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什么叫逆天,什么叫游戏天花板,这就是了。

白驹过隙不知何时已经把脱下的两件装备重新穿上,武器也换了回去。

一人之力干翻对面连DPS带奶妈一共七个,趔趄都不带打一下,对面齐刷刷陈尸在地时,他愣是还满打满剩了大半管血。

桑念都看傻了。

甚至全然忘记自己跟他在一个阵营一个帮,这种集体荣誉时刻,完全可以暂时冰释前嫌既往不咎给他挂上两个持续补上一口血皮.........

当然,纯粹也是对方根本不需要她的奶。

但凡白驹过隙血量能稍微危险一下,她也不至于像个老年痴呆一样从头傻眼到尾。

另一边,尸体横陈在地摇了人还被团灭的心劫已经出离愤怒了。

心劫:【?????】

心劫:【艹!!!】

心劫:【@白驹过隙,你他妈开挂???!!】

心劫:【这是正常玩家能打出来的连招?合着你技能没CD无限使用的是吧?】

心劫:【有没有竞技精神,游戏不公平还玩个屁!】

心劫:【你完了,我已经截图了,今晚就举报你,等着被封号吧!】

说实话,心劫说出了桑念的心声。

她也很想仰天一声长啸,这货绝壁开了挂的吧?

谁都知道剑仙是出了名的单挑王者群攻弱鸡,像这样的情况想要以一敌七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他却做到了。

真是明目张胆得让人想不怀疑都难。

然而没等她思量太多,白驹过隙又一次开了尊口。

凭实力打破一切开挂谣言的同时,轻飘飘将桑念气了个七窍生烟。

白驹过隙:【起手傲雪控制,接普攻可以进行范围内剑气破防,再使用随意一个减速瞬发,拉缓敌人行动的同时读长技能打出爆发伤害,在接上一个瞬发补刀,这就是一个连招。】

白驹过隙:【平均三个连招可以灭掉一个十万血的满级玩家,刚刚这几个除了心劫,另外几个都弱得跟你有的一拼,两个连招并发就能全灭。】

白驹过隙:【心劫手法还行,所以我用了二点五个。】

白驹过隙:【剑仙是单挑弱于群攻,但是如果速度够快,一个一个解决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参数,那就是对手得够菜,毫无疑云今天的我很幸运/可爱】

说的什么鬼玩意儿。

除了最后一句对手太菜,桑念一个字也没看懂。

不过直觉他说的应该是对的,因为在他说完之后,逼逼赖赖不停的心劫乖乖闭上了嘴,举报开挂封号什么的一句也没再提。

于是紧接着,白驹过隙叭叭对象就变成了桑念。

白驹过隙:【@念念不忘,看清我刚刚的操作了吗?】

白驹过隙:【刚刚我所有的连招套路都是特意挑选的打你时候的套路,一次没变,你也是头铁,那么多次没一次躲过去的,真不怪我怀疑你是不是天生大脑萎缩小脑发育不全。】

白驹过隙:【虽然@凉浅心@今我来思这二位的手法估摸起来比你还要次些,但头回被我揍,没经验,可以理解。你就不一样了,回锅肉都吃了这么多回愣是记不住味道,有个疑惑,你是每次上游戏之前都会先把脑袋摘了放在一边当观众吗?】

桑念看着“芬芳不断”近聊频道框,缓缓露出一个高贵冷艳的女神微笑。

念念不忘:【观你妈!】

念念不忘:【你脑袋才是被拴在裤腰带上走路晃太猛大脑小脑晃成浆混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直接融成化粪池了吧!】

念念不忘:【是啊,我玩游戏时摘了脑袋当观众,那你呢?你玩游戏时是不是直接拔了小唧唧杵在回车键上为你摇旗呐喊欢呼助威?!】

有的人之间的气场就是这样,无论绕多大的弯子,无论中间经历怎样的高光和坎坷,结局永远都会在命运的指引下绕回原路。

比如桑念和白驹过隙。

无论杀了多少个心劫凉浅心今我来思,还是屠了多少个【义薄云天】的帮众,受奇妙的命运的指引,他们两个人只要同屏出现,骂战可能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

气场一炸,两人又一次对接成功开骂了。

期间心劫和【义薄云天】另外几个被灭得心气不顺的男玩家几次诈尸起来试图再次以多欺少杀了他,可惜无一例外都被白驹过隙灵活熟练一套连招抽翻在地。

顺便还拿他们当现场素材,持续对桑念宛若母鸡跳大神一般的操作手法进行攻击教育输出。

直到把人逼得下线的下线,传图的传图,估计那伙人已经对三生谷灵芝圣地有了阴影,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过来了。

一句话能把两边都气得人仰马翻,偏偏还手法超群谁拿他也没办法的,全服除了这位白驹过隙,再找不出第二个。

桑念真是一口血卡在喉咙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偏偏无论她骂得多古怪刁钻,对方都能轻飘飘接上,再语气悠闲地怼回来,不说骂得内容几何,光是这逗弄的态度就足以气得人原地升天。

几个钟头过去,桑念觉得自己□□连着灵魂都快升华了。

紧咬着后槽牙字句用力地敲下回复:

念念不忘:【你特么闲得吧?要没事干,能不能滚去找个厂子纳鞋底去!】

白驹过隙:【诶,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闲的。】

白驹过隙:【工作做完了,晚饭吃完了,电视没什么看头,养的乌龟也缩壳了不搭理我,没办法,只能找兄弟你聊聊天了/可爱】

白驹过隙:【我这人金贵,不会纳鞋底,不过你要愿意,我倒是考虑可以收了你当个QQ宠物/可爱】

“......”

敲!

这狗币玩意儿,还真拿她当陪聊了!

桑念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啪叽拍了一把键盘,眼冒火光光速原地下线。

滚吧狗东西,老娘就是闲得吃屁也不会给你当陪聊!

可就算这样,时间也已经翻过了凌晨一点。

桑念揣着未散的火气钻进被窝进入梦乡,梦里都在跟白驹过隙掐架,早上被电话吵醒时才睡了不到六个钟头。

磨磨蹭蹭一直到收拾好出了校门,整个人还处于半梦半醒的迷蒙状态。

“您就是桑小姐是吧?”

中介穿着规矩的西装领带,手里像模像样地抱着一只透明文件袋,一眼能看到的楼盘设计图让桑念有理由怀疑里面装的其实就是一沓售楼传单。

果不其然,在她点头之后,对方第一时间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售楼传单:

“恒小星星湾,百亿缔造独特魅力,到过星星湾的人都知道,只有恒小建筑才会如此用心且别具匠小,超大阳台,超赞格局,超多绿化——”

“不好意思。”

桑念面无表情打断他:“请问我们可以去看房了吗,我赶时间。”

“好吧。”

中介先生有些遗憾地收住了烂熟于心的广告词:“看来桑小姐暂时没有购房的意愿,那就只能等待下次更好更赞的楼盘开盘了。”

“......”

什么鬼。

没记错的话,她今天的目的是租房不是买房吧?

头顶艳阳,脚踩水泥,桑念在中间迎着热风原地凌乱。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今天这趟看房之旅,似乎可能大概应该不会太顺利。

中介话多且密,桑念几次打断不成,干脆随他去了。

忍着叨逼叨的烦躁步行近二十分钟来到第一个房源楼下时,桑念已经有点不爽了,但顾忌中介整天在外面奔波不易,加上她不习惯也不喜欢跟陌生人交流太多,还是忍了下来。

可是当她跟着中介爬楼梯爬了整整六楼,敲开门却发现原来里面的租户还住得好好的没有退租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趟绝壁是白跑了。

女人的直觉什么的,果然准得一匹。

“你要不要先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桑念皮笑肉不笑盯着中介:“我要的是步行十分钟以内,不带电梯的话楼层不能超过三层的房子,你找的这个似乎不太合适吧?”

中介:“十分钟二十分钟也差不了多少嘛,六楼其实还好的啦,每天上下还能锻炼身体,而且桑小姐您发现没,这里特别的安静,至少这一点非常符合您的需求!”

“......”

桑念深吸一口,最后一丝礼貌的假笑逐渐消失。

现实不比网络,某桑姓社交障碍患者默默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措辞,结果没等她开口,里面两个被打扰的租客已经连珠炮发射,跟中介大吵起来。

“......”

桑念看着被两个女人骂得狗血淋头的中介,拒绝去看下一个房源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无奈只能当做节假活动,认命跟着去了下一个房源。

意外的是另一个房源竟然出奇的符合要求。

距离合适,楼层合适,环境合适,里面也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租客,一切都显出恰如其分的美妙。

桑念心情一下从地狱升到了天堂——

接着,她就不小心在鞋柜里面抽出了一个老鼠窝。

“......”

“.........”

“......啊!!!!!”

女高音划破长空,经久不散。

一窝耗子蹿得飞快,眨眼便没了去向,只知道分散在房子各个角落,具体是哪谁也不知道。

桑念白着脸惊魂未定站在门外一米远的地方不敢再迈进去一步。

中介在一旁苦口婆心劝她:“房子许久没人气就是这样的啦,小问题,只要住前让保洁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就OK啦。”

“这个房子真的不错,各个条件都挺好,就是不隔音,外加周围爱光顾的动物比较多,平时有点过于生机勃勃,但是邻里都很和谐啦,大家时长都会互相帮助......”

桑念也知道这个条件的不好找了,但是那一窝老鼠实在给她留下的阴影不小。

愁眉苦脸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订下,中介中途忽然接了个电话,接完了,扭头对她遗憾道:“不好意思啊桑小姐,刚刚我同事打来电话,说这个房子已经有人订下了,一分钟前才交的定金。”

桑念:“......”

好家伙。

连耗子窝也有人跟她抢了。

两趟都是白搭,中介也觉得抱歉,想要临时再给她找几个房源出来一起看了,但桑念懒得再跑,加上清楚临时找的条件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干脆拒绝了,给出万能客套术语:“下次再说吧。”

中介离开前认真保证一定会继续物色,努力在国庆假期内帮她找到满意的房源,桑念没什么信心地点头加摆手,焉头耷脑跟他saygoodbye。

找房子真的太累了,照这个情况看,多半国庆结束她还是找不到房子搬出去。

现实啊,怎么就这么难呢?

桑念站在一颗行道树树荫底下丧气地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一脸倦意,一身疲惫。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正是盛时,站在阳光底下走一截都能被晒得头顶冒烟。

桑念出来得迷糊没带伞,虽然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但她还是疲惫的不想顶着能把人烤焦的太阳走回去。

主要是心累,咸鱼失去了方向,原地自闭。

焉头耷脑踢着地上的碎石,她恹恹在想之后应该怎么办?是把对房子的要求降低些,还是继续坚持现在的要求延长寻找时间?

延长时间她等不起,可是降低要求......她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啊,再降低,她不如直接搭个帐篷在校门口绿化带里住得了。

惆怅着,不免又想到了纪学长抛出的那支橄榄枝。

可惜被她拒绝了。

真是当时不觉得,越想越后悔。

怎么就那么楞给拒绝了呢?

要是她那个时候点了头,现在估计也不会这么悲惨地站在大马路边上吃着汽车尾气思考人生了吧?

好烦好烦好烦啊。

为什么她的这张嘴会这么讨人嫌?

肠子都要悔青了,要是老天爷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会再那么没出息,一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桑念?”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打断她乱糟糟的思绪。

音色清润,仿佛能够驱散这炎炎灼烫的热风:“你怎么在这儿?”

桑念脑袋霎时一空。

动作僵硬地抬头,恰好撞进纪砚白一双澈亮带着星点笑意的眸子:

“学,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