学不是一向不好吗?什么时候这么会算账了?”秦邗升翻身,面?对着岑蜜笑着问。

岑蜜也翻身过来,迎上秦邗升的眼眸,唇畔漾开一抹甜甜的笑,“一减一等于零,这个我当然能算了。我的烦心事减去你的烦心事,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秦邗升被岑蜜理论逗笑了。

想起一次劫后重生?,他像平时一样掏出岑蜜照片摩挲着,身旁的高骅凑近问他,“邗升,你为什么会喜欢你未婚妻?你未婚妻看?起来挺普通的,听你说成绩并不好。”

他看?着照片中笑得灿烂甜美?的岑蜜,眼神温柔无限:“她比蜜还要甜。”

她就?是他的蜜,让他忘却了受的苦,尝尽了甜。

既然秦邗升不愿意开口?,岑蜜索性主动询问,“秦邗升,高骅师兄来南塘小镇,是不是想请你回叙利亚继续做战地记者?”

秦邗升轻笑:“我们家的岑蜜变聪明了。”

“那你会回去吗?”岑蜜追问。

“会。”

“是不是等治疗好你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你就?会回去?”

“对。”

心里?早有了答案,但听到?秦邗升亲口?说出来,岑蜜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股失落,她快速掩藏情绪,努力强颜欢笑鼓励道?,“秦邗升,你可?要加油尽快痊愈。”

“会的。”秦邗升笑着回,他没?有告诉岑蜜,他只是暂时回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既然她这么渴望有一天他突然惊喜地出现在她面?前,那他就?给她制造一个惊喜。

“对了,秦邗升,你先前跟我说,你写的新闻报道?署名备注的是高骅,是因为高骅那只义眼吗?”既然秦邗升主动坦白,岑蜜索性将心中的疑问一次性问出来。

“嗯。”秦邗升身子躺平,闭了闭眼,“我刚去的时候,没?有什么经验,一次近距离轰炸,高骅师兄为了保护我,眼睛被炸伤了。他回国休养,本想给妻子一个惊喜,却意外撞见妻子出轨。对了,高骅师兄有个儿子,最喜欢看?高骅师兄的报道?,我因为对高骅师兄心有愧疚,每篇报道?都以他名字署名,很少会用我自己的,这样高骅师兄儿子就?会为有一个做战地记者的爸爸骄傲。”

“那你为什么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问完,岑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秦邗升,窗外迸进的月光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是她感?觉到?了秦邗升的痛苦。

双手握拳暴起了青筋,好一会后,秦邗升才缓缓松拳,云淡风轻,“一次近距离轰炸,炮火距离我不到?十米,瞬间死伤血腥一片,而我也因此受重伤,险些没?抢救回来。”

男人说得云淡风轻,岑蜜却听得鼻酸要命,眼中早已雾气蒙蒙,她极力忍住不哭,语气哽咽问,“然后你就?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差不多。”秦邗升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在抢救下手术台的第二天,他在重症监护室醒来后,四周变得格外安静,医生?和护士进来时,他只看?见医生?护士嘴巴在动,完全听不见医生?护士在说什么。

他一下慌了,立马大声喊岑蜜名字。

他拼尽全力地喊了一遍又一遍,却什么都听不到?。

他呆若木鸡怔了好一会,才接受自己双耳失聪的事实。

在医院治疗那段时间,世界对他来说是无声的。

快出院时,叙利亚政府请了一个耳鼻喉科专家过去给他治疗,治疗过程很痛苦,幸运的是治好了右耳。

两人彼此静默着,秦邗升陷入回忆中,岑蜜默默地为秦邗升流眼泪哭泣。

好一会,岑蜜快速擦干眼泪,努力微笑,“邗升哥,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给陈教授过生?日。”

“好,晚安。”

“晚安。”

这一夜,因为岑蜜陪在身边,秦邗升又一次睡得很安详。

而岑蜜却迟迟无法入睡,秦邗升解释得云淡风轻,她才不信秦邗升会这么容易就?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

隔天一早吃完早饭,岑蜜就?领着秦邗升去了陈教授的住处。

陈教授一见到?秦邗升,喜出望外,上下打量着秦邗升,“邗升你小子,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吗?”

秦邗升颔首微笑,“记得,你是我们数学学院文教授的家属。”

岑蜜惊讶,“秦邗升,陈教授,你们认识?”

“对,我在数学学院当讲师时,是陈教授的妻子文教授带的我。我记得每次文教授下课,陈教授都会过来接文教授回家。”秦邗升张望了一下房间,“陈教授,文教授呢?”

陈教授眼神黯了黯:“我爱人去年过世了。”

话落,岑蜜与秦邗升都陷入了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教授面?露微笑,快速化解尴尬,“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到?了我这年纪早就?看?开了。对了,邗升,你和岑蜜是什么关系?我看?得出来岑蜜可?紧张你了。”

秦邗升看?了一眼身旁的岑蜜,“女朋友,未婚妻,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会更新一章的,本章评论送红包,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