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前世今生星空之下

他看向手中光泽流离的魔剑,散放而开的暴戾之息浓厚至极,似陷入疯狂的恶魔,渴望杀戮。

“你该休息一阵了。”他眸色渐深,魔剑在手中旋转几圈,精准地收入剑鞘之中,原本裹在剑身上的狂肆气息旋即一哄而散。

大地摇颤,巨鸣震耳,一只体格硕大、如山似岳的穿山甲正朝他的方向步步逼近,沉重不堪的巨脚压倒了沿途的大树,惊起大片栖息的鸟群,身处幽都脉的各类妖兽栗栗危惧、望风而逃,尽显仓惶。

这是一只超凡级灵兽,刚才被南弑月言战斗时爆发的力量吸引,作为这附近一带的霸主,它不允许有任何人在地盘上撒野。

南弑月言并没有战斗的意愿,见帐篷内有几块璀璨发亮的宝石,品阶奇高,他便走进帐篷内将几颗宝石收入囊中,随后一走了之。

多亏暗月极的透露,他才能如此迅速地找到位置。

只要锁定幽都脉,他可以凭借血气感知周身数百里内的事物,想要找一个人自然不算太难,更何况以法利孟这群人的实力,根本不敢深入幽都脉的内部,大幅度减小了他搜索的范围。

日落西山,天气晚来秋,彦千雪独子一人坐在房顶,看着落日余晖。

红彤彤的霞彩似染料一般渲洒天边,缥缈的云霞缓缓涌动,聚在一起,形成了赤红的爱心。

恍然间,她在爱心中看见了南弑月言冷峻而凌世的面孔,唇角旋即拐出清婉可人的弧度,待她反应过来时,俏脸染上了一片红晕,与天间的霞光共色。

远处一道身影奔若电驰,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抵达了院中。

“你回来啦?”彦千雪看着南弑月言如同修竹的身姿,娇俏出声道。

南弑月言目光微抬,盯见彦千雪的脸如熟透的桃子般鲜红,沉淡道:“发烧了?脸这么红。”

彦千雪听后更是娇羞,忸怩着身子,金莹的眸子里风情万种,面红耳赤,“讨厌,人家才没发骚呢~”

这一句话顿时让南弑月言喉间一哽,心想莫不是烧坏了脑子?

夜幕降临,彦千雪亲自动手做了一碗汤,南弑月言并没有在意,毕竟在外闯荡多年,他也没有挑食的习惯。

一碗紫青的汤旋即摆在了桌上,彦千雪满怀期待地看着南弑月言,迫不及待道:“来,快尝尝。你今天是有福气了,本公主亲自下厨,多少男人做梦都享受不到。”

这碗汤看上去中规中矩,就是颜色古怪,南弑月言心中纳闷,用寻常的蔬菜怎么才能将汤做成紫青色?

在彦千雪一阵阵催促下,南弑月言迫不得已拿起碗喝了一口,神情淡漠。

盯见南弑月言面无另色,彦千雪心底生出一股激奋感,没想到她第一次下厨还不赖,不说美味极品,倒也差强人意。

“呕~”

下一秒,南弑月言瞪大双眼,一脸病态,张口就吐了起来。

强吞而下的汤水在体内翻江倒海,冲击着他的胃,那味道说成是农药也不足为过,剧毒无比。

“你......呕~用什么做....出来的?”他一边吐一边石破天惊道。

彦千雪见南弑月言口吐不止,俏脸失色,有些不太相信道:“不应该啊,我来尝尝。”

说着,她端起南弑月言喝过的汤,浅浅抿上了一口,像是品酒一般。

吧唧吧唧了嘴,淡定的表情瞬间消失。

“呕~”

她忙放下手中的碗,和南弑月言一起吐了起来。

这一吐就是连本带利,中午的饭也吐得一干二净,两人肚子里空空荡荡,南弑月言只好动身去做饭,并警告彦千雪下次不要随便做饭,还扔下一句狗都不吃的扎心言语,痛击着彦千雪幼小的心灵。

饭后,彦千雪硬是将南弑月言拉出了门,指着天上浩瀚无垠的星空,纯真烂漫道:“言,我们一起来数星星吧!”

南弑月言看着满天星斗,听彦千雪说要数星星,当即头痛起来,直白道:“你傻吗,那么多你能数清?我不奉陪。”

刚掉头要走,彦千雪整个娇躯贴了上去,性感的身姿压在南弑月言的胳膊上,娇里娇气道:“言哥哥~来嘛,我们来数醒醒,人家一个人很寂寞空虚的~”

南弑月言心头一颤,向来波澜不惊的心却在此刻摇摇欲坠,浑身躁热,胳膊上传来的酥软感让他差点乱了分寸。

这种感觉,奇妙难言。

这种感觉应该不存在于他的身上,因为他被体内的魔吞噬了情感,但这种真切的感觉又该作何解释?

画面一转,两人坐在了屋顶,盯着满天繁星。

“看那颗最亮的星星,我母亲说那是北斗七星,在迷路的时候,北斗七星会为我们指引方向。”彦千雪伸出纤白的玉指,为南弑月言指明方向,白玉青兰的脸上挂着激昂和欢喜。

南弑月言并没有看北斗七星的方向,而是斜眼看着彦千雪绚烂的笑容,如同春天花开,兴味盎然,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年少之时,母亲带他去楼台望月,场面说不出的温馨。

他唇角微拐,露出了一抹绝逸的弧度。

星空万里,北斗高悬,两人披星戴月,欣赏着茫茫夜色。

“你能教我练剑吗?”彦千雪看累了,将头靠在南弑月言结实的肩膀上,开口问道。

南弑月言声线清浅,“你想学?”

彦千雪拈花一笑,美色夺人,“嗯,我要和你仗剑走天涯,未来还长,我陪你一起走。”

这句话让南弑月言的心中漫起苦涩,他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值得留给彦千雪的东西,但唯独一身的剑术可以传授。

这剑术是他在天门剑的基础上加以创新改造而成,可以说得上是自成一派,但长年打杀让他的剑法变得狠绝残暴,与那些优美的剑法完全相反。

“我可以教你。”他低声道,声线格外幽远。

彦千雪沾沾自喜,婉然出声,“那太好啦,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嗯。”

南弑月言似有似无地轻嗯了一声。

许是太困,彦千雪悄然睡去,南弑月言依旧仰望着星空,怀念着父母,也不禁想到了曾经和哥哥玩耍的欢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