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冰封了,贾南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的死亡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戴斗笠的神秘人又回来了,他并没有走远。只见他绕着井口转了一圈,用手仔细摸了摸井沿边上的小冰块,自言自语道:“南风啊,老夫,,”
这斗笠人似乎有些难过,忽然,他腾空而起,一招苍龙吸水,直接将贾南风整个冰柱形吸了出来,随手一挥,一股力道化去了贾南风身上的冰块。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便将贾南风刮走了。
斗笠男见状,立马跟了出去。
那黑影裹带着贾南风,飞了七八里地,来到一片林子里,便将她倚靠在一棵大树下。
这时斗笠男已经跟到了,那黑影原来是一位白发的蒙面人,一袭黑衣黑的吓人,更黑的是那一双眼睛,似乎那双眼睛直接就能干倒一批人。
“呵呵,老夫纵横江湖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劫人!”
黑衣老者听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双掌同时击出。
这要换了别人斗笠男肯定是挥一挥衣袖便能化去击来的掌劲。但是面对眼前的黑衣老者,这个轻功明显略胜自己一筹的人他不敢大意,只能迅速后退数丈,同样双掌击出,两人掌力相碰的那一刻,火光四溢,周围林木花草犹如大火焚烧一般。
对掌之后,斗笠男和黑衣老者都静下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良久之后,斗笠男才开口说道:“阁下虽然厉害,但是,想带着个人全身而退,怕是不太容易。”
“哈哈,你我年纪相仿,功力又在伯仲之间,强斗下去只会油尽灯枯,两败俱伤,不如卖个情面与老夫,如何啊?”
“老夫正有此意,不过,此人乃是老夫宫内旧部,于情于理也应该归还于老夫才对,还望老先生卖个情面于我,再者,老先生德高望众,却要个妇人又有何用?”
“你想要杀人灭口,而老夫却想留下活口,看来这情面谈不成了。”
“老先生误会了,老夫只是略施惩戒,见她真心悔过,便想救她出井,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哈哈哈哈,别人不知你,老夫还不懂吗?你是怕她诈死,想亲自再补上一刀吧,哈哈哈哈。”
听黑衣老者如此说话,斗笠男沉默了一阵,然后用略带严肃的语气说道:“原来是位故人,,,”
话音未落,斗笠男飘然出手,想要撕下黑衣老者的面巾。
黑衣老者一闪,反手便想摘下对方的斗笠,两人一阵缠斗,始终难有半分空闲,就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二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都罢手了。估计是考虑到均衡的力量对比可能会因此倾斜于对方,在第三人未到之前离开是明智的选择。
斗笠男得意的笑着说道:“哈哈,老夫的人来了。”
“如果真是你的人,那更好,让你们见识一下《魔邪经》的厉害。”
黑衣老者这句话燃起了斗笠男继续斗下去的兴致,《魔邪经》是唯一可以和《先天罡要》齐名的武学奇书,对于斗笠男而言诱惑力太大了。
“什么?那老夫更不能让你走了!”
“哈哈,可惜晚了。”
斗笠男一惊,眼前的人竟然消失了,连同倚靠在树下的贾南风也一并消失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凭自己的武学修为,竟然毫无察觉,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邪经》,此等功法换阵之术,变幻之快连自己都望尘莫及,这黑衣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主公!”
斗笠男缓过神来,原来是灵象尊者白楠。
“主公,属下刚才见听到此处震响诡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老夫刚才和一位故人切磋武艺,对掌之时难免有些声响,洛阳的局势控制住了吗?”
“主公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司马伦听人来报,说是宫内废殿枯井之中有寒冰,便知其中大有文章,立即带上大队亲信兵卫围住了枯井。
“王爷”木万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井底说道:“莫非此处另有门道?”
司马伦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来人,拾些柴火,把这井中的冰块化去再说吧。”
冯玮半睡半醒时,感觉冷的厉害,随手想摸张被子,却什么也没捞着。他疲惫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旁边睡着司马衷,于是脑袋瓜迅速回忆昏迷前的情景,唉,又着了贾南风的道。
冯玮下了床,小跑一阵热乎了身子,此时发现床头有一封信,便拿过来拆开看起来。
“这个,,这个字好像有几个不认识,,,,好像,,,,有很多不认识,,明知道我不认识你们晋朝的字,还写的这么密,,唉!”
冯玮有点恼火,便将信拧成个团随手一扔,然后在石室中打起了转转,一边转一边观察着石壁上的构造,只见石壁上除了几颗发光的珠子,并无类似于开门的启动装置,这下子冯玮有点着急了,难道自己真要困死在这里?貌似没有机关可以开门啊?这可怎么办?
转也转了,看也看了,冯玮这小子有点绝望了,便坐在石桌前叹了口气,见桌上还摆着贾南风用来迷晕自己的酒壶酒杯,那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火大,火大是因为这酒坑昏了自己,坑昏了自己能不火大吗?不,也不能怪酒,酒也只是被人利用,要怪只能怪自己,竟然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了,唉!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既然没有用,那就好好发泄一下吧。
冯玮反手便推了过去,将那酒壶酒杯碎在了地上响得格外彻底。
本以为一切又归于平静,却不想那碎声之后还带了几声咳嗽,前几声咳嗽冯玮并没有注意,他满脑子全是浆糊了,后又来了几声咳嗽,倒是把他咳清醒了些,这床上还躺一个人呢,一个本不应该发出声音的人,莫非,,,,?
冯玮迅速一瞥,一个箭步到了床沿,对着司马衷轻声说道:“陛下?,,,陛下?,,,醒了吗?”
司马衷微微睁开了眼,又闭上了,过了一小会,又睁开了眼询问道:“皇,,皇弟,联,,”
“陛下!你真的醒了,太好了,你别急,慢点,臣弟扶你起来先。”
冯玮把司马衷扶起来,自己将手臂伸过去撑着司马衷,见他稍稍恢复了神智,心中大喜,看来贾南风并没有欺骗自己,既然她没有欺骗自己那么就一定有法子离开这。
“皇弟,,这,,是什么地方?”
“陛下,这是废殿枯井里的一间密窒,我们暂时躲在这避一避。”
“什么?莫非宫中,,,出了乱子?”
“陛下,你昏睡的这段时间,宫里宫外发生了很多事,等离开这里,臣弟再慢慢告诉你。”
司马衷听了闭目沉思了一下说道:“看来,,,,祸乱有点大啊,,,皇弟,现今洛阳驻军由何人执掌?御林军,禁卫军,,宫里的侍卫,,,这些,,”
“陛下,臣弟无能,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这次叛乱是由何人发动的。”
“联,,,怎么会有你样的皇弟?,,,,但凡叛乱之初,必有权臣祸国,难道朝中谁的话重,谁的话轻,谁的话说了算数,你都掂量不清了吗?”
冯玮被这么一问,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权臣那不就是指自己这个摄政王嘛,张华贵为司空勉强算一个,可是自己并没有祸国,顶多也就是个不作为之罪,至于张华都让人抓走了即使想叛乱也没有能力了,这个司马衷怕是病糊涂了吧。
冯玮思来想去,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老实说吧,之前,有皇嫂垂帘听政,又有张华担任司空,臣弟摄政主国,朝廷的事也没见谁反对过,臣弟确实不知道这次叛乱是谁发动的,不过,等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到了外面你分得清谁是忠心护驾,谁是图谋不轨吗?,,只怕一出去,联与皇弟二人,,便生死难料了。”
冯玮一听有点凉意了,司马衷说的对,自己连敌人都没有搞清楚,急着出去干嘛?
“皇弟,你刚才说,皇后垂帘听政,你摄政主国?这是谁的意思?”
“陛下,皇嫂,,她拿出了一道圣旨,说是陛下的意思。”
司马衷一听竟然笑了,为什么笑了,因为他深谙权斗之道,如果贾南风后宫干政,宗室诸王必有所为。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联明白了,联也想起来了,,,好一杯菊花茶,好一个贾南风,,,联大意了。”
“陛下?”
“皇弟,联要是没猜错,此次动乱是由宗室诸王发动的,他们是要清君侧,诛妖后,联必须马上离开这。”
“陛下,臣弟,,皇嫂她没告诉我怎么离开这,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皇弟,莫非你也是那蛇蝎妇人诓骗进来的?”
“陛下,确实是皇嫂带臣弟来见陛下的,不过,皇嫂虽然之前有错,但是救驾有功,,”
“混账!谁好谁坏联心里清楚的很!你竟然说贾南风救驾有功,难道,,联,,联,,”
“陛下,陛下消消气,保重龙体,臣弟知错了。”
“罢了,联,,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那,,是什么?”
司马衷指着地上的一团纸,冯玮便捡过来,打开说道:“一封信,臣弟看不懂。”
司马衷看着信,顿时神色诡异起来,不久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一般的开门之法,皇弟,这墙上的五颗珠子,你每颗向左转一圈,门就会打开了。”
“真的?那臣弟这就去开门。”
冯玮走到石壁前,按信上的方法扭动五颗珠子,果然听到了石壁那头传来了声响。
“怎么会有水声?”冯玮听出来了,石壁那边有水流动的声音,听着听着水流动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忽然,身后的石墙一响,门开了。
门是开了,不过门那头却冲进来了一队凶神恶煞的兵卫,刚才他们正奉司马伦的命令下井搜查,忽见石门打开便冲了进来。当见到石床上坐着司马衷,那龙袍的颜色吓得他们刚瞧清楚了模样便纷纷跪下了。
冯玮是一惊一喜,惊的是这些兵卫冲进来的时间也太准了,刚开门就冒出来,还拿着刀,正常人都会惊讶的。这一喜当然是他们都跪下了,说明是来救驾的。
井中倒没什么事了,可是井外的木万年又不安份了,他贼贼的靠近司马伦说道:“王爷,陛下与楚王现在井底,这儿又都是王爷的亲信兵卫,不如趁此机会将这口井封死里面的人便永远出不来了,,,,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木将军,本王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真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本王,万一给他人作了嫁衣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王爷英明!”
“少拍马屁,准备迎驾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