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玮听了,一头雾水,忙问道:“审先生的意思是?”
审绩不慌不忙的说道:“王爷,九部联军,分三路而来。东路是慕容部,拓跋部,大约3万骑兵。南路是凶奴五部,大约5万骑兵。西路是吐谷浑部,若羌部,大约2万骑兵。”
“审先生并没有参加大帐议事,怎么也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冯玮不解的问道。
“王爷,审绩这些年,一直是和勃尔济济部的账薄文书打交道,这草原上的各个部落的人丁,兵马,能调出多少,审绩基本心中有数。再从他们各部的出战意愿,出战距离,一估算,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审先生真是高瞻远瞩。”
“王爷见笑了,这些都是为将为帅者,该了解的基本常识。王爷没来之前,要破这三路大军,说实话,审绩也没把握。”
“审先生的意思,本王来了,反而有了破局的希望了。”冯玮有些惊喜的说道。
“没错,这三路大军中,南路的凶奴五部,兵力最多,战力最强,距离最近,对铁勒的威胁也是最大的。不过好在,凶奴五部并不是这次联合进军的发起人,所以他们会等,等慕容部到了,才会动手。这就会有一个时间窗口,只要把握好这个时间窗口,令凶奴五部退兵,那南路的危机就自然解除了。”
“审先生,有什么良策,可以让凶奴五部退兵呢?”
“审绩,没有办法。”审绩双手一甩,面露微笑的说道。
“既然审先生没办法,那怎么可能让凶奴五部罢兵,这不等于没说吗?”冯玮焦虑的说道。
“审绩是没有办法,可是王爷却有。”
审绩接着说道:“这凶奴五部,自汉时起,就南迁至此,其部族首领,多改为刘姓。凶奴五部甚至对外宣称,是大汉的外?。本朝开国后,沿袭前朝旧制,对凶奴五部恩威并施,因此,凶奴五部一直与朝廷交好。”
“审先生的意思是,让本王以朝廷的名义,让凶奴五部退兵?”
“如果去朝廷请旨,再送到凶奴五部,那在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只要王爷以楚王的名义,修书一封,再让铁勒破费些财物。那凶奴五部忌惮楚王殿下的威名,害怕因此得罪朝廷。且又得到了,实实在在的财物,必然会选择退兵罢手。”
“审先生果然好办法,那东路和西路,又该怎么化解呢?”
“西路的吐谷浑部,若羌部,距离这里太远。他们是来这里壮声势,分点好处的。如果他们知道凶奴五部已经退兵,这一仗已经没有胜算,那就没必要来了。不过,为求稳妥,可让铁勒派一支3千人的散骑去袭扰,迟缓他们行军的速度。”
“那东路的慕容部,拓跋部,又该怎么化解呢?”
“这东路,有两种化解方式。一种是硬打一场。凭铁勒的2万骑兵,对付慕容部,拓跋部的3万联军,兵力上没有太大问题。两部联军未必齐心,只要铁勒战术应用得当,完全可以打赢,但这样,即使赢了,也是惨胜。”
“那会有什么后果?”
“这消息一但传出去,不仅是勃尔济济部,甚至慕容部,拓跋部,都可能会有灭顶之灾。之前罢兵的凶奴五部,以及西边的吐谷浑部,若羌部,肯定都会闻着血腥味扑过来。所以硬打一场,对双方都没有好外。”
“都没有好处,那就劝他们别打了。”
“王爷说的对,这就是审绩想说的第二种化解方式,可是,却还有一个难点。”
“还有什么难点?”
“王爷可知,这次慕容部为什么要号召九部,联合攻击铁勒吗?”
“好像是,为了抢亲的事。”冯玮说话间,有些心虚,因为这事他也有掺和过的。
“如果只是慕容部的普通女子被抢亲,慕容部绝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
“不是普通女子?”
明明就是普通女子,还有点野蛮,自己都见过了。
“不是。”
“那被抢亲的女子是什么身份?”冯玮好奇的问道。
“慕容部最璀璨的明珠,慕容将军的独女,慕容晴。”
“她是慕容将军的掌上明珠?”冯玮很是惊讶,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没错,如果勃尔济济部抢亲成功,那两部之间就是姻亲关系,可偏偏抢亲失败了,慕容晴又不知去向,”
“所以,找到慕容晴是两家和解的关键。”这还不容易,人就是自己救的,自己藏起来的。
“只是第一步,慕容晴出嫁,夫家却被铁勒灭族,慕容晴就是回到慕容部,慕容将军也脸上无光。如果当初抢亲成功,慕容将军的掌上明珠,转嫁给铁勒铁将军的儿子,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正当两人还想交谈时,铁勒骑着马,跑了过来。
“冯公子,有如此雅兴,来这坡地赏景。”铁勒说完又看向了审绩,说道:“审文书也在。”
冯玮赶紧说道:“听说审文书对附近情况,比较了解,便请他来为在下引路。”
“审文书,牛羊马匹,清点不易,早早回去吧。”铁勒示意审绩,该回去了。
“将军说的是,小人这就回去。”审绩走了,连招呼都没有和冯玮打了。因为铁勒在这里,两人要显得比较生疏。
等审绩走后,铁勒大笑一声后说道:“冯公子刚才在大帐所言,本将军,资质愚钝,不能理解其中的奥妙,还请冯公子,详细说来。”
冯玮还以为什么事,原来铁勒是来,求自己解惑的。刚好,听了审绩的谋略,于是故作高深的说道:“铁将军,军机大事,最重要的,你说是什么?”
“本将军以为,治军严谨,赏罚分明,战术得当,将士英勇,都是极为重要的。”
“这些当然重要了,不过,最最重要的还是,要保秘。知道吗?刚才在大帐,那么多人,谁能保证,没有人泄秘。”
冯玮一副经验丰富的表情,说起话来也有几分谋士的样子了。
“冯公子,请放心,刚才在大帐中的,都是本将军的亲信之人,绝对不会泄露军机大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铁将军当然信得过了,不过你的那些部将,在下,就不得不,小心一点了。”
“冯公子说的是,本将军忽略了,冯公子初到大帐,小心一点,是正常的。”铁勒似乎能理解到,冯玮刚才在营帐内,失常的表现了。
“其实刚才,在大帐之中,在下是故意,说出一个假的退兵方略。你们听不明白也没关系。万一有人泄露军机大事,敌人就更听不明白了。”
“冯公子,高见,高见!”
“真实的退敌方略,其实是这样的。”冯玮轻声对铁勒说道:“就是这样,,然后,,”
冯玮把刚才审绩说的退敌方略,稍加改动,又重复了一遍给铁勒听。
铁勒听后,豁然开朗,大声称赞道:“冯公子,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