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两人把周边有名?的地点都去了一次,最后一天,纪砚白带桑念去了香榭丽舍大街。

他们从凯旋门出发,慢慢行往协和广场,穿过杜乐花园,在卢浮宫门口更放慢了几?分步伐,一路走到塞纳河边才停下。

河边人不多,共通点是都很悠闲,慢慢走慢慢看,身后暂时?没有可担忧的事,对前方怀着淡淡的期待。

阳光灿烂,临到地面却被排排梧桐树切割成碎片,只能从枝桠缝隙可怜巴巴挤落在地面。

他们踏着阳光和灰尘铺好的路一路往前。

偶尔有风过,光点摇晃,桑念兴起地去踩它们,偶尔回?头看一眼,方才行过的好些风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纪砚白问她:“是不是跟想象里有些出入?”

“还好吧,学长为什么这么问?”桑念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反问道:“难道这里让学长觉得失望了吗?”

“多少有一点吧。”纪砚白笑了笑。

没有工作时?候他总是喜欢穿得舒服随意,浅色T恤随便套了件薄薄的白色外?套,跟西?装革履时?完全两个?模样,像个?还没毕业的在校大学生。

“总是听说香榭丽舍大街很漂亮,有生之年一定要?走一次才会不留遗憾,这样的话听多了,不免期望也会升高。”

纪砚白抬头往对面看了一眼,林立的建筑和来往的车辆与一般街道并?无不同:“没想到现在一看,和我想象中?的香榭丽舍完全不一样。”

“期望可以无限膨胀,想象总是大过现实,学长会感到失望也很正常。”

“你一点也不失望吗?”

“还好吧。”桑念说:“因为我知道这里只是一条商业街,不是旅游景点也不是星级公园,就不会对它抱很大的期待。”

“如果用平常心拿它跟一般的街道的对比,就会发现其实它还是很漂亮的,至少它的梧桐,每一株都很茂盛。”

纪砚白顺着她的话扭头去看梧桐树。

怪他没什么艺术细胞,树就是树,看不出什么好与歹,甚至觉得它们还不如蓉锦的蓝花楹。

唯一值得他记住的,大概只有从西?一路过来始终走在他身边的桑念了。

他想,如果往后也能和她一直这么走下去,他可以破例给这条平平无奇的街道打个?五星。

“纪念品的店铺在对面。”

桑念眼睛一亮,指着红绿灯方向:“学长,我们在前面那个?路口过马路吧。”

“好。”

嗯,或许还可以再加一颗星星。

她好像很喜欢这里,自从来到这儿,她情?绪外?露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让他很高兴。

纪念品店铺里卖的东西?都千奇百怪,大到手鼓,小到口哨,什么都有,总让人觉得小小一个?店铺就能逛一天。

桑念看中?了一个?树叶脉络的发卡。

可惜对着镜子试了一下,并?不适合她,有些遗憾地准备取下来放回?去,夹子尾部却不知怎么勾住了发丝,动作大些就扯得头皮生疼。

“怎么了?”纪砚白听见桑念抽气的声音,连忙放下一个?面包吊坠回?头去看。

“夹子好像被头发勾住了,取不下来。”桑念有些急躁地又试了几?下,无济于事。

“你别动,我来。”

纪砚白看着被她暴力扯断的几?根头发丝都心疼得要?命。

小心翼翼将缠绕住的地方解开,动作放得很轻,生怕会弄疼她。

“要?让老板包起来吗?”纪砚白拿着解下来的夹子问她:“不过这个?看起来不好戴,脉络太多了,很容易再挂着头发,不然换一个??”

桑念也这么想,赞同地点点头。

吃一堑长一智,一片会吃头发的树叶发卡她是不敢再碰了。

纪砚白把它扔回?小竹篮,挑挑捡捡几?下,最后选出一个?星星形状的边夹,越看越觉得好看,献宝一样摊在手心递到桑念面前:“你看,这个?怎么样?”

“好看。”桑念伸手想去拿,可摸了摸自己披散的长发,又犹豫了:“但是这个?不好戴,直接夹上去很容易会滑掉。”

纪砚白仔细观察了一下发夹背面固定的地方,又看看桑念顺滑的长发,摸摸下巴:“好像是这样。”

不过他很快想到解决办法?,比划了一下:“如果编起来再戴会不会好一些?”

“啊?应该吧,可是我不太......”

桑念话说一半没了声。

因为纪砚白已经自顾自绕到她后面,敛过她的长发拢在手心慢慢整理。

桑念看不到背后,只能通过余光去看镜子里倒映的画面。

纪砚白动作熟练,编得慢条斯理,也没有扯疼她,低着头表情?认真,好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不能分心的大事。

就算只是发丝被触碰,她也能感受到他倾注了全部耐心的温柔。

纪学长,在亲手帮她编头发......

没有了长发披散的遮掩,泛起粉红的脖颈和耳尖暴露无遗。

桑念摁不住心跳,挡不住脖子和耳朵,还舍不得将余光从镜子里挪开,一时?间手足无措,眼睛忽闪个?不停,只能靠言语来给自己打掩护。

“学长竟然还会编头发么。”

“是啊,以前被我姐逼着给她编了好多次。”

“学长有姐姐?”

“嗯,同父同母,比我大五岁,不过已经结婚七年了。”

想来他和他姐姐的关系很好,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我姐从小爱漂亮,最喜欢捣鼓头发,自己捣鼓不够,还用爱让我帮她一起捣鼓,久而久之我竟然也学会了好些简单的样式。”

最后用皮筋扎紧收尾,纪砚白握着桑念肩膀转过身面向镜子,微微倾身跟她一起看:“怎么样,还算入得了眼吧?”

辫子在背后桑念当然看不见,但她依旧毫不犹豫点了头:“学长过谦了,很好看。”

这是他亲手帮她编的,不管什么样子,她都觉得好看。

全世?界最好看!

纪砚白不禁夸,一夸就笑弯了眼:“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帮你编。”

承诺虽小,却正中?心坎。

桑念激动之下一声“喜欢”差点儿就要?脆生生脱口而出,好在及时?被理智拉住了缰绳。

可是又担心沉默不说话会让纪砚白误以为她在拒绝,两相纠结,最后还是感性?碾压了理性?,克制地用点头的动作代替那句险险未曾出口的“喜欢”。

去他mua的矜持!

她就是要?纪学长帮她编头发,最好能编一辈子,编到她头发花白,满头银丝!

那颗星星別上去正好,俏皮可爱,衬得她整个?人都多了三分俏皮的朝气。

纪砚白后悔那么早将相机还回?去了。

应该多租个?两三天的,他还有太多想记录的时?刻没有记录。

比如现在,他就很想把桑念对着镜子里的他抿嘴笑的模样拍下来,足够他看十年都不嫌腻。

失策。

桑念被镜子里自己双耳通红的模样惊到,害怕被发现异样,赶紧扭头去看其他的商品。

只是手总也忍不住,时?不时?就想摸摸辫子,摸摸小星星,借着低头动作偷偷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付账的时?候,店主一直冲着他们在笑,把桑念挑的小玩意儿装进袋子递过去,温柔地送上一句夸张:“先生夫人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桑念被这一句夫人砸成了大舌头。

磕绊地说了声谢谢,好不容易才降温成功的耳尖又有了反复的迹象。

跟在纪砚白身后走出店门,刚下台阶就有一阵凉风吹过,梧桐树叶互相刮蹭,沙沙作响。

桑念远远眺望街道,目光由远及近,最终还是落在青年挺拔的背影上。

怎么会失望呢?

香榭丽舍,分明?美极了。

是她迄今为止最喜欢的街道,没有之一。

纪砚白回?头时?,桑念正在看从他们旁边经过的一对小情?侣。

和他们一样也是游客模样,看来正在热恋期,紧紧牵着手,走路说话都要?粘在一起,眼里除了彼此,谁也看不见。

或许是她看得太认真,认真到纪砚白对她的注视产生误会:“是认识的人么?”

“不是。”桑念摇摇头,轻声道:“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之前我也一直想着要?跟喜欢的人像这样,在异国他乡的充满新鲜感的街道上慢慢散步,总觉得那样子一定会很美好,很让人难忘。”

现在实现了,才发现原来真的有现实是高于理想的。

她如愿和喜欢的人在法?国最有名?的街道散步了,真实的感觉比想象中?好一万倍,她甚至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可以让她和他一直并?肩走下去。

当然,后面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没办法?,勇气不够,只敢偷偷藏在心里作自己一个?人的窃喜。

却不知道因为她短短几?句话,直接将上一秒还心情?美妙的某人直接打击到原地自闭。

问:当你跟你的女神走在一起,你的女神心里想的却是与你无关的另一个?人男人时?,你是什么感觉?

答:想跳塞纳河,立刻,马上,头朝下。

总而言之,纪砚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桑念再次被奇特的室内装修勾引着拐进一家店铺时?,自闭大儿童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给她发了一条私信。

白驹过隙:【有个?问题,我跟我女神在一起,她却一直在想别人,这要?怎么办?急,在线等!】

本是想吐露一下抑郁,没想到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两分钟,他就收到了回?复。

念念不忘:【想谁,她男神?】

纪砚白抬头看了眼一手拿手机一首挑选商品的桑念,捂着胸口心塞地回?了句:【是的,你猜对了。】

念念不忘:【放弃吧。】

白驹过隙:【?】

念念不忘:【没听说过吗?最无私的爱情?是放手,看见她得到幸福才是你最大的幸福,即使她最后扑进的并?不是你的怀抱/微笑】

白驹过隙:【.........】

桑念高高兴兴拿着两个?蕾丝手巾过来征求意见,看见纪砚白正站在一盒橡胶球前边面捏啊捏。

神色略显复杂,说面无表情?可以,说苦大仇深好像也行得通。

“?”桑念疑惑走近,就见装橡胶球的小盒子上贴着标签:解压球。

“......”桑念一言难尽咬了咬腮帮:“学长要?买这个?吗?”

“要?。”

“可是这个?是解压球,不是球球玩具。”虽然也能当球球玩具使就是了。

“我知道。”

纪砚白抬眸看了桑念一眼,又很快收回?。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桑念总有种莫名?从他眼神里品出了几?分哀怨的味道的感觉的。

“我压力大。”

纪砚白用力又捏了一下解压球:“我压力可太大了。”

...

桑念买了好些小纪念品,给自己的,给桑槐的,给蔻烟的,以及挑选最认真的,给纪砚白的。

但是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又不知道该怎么送出去才不会显得突兀。

于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寻求一下外?援最妥当,毕竟男人才最了解男人,多做一手准备,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而她认识的,能说得上话的,还知道她有个?男神的,除了白驹过隙,没有第?二?个?人选。

嗯......反正他也总是拿他女神的事情?跑来找她,现在轮到他礼尚往来了,不算过分吧?

念念不忘:【在吗?】

白驹过隙:【只要?你有需要?,我就一直在。】

念念不忘:【你好好说话,我有事问你。】

白驹过隙:【你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握拳】

念念不忘:【就是,假如有一个?一直话少又高冷的女孩儿突然对你热情?起来,具体?表现为送礼物的话,你会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很诡异?】

白驹过隙:【......你想干什么?】

念念不忘:【啊?】

白驹过隙:【你是不是想给你男神送礼物?】

念念不忘:【昂。】

白驹过隙:【......】

念念不忘:【?】

白驹过隙:【.........】

念念不忘:【???】

纪砚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种强烈的,想要?一口吞掉手机的冲动。

为什么他的命运会这么悲惨,喜欢的人心有所属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拿这种膈应死人不偿命的问题来讨教?他?

纪砚白嫉妒死了,疯狂嫉妒那个?即将要?收到女神礼物的狗男人!

感性?告诉他最好的回?答是告诉她“是,非常诡异,比白日见鬼还要?诡异,建议不要?送,一送准完蛋”,但是理性?又说不可以这么做,大男人光明?磊落,怎么可以在背后做这种小人做派?

——他要?精神分裂了。

念念不忘:【人呢?】

念念不忘:【不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纪砚白咬着腮帮直吸凉气。

隔过两秒,破罐子破摔回?了句:【不知道。】

既然不想帮那个?狗男人说好话,又不想做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那就折中?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大家公平竞争,大男人怎么可能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他还就不信了,他好歹公认的蓉大校草,又近水楼台跟桑念住在一起,会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狗屁男神都争不过!

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回?答。

桑念对这位肥宅网友是失望,放下手机,看看搁在桌上包装精致的小礼物,持续犯难。

这可怎么送呢?

真让人头大。

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回?蓉锦市。

行李由纪砚白一个?人送去托运,桑念两手空空跟在他后面,无意间注意到有个?女人好像一直在往他们这边看,或者说是一直在往纪砚白看。

桑念最开始以为是纪砚白的老朋友,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个?女人上前来跟纪砚白打招呼。

难道是认错人了?

默默挂念着上了飞机,找到位置坐下,桑念犹豫要?不要?把那个?女人的事告诉纪砚白,又见过道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女人竟然很巧的跟他们搭乘同一班飞机。

这下不用桑念继续犹豫了,因为那个?女人突然果断起来,像是生怕错过这次就没下次一样,在上飞机后看见纪砚白的第?一时?间主动叫了他的名?字。

“好巧,砚白,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见你。”她笑眯眯站在纪砚白面前,伸出手:“咱们能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纪砚白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是谁,用点头代替握手,生疏地问了句你好:“请问你是?”

女人没想到他会完全忘了自己,表情?僵了一瞬,再笑起来时?也不见尴尬,反而多了几?分游刃有余的自嘲:“你不记得我了,那总该记得当初我在校园广播站厚着脸皮给你念的那八百字情?书吧?”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但其中?夹杂的认真让人完全没有理由去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桑念听得一怔。

所以这位是,纪学长学生时?代的风流债???

纪砚白经过提醒,勉强想起她是谁:“嗯,是挺巧,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有七八年了吧。”

“你也知道这么久了啊。”

女人抿了抿唇,兀自在语气添上了两分熟稔的嗔怪:“期间那么多次同学聚会你一次都不来,果然是一毕业,感情?就淡了。”

“学业忙,实在抽不出时?间。”纪砚白眉眼疏离。

女人却好像完全看不出他刻意拉开距离想要?结束对话的意图,拿出手机对他扬了扬:“老同学,加个?微信常联络?”

“不巧,我手机没电了。”

“那留个?电话?你说,我可以先存着,等你什么时?候充上电了,我给你打过去。”

“还是不麻烦了。”

“不会啊,顺手的——”

“老公,我有点冷。”桑念忽然拉住纪砚白的胳膊,轻声道:“可以让空乘给我拿条毯子吗?”

纪砚白愣住了。

要?电话的女人也愣住了。

微微睁着双眼看看桑念,再看看纪砚白:“你,结婚了?怎么可能?”不可置信都写?在脑门,好像纪砚白就活该孤家寡人过活一生。

桑念心里毛毛的,原本自作主张只是想帮纪砚白解围,顺便借口小小满足一下私心,没想跟女人搭话,结果对方此话一出,无名?火窜上脑门,桑念一下就按捺不住了。

眉头紧皱极度不悦地盯着她:“这位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还不能结婚了?”

女人脸色也不好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没有结婚,只是情?侣,你就可以随便来搭讪我老公了?”桑念紧紧抱着纪砚白的胳膊,宣誓主权的意味很重:“姑娘,你可真有意思。”

“你误会了,怎么会......”女人咬着下唇,底气不足。

纪砚白终于从天上掉馅饼杂砸中?脑袋的晕眩中?回?过神来。

清咳一声,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抬手招呼空乘拿个?毛毯过来,又看向面如菜色的女人,从善如流:“抱歉,我家教?严,夫人一向不喜欢我加太多陌生人,所以留电话的事,还是算了吧。”

女人青着脸点点头,强颜欢笑说了声再见,飞快离开了。

桑念无名?火因她而起,她走了,桑念火气也没了,只剩下忐忑,懊悔,和心虚。

天!

好没出息。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连这个?都忍不了?

完蛋了,学长会不会生气,气她自作主张,觉得她蛮不讲理?

“对不起学长,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你同学,我只是看你好像不想给她联系方式......”

她是真心想要?道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出来就总觉得茶里茶里,于是没说完的后半句就堵在了喉咙,只好又诚恳十足地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纪砚白眼里都是笑意,哪有一点生气的模样:“我确实不想给她联系方式,你帮了我,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桑念眼帘几?颤,眼底有小小的光彩忽闪:“学长真的不生气吗?”她试探着确认:“可是,她是你的高中?同学。”

“不是所有同学都是朋友,何况我跟她本就不熟。”

空乘拿了毯子过来,纪砚白接过,周到地帮桑念盖在膝盖:“你做得特别好,真的,辛苦帮我解决一个?麻烦了,等回?去了,我得用一顿大餐好好感谢你。”

桑念飞快眨眨眼:“哦,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学长不用客气。”

借着整理毯子的动作低头,藏起不断上翘的嘴角。

她一点也不辛苦。

而且,还偷偷占了个?大便宜。

用力握了握五指,那一声老公叫得心颤,一直到现在手掌心还在发麻。

飞机起飞了。

纪砚白退后坐好,在桑念不曾注意到的地方,抬手捏了捏久久发烫不能降温的耳垂,悄悄深吸一口气。

他反悔了。

反悔要?跟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公平竞争的决定了。

一想到桑念有可能在未来因为他的竞争失败而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开口对着别的男人叫老公,他就呕得想要?毁灭地球。

所以去他妈的打大度,去他妈的公平竞争,去他妈的大男人的胸襟!

截胡就截胡,挖墙脚就挖墙脚,天大地大,追不到老婆什么都是空话。

他这个?小人,他纪砚白当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谁再说我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