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司马衷召见了司马伦,司马伦跪着,司马衷则躺着,装睡。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司马伦有点不耐烦了,可是顾忌司马衷毕竟是皇帝,这又是在皇宫内,便只能继续跪着。
司马衷偶尔咳嗽几声,见时间差不多了,才翻身假装看到了司马伦,惊讶的说道:“皇叔祖,,咳,,咳,,快,,,给皇叔祖,,赐座。”
司马伦极力压制心中的怨气,坐到太监搬来的椅子上,一句话也没说。
司马衷见司马伦不说话,便缓缓起身,斜靠在龙榻上说道:“皇叔祖,,联刚才差人传唤你过来,,是想和你说说话,,,不想,联,,一个瞌睡,,就睡着了,,”
司马伦见司马衷这么说了,只好开口道:“陛下乃大晋天子,传唤老臣是老臣的福份,只是,,老臣年纪大了,,,久跪,,腿脚不便,还望陛下恩赏,,赐老臣御前免跪。”
“咳,,咳,,”司马衷轻咳两声,眼神余光看向门外,果然多了几十名兵卫,便猜想,司马伦是有备而来,此时此刻,不如先顺着他。
“咳,,咳,皇叔祖操劳国事,积劳成疾,,,联今日,便赐皇叔祖,,咳,,咳,,,免跪。”
“谢陛下!”司马伦立马站起来,声音洪亮的说道。
“皇叔祖,,,咳,,咳,依然宝刀未老,,,联就放心了。”
“陛下若无别的事,老臣就告退了。”
“且慢,,皇叔祖,,今日楚王来宫中,,,见联之时,,他说皇叔祖派一个叫木万年的人,行刺他,不知,,可有此事?”
“陛下,木万年确实在老臣手下办差,,但老臣绝不可能指使他行刺楚王,,这其中定有误会。”
“皇叔祖说是误会,,联,,信你。”
“谢陛下,陛下,老臣也有一事禀明陛下。”
“皇叔祖,有事请说。”
“陛下,,老臣在邺城驻防时,楚王曾在邺城做了一些荒唐事。”
“他做了什么?”
“楚王与孟德门的人交往密切,尤其是孟德门的大小姐,两人经常在邺城出双入对,,而老臣手下的木万年,,早年潜入孟德门,,后来老臣剿灭了部分孟德门乱党,木万年身份被楚王识破,因而楚王对木万年有了偏见。”
“原来是这样,,这是楚王的老毛病,,但联,,,联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迁怒朝中大臣,,”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若是不信,老臣可与楚王当面对质。”
“不必了皇叔祖,这件事联不想再提了,,,对了,皇叔祖,城外大军,是怎么回事?”
“陛下,,齐王违反朝廷法度,私自领兵进驻洛阳,,这事老臣本不想这么快向陛下奏明,,因为齐王向来恪守本份,,这次鲁莽行事,老臣担心他是受了奸人挑拨,,想让他迷途知返。现在陛下既然已经问起了,那老臣就不再顾念宗室亲情了,触犯朝廷律法,天地不容,老臣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将齐王法办!”
“皇叔祖,不必忧虑,,都是自家人,,干嘛,,非要弄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待联,,,从中调解,,必能化干戈为玉帛。”
“陛下,老臣无意同室操戈,一切听从陛下旨意,但若有人存心针对老臣,老臣也绝不会束手待毙。”
“咳,,咳,,皇叔祖,,联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老臣不打扰陛下休息了,老臣告退。”
司马伦看了一眼司马衷,便出了宫门。
司马衷见司马伦走了,才握紧了拳头,,可一握紧就开始咳嗽,眼神中尽是无奈。
冯玮和吕蔽来到齐军大营,发现此时营门上多了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成都二字。原来是成都王也来了。
此时营内的齐王,成都王也听到动静,出营门迎接楚王。
“楚王皇兄,一路辛苦了。”成都王抢先说道。
“楚王皇兄,功法更胜从前了。”齐王这句话,是指冯玮出入大营,没有惊动守卫,他更是不知道冯玮什么时候离开大营的。
“不辛苦,成都王皇弟,你来得正是时候。”冯玮对成都王说完后,又对齐王笑了笑说道:“皇弟不要见怪,本王是习惯了独来独往,出营之时,没有和你说一声,有失礼数了。”
“皇兄言重了,刚才在营内,我已经和成都王商议好了,一致推举皇兄为盟主,整个联军都听从皇兄号令,出行自然是无须向任何人请示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盟主不盟主的,以后有什么大事,大家都商量着办。”冯玮说完又看向了成都王,便说道:“成都王皇弟,你带了多少兵马过来?”
成都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要让皇兄见笑了,我只带了5千精兵。”
冯玮一听,心里转了转,这哪是让自己当盟主,这不是当出头鸟吗?先前觉得齐王3万兵马,已经够少的了,你个成都王更抠,5千人够打什么仗,守个营门都嫌少。
“皇兄,”齐王见冯玮似乎表情不大对劲,忙说道:“皇兄,之前收到河涧王密信,他已派麾下大将张方,领兵七万前来助阵,算着日子,应该快到了。”
冯玮听了这话,表情渐渐恢复了,微微一笑说道:“本王刚才想起了一段往事,分了心神,你们别见怪。”
成都王接话说道:“皇兄,我这次来得匆忙,带少了兵马,还望皇兄不要怪罪。”
“成都王说哪的话,大家都是兄弟,人多人少都是一份力量,想当年,本王8千兵马镇守长安,不一样大杀四方,凯旋归来。”
“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
众人循声一看,原来是成都王身后,一员虎将。
成都王急忙呵斥道:“公孙战,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冯玮刚才正炫耀自己的功勋,没想到有人这么不识趣,竟然敢当场发笑。于是便说道:“成都王,你身后立着的,是什么人?”
齐王赶紧解释道:“皇兄息怒,此人乃是成都王帐下猛将公孙战,公孙将军,曾经一人一骑独闯敌营,斩首百余人,只是性格过于刚烈,还望皇兄海涵。”
冯玮听齐王这一说,火气稍稍消减了。成都王立马明白,便使眼色给公孙战,公孙战只好缓缓走近冯玮,跪拜行礼道:“小将失礼,给盟主赔罪了。”
“公孙将军,快快请起”冯玮搀扶起公孙战,微笑道:“本王向来敬重英雄,刚才听齐王一说,知道将军是个性格耿直的人,想必刚才一笑,必定是本王言语中,有可笑的地方,还望将军指出来。”
公孙战回答道:“盟主,刚才小将只是觉得,长安一战,算不得胜利,盟主当年能全身而退,,多少,多少,”
“多少有点运气,对吧”冯玮又笑了,说道:“公孙将军快人快语,本王很高兴听到你的真话,,,这外面站久了,腿脚有些酸痛,我们进去再说吧。”
冯玮觉得再聊下去,自己当年灰溜溜,逃出长安城的事就会被翻出来了,于是马上转移话题,先进大帐再说。
“诺,”众人齐声答道。
到了大帐,冯玮坐主位,左右两边分别是齐王和成都王,公孙战,宇文胜,吕蔽等这些将领,依次就座。
“各位,眼下咱们兵力不如城内,本王觉得,还是依齐王之前的策略,迷惑司马伦一党,各位以为如何?”冯玮说完略带严肃,以显示他盟主的身份。
成都王笑着说道:“盟主英明,齐王之前的方略得当,小王以为,如果能另立营寨,互为犄角,城内军马来袭时,似乎能更好应对。”
“齐王皇弟,你觉成都王说的,可有道理。”冯玮虽然觉得成都王说的方法可行,但还是象征性的询问齐王的意见。
齐王一听说道:“盟主,成都王所言,十分恰当,小王也赞成。”
“那就有劳成都王,公孙战将军,领所部兵马出寨,另选地方扎营。”冯玮看一眼成都王,又说道:“成都王,等张方将军到了,再分兵马由你调遣,暂时嘛,你先坚守营寨,不要冲动交战。”
“谢盟主,小王一定谨遵盟主号令。”
“齐王,大营的日常事务,还是由你决断。张方将军是本王在长安时的老朋友,等张将军到了,本王要亲自去迎接。”
“诺,谨遵盟主号令”齐王说完有点犹豫的说道:“张方只是河涧王帐下的将领,何须盟主亲自迎接,不如由小王代劳,盟主以为如何?”
“张方虽然只是一个将军,可是他代表着河涧王,这次举事,能不能成功,河涧王的七万大军,至关重要,因此,本王亲自迎接,有利于大局的稳定。”
“盟主英明,小王没有想到这一层,差点误了大事。”
“本王也是领兵多次,才悟出的门道,行军打仗,最重要就是将帅和睦,这些个小细节,平时不注意点,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出大问题。”
“盟主英明。”众人齐声道。
冯玮安排好事情,便回到自己休息的营帐,发现翁泰南早在帐内等着冯玮。
“翁泰南,你站在这干嘛?”
“小人在此等候王爷。”
“有什么事吗?”
“没事,所以等候王爷安排。”
“还真有个事,你过来。”冯玮示意翁泰南靠近点,然后悄悄地说道:“你去监视成都王,有什么异常情况,立马通知本王。”
“小人领命。”
翁泰南走了之后,冯玮躺在营房内,准备大睡一场。白天好好睡觉,晚上才好出去溜达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