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奖品顺利到?手了,桑念却连一路是怎么出门怎么上车怎么下车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到?了最后?回房间才想起来盲盒还在?她怀里抱着,想还给纪砚白,对方却笑着说不?用:“就放在?你那里吧,左右最后?也是要摆在?你房间里面的。”
“噢。”桑念几乎是用意念应了这一声。
回房间恍恍惚惚洗了个?澡,出来盯着放在?桌上的盒子看半天,才犹豫着拆开。
她对盲盒没什么研究,也不?感?兴趣,绝不?绝版的在?她眼里就是几个?比小学生黏土精致比手办粗糙的几个?简约小人偶,拆开了就摆在?房间里专用来摆放一些小玩意儿的架子上。
架子是定制的,占了大半面抢,雕刻花纹都漂亮,上面都是纪砚白平时收集的各种手办,几个?Q版的盲盒小人放上去有些违和的可爱。
桑念眼里看着盲盒,脑袋里浮现的却是在?餐厅里纪砚白结尾吻她的画面。
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她可以清晰地回忆起纪砚白握着她肩膀的力道,放在?她脸侧的掌心的温度,靠近时轻轻喷洒在?耳根的鼻息,还有擦过?耳垂的鼻尖带起的羽毛挠过?似的痒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桑念用力闭上眼睛,抬手紧紧捂住耳朵无声尖叫。
尖叫完了再睁开眼迅速将几个?盲盒一捧全敛进抽屉,万恶之源,还是不?看见得好,不?看见得好。
多看两次多想两回,她的小心脏就要超负荷运行了!
可是看不?见了,好像也并不?影响她心跳加速半夜失眠。
“......”白搭。
熬夜爆更两万字的后?果就是隔天梦游似的上完一上午的课,孤魂一样回到?家倒进沙发?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
稀里糊涂睡了大半个?下午,最后?被蔻烟接二连三的微信刷屏吵醒,桑念半梦半醒了一会?儿,迷迷糊糊抓过?手机打?开。
豆蔻烟烟:【念念,帮你买的睡衣到?了哟。】
豆蔻烟烟:【买的匆忙只?记得改地址忘了改电话,短信刚刚发?到?我这里来了。】
豆蔻烟烟:【取货码转发?给你啦,保管超过?二十四小时是要收费的,记得早点?去取。】
豆蔻烟烟:【表姐收到?礼物后?记得把感?想传达给我一下,嘻嘻~】
豆蔻烟烟:【如果不?喜欢,我还有很多备选!】
睡衣?
桑念刚睡醒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坐着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自己亲口拜托出去的事。
好吧,临到?头了莫名还有点?紧张。
看看时间,下午快三点?了。
她睡觉没开空调,还穿着外套,觉得好像是出了点?汗不?舒服,就先回房间洗了个?澡随便?换了一件居家穿的裙子,领口是有系带的那种,随便?系了个?蝴蝶结后?又打?着哈欠回到?客厅。
拖延症晚期没救,加上觉没睡饱,明明心里想着要下楼取快递,动作上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缩进沙发?没事找事依次点?进朋友圈,QQ空间,微博,蚂蚁庄园......
——揍完三只?鸡,成功又把自己无聊到?睡着。
外面天渐阴沉,很快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秋雨绵绵颤颤,下不?大,但是胜在?能赖,客厅阳台的窗户留了一扇没有关,能听见外面雨滴打?在?建筑物上沙啦沙啦的轻响。
和着雨声,桑念这一觉睡得比上一觉还要沉。
没有听见开门关门的动静,也没有听见从玄关到?客厅的细碎脚步声,但是她能感?觉到?身上忽然变得暖和了些。
有道阴影遮住了光线,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明显感?受到?视线变暗了。
睫毛无意识颤了颤,费力将沉重的眼皮半睁开。
刚睡醒的眼睛里装的全是睡意朦胧的迷茫,带着困倦茫然的雾气,不?偏不?倚,撞上另一双垂眸时总是写满极致温柔和深情的澄亮目光。
桑念更懵了。
又闭了闭眼再睁开,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仍旧在?做梦。
“还困么,昨晚没有睡好?”
她听见这双眼睛的主人在?问她,似乎怕吓着她,声音放得很轻,洋洋洒洒漂浮着不?易察觉的纵容溺爱。
果然是做梦,她想。
“困啊,困死了。”某个?姑娘仗着做梦为所欲为,黏软的声音放得慢慢悠悠,像小猫撒娇。
纪砚白嘴角不?觉勾起,眼神更柔了,语气迁就得简直像在?哄小孩子:“那再睡会?儿?不?过?下雨了客厅冷,要不?要回房间睡?”
小孩儿双手拉着身上薄毯的边缘盖住半张脸又半醒着眯了几秒,才很乖地嗯了一声说好,撑着沙发?背努力坐起来。
纪砚白默默将这难得一见的画面收入眼底,心里已经不?止是软一块那么简单,简直堪比暴雨过?后?山体滑坡泥石流塌方。
艹。
这是普通人类可以承受的可爱吗?
外面雨声忽然大起来。
隔着一堵墙一扇窗,外面越是吵闹,就显得屋里越是安静。
于是,纪砚白的狗胆在?安静气氛中?逐渐膨胀。
桑念成功坐起来了,毯子顺势滑到?腿上。
看见纪砚白倾身过?来想要抱她,不?禁歪了一下脑袋,正要伸手,忽觉肩膀一凉。
带着雨汽的凉风从没有关的窗户缝狡猾挤进来,嚣张卷过?正对窗户的沙发?上的人,随后?躲藏一般飞快融进屋子里的空气,坏心眼地将整个?客厅的温度又降低了一分。
桑念皱起鼻子打?了个?冷噤,清醒大半。
似乎是听到?了一声细细的抽气声,她下意识看向对方,却并没有从那张清隽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
然后?才是绵软的布料擦过?肩膀的触觉。
桑念眨了眨眼睛,偏过?头,正好看见一侧滑下的布料被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拉上,重新遮挡住女孩儿小巧圆润的肩头。
纪砚白语气依旧温和,就是比方才多了两分低哑:“好像降温了,小心些,别感?冒。”
桑念大脑空白地点?了点?脑袋。
点?完了,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
瞳孔骤缩,上一秒吸入的一口气在?肺里暴风呼啸了半天也没能吐出来。
艹......
艹艹艹!!!
不?是梦,不?是梦。
她在?干嘛啊啊啊啊啊啊啊!
差点?就抱上了...就差一点?...
啊啊啊桑念你在?想什么啊!
这是重点?吗?!
完了完了,纪学长会?不?会?误会?我在?勾引他?
救命,为什么又是想死的一天!
对视的时间慢到?离谱。
好像是忘了,又好像是傻了,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直到?桑念终于将那口气吐出来。
她面无表情哦了一声,在?纪砚白绅士后?退小半时又干巴巴哦了一声,淡定低头穿上鞋站起来,嘴巴有它自己的意识,完全可以脱离大脑控制:“还没有到?五点?吧,学长这么早就下班了么?”
纪砚白说:“今天工作不?多。”
桑念又哦了一声:“我先回房洗把脸,学长回见。”
纪砚白好脾气地笑:“回见。”
“嗯。”
淡定的背影和淡定的步伐只?维持到?走进房间。
房门一关上,桑念表情霎时从麻木转变为一言难尽。
原地呆立两秒钟后?快步冲进浴室,盯着镜子里的女孩用力咽下一口唾沫,缓慢尝试着重现了一下放在?在?客厅的场景——将不?知何时松开的衣领缓缓拉下。
镜子里的人长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水痕,双眼湿漉,肌肤雪白,细腻的皮肤因?为垮下的衣领露出大片......
嘶——
一言难尽收回目光,桑念默默将衣服拉上,打?开水龙头,徒劳捧起一捧凉水用力泼在?脸上,试图将不?断上涨的温度降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死现场吗?
体会?到?了。
啊,就,好他吗想换个?星球生活啊!!!
客厅里,纪砚白目送桑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笑容渐敛。
低头盯着自己右手多看了好多眼,情绪膨胀得飞快,仅存的冷静理智维持不?到?回房了,啧了一声闭上眼睛,抵住额头原地蹲下。
过?了半晌,又挪了地方用力捂住鼻子。
一双耳朵和从指缝暴露的脸颊一片通红。
桑念没脸出房间了,洗完脸就晃到?电脑前坐下开始怀疑人生。
怀疑着怀疑着又觉得这样浪费时间不?太好,有这个?功夫追悔莫及,不?如努力工作转移一下注意力。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有用。
难不?成她还能冲到?纪学长面前义正言辞告诉他刚刚差一点?所以没抱到?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吗?
不?对!
啊啊啊为什么她在?想这个?啊!
果然闲的发?慌就是孕育魔鬼的温床,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被魔鬼控制,桑念迅速打?开电脑登入密码打?开文档准备一口气码他个?二十万字跟冲动的魔鬼正面对抗。
可惜祸不?单行。
文档里聊聊多出二百五十个?字时,电脑黑屏了。
“......”
强制重启不?管用,猛敲键盘也不?管用,桑念两眼放空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总觉得最后?显示的字数统计是在?嘲笑她。
人类对突发?事件的反应往往是从第一时间的懵逼为圆心开始向四下扩散,具体表现为意识到?突发?事件带来的难以承受的糟糕后?果而渐渐觉醒。
比如此?刻的桑念。
在?用尽办法也没办法让电脑重新开机后?,想到?里面还存着的未发?表的十万字存稿,她真情实感?地慌了。
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抱着电脑慌慌张张敲开书房的门,向万能的房东先生求助:“我的电脑好像坏了,开不?了机。”
一想到?辛辛苦苦攒出来的十万存稿可能打?水漂,桑念急得完全不?能控制情绪,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学长,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嗳呀好着急!念念你还记得你的睡衣还没有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