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城主交锋

庙外,城主府及名流世家满头大汗到圣庙之前,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人群。

宫奇见到朱礼,连礼节、称呼都通通省去,冷冷地对城主朱礼道:“这是你御下之地,你将如何处之呀?如果处置不妥,我只好直接上达天听了。”

朱礼满头大汗,“宫大人稍安勿躁,我等稍作商议,定会给宫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宫奇向身边的书院院长李茂冷哼道:“李院长,听说你家李公子和朱大人的公子都在庙内?”

“绝不可能,如果我那逆子也在其内,我定将他投入粪池淹死,化成粪便也能为农家做些贡献。”李茂正气凛然道。

然后,朱礼和李茂二人低语一阵,十多位焦虑的名流直接围了上来,商议了片刻,众人频频点头,然后推举三人,向宫大人陈述,最后由宫大人决策。

李茂义正言辞,大声说道:“这群畜生,猪狗不如,我的提议是直接烧了这宫圣庙,让这些畜生血祭宫圣。”

宫奇不可思议地看向李茂:“烧了宫圣庙,你失心疯了?他们肮脏的血液,也配文坛圣人?”

李茂喏喏退下,“听听城主之意。”

朱礼一身铁血肃杀,用穿云裂石的声音道:“我圣牧皇朝,民风醇良,断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不堪之事。定是那胡人奸细渗透,坏我圣地清誉。这群人,全部打入大狱收监,严刑拷打。”

见朱礼睁着眼睛说瞎话,宫奇目眦欲裂,正欲发作,一贵态老者赶紧上前,向宫奇低语道:“宫先生,平心静气,稍安勿躁。朱大人所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这群畜生,污秽的如同粪池,我们要做的是给粪池盖上盖子,一旦搅动,恶臭熏天,只会持续亵渎圣人呀。

“是呀,先生。如此多的看客在等着看大戏,现在要做的是先把戏子全都弄走,看客们自然会离去,否则,无法收场。”

“这些个畜生,死不足惜,但并不会挽回影响,学生认为必须从根源抓起,正本清源。”

“是呀,宫大人。我已命这十多个名流世家,筹银万两,重新修葺圣庙,为宫圣人重镀金身。同时十余名世家在圣庙斋食、沐浴、焚香,连续九日,定会让着污浊之气彻底净化。”

宫奇长叹一声,无尽的屈辱让一代大儒潸然泪下。

“就按朱大人的意思办吧!当着我的面,每人鞭刑十下。”

朱礼终于松了一口气,使了个颜色。

几名甲卫麻利的从马车内取出数十个口袋打开庙门,庙内的恶臭铺面而来,差点让门口的甲卫晕眩。赶紧将口袋扔进圣庙,迅速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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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胡人奸细,全部从圣庙内走出,先公开接受鞭刑十下,然后收监凤尾城大牢。”

“我不是奸细,我不要鞭刑,我更不要坐牢!”

朱史上前就是一耳光,“蠢货,这是救我们的唯一办法,否则会被外面黑压压的民众撕成碎片。不想死,戴上布袋,受十鞭,我们就可回家了。”

众人开始将口袋向头上罩去,“是哪个孙子提议往脸上屎尿?布袋虽小,但能遮住脑袋。”

“能遮住脑袋,谁他妈还能认出我是谁?我受不了了,先出去了!”

紧接着,大门敞开。

民众兴奋地喧闹呼喊,情绪直接拉爆到极点,“出来了,一大群光屁股出来了。”

“太遗憾了,看不出来是谁?”

“那个满身黑灰的女子,身材极为霸道呀!”

十余名甲卫手持长鞭,劈头盖脸、噼里啪啦向头戴布罩之人抽去,但在官员名流的注视下,虽然声音惊天动地,但仅仅是皮外伤,痛彻心扉的惨叫直冲云霄。

鞭刑之后,一干人全部坐上马车,穿过熙攘的人群,围观的民众趁马车走过,也不顾屎尿腥臭,直接咸猪手上手,又摸又拧,揩油吃豆腐,后来越来越放肆,又打又骂,一时间噼里啪啦,惨叫声不断。

一干名流正欲阻止,看到宫奇铁青的脸,纷纷背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

头套被扯掉了,人群惊奇的发现,这帮畜生脸上居然不是黑灰,就是屎尿糊脸,无法分辨,顿时下手更重。

平常一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进入城主府。

所有人,不分男女,浑身不是血痕,就是乌青。

围观看客仿佛意犹未尽,久久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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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阿炳现场如同现场重现故事,周易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舒坦至极。

客人散去,周易与阿炳闲聊之际,突然城主府甲卫来到醉仙居,“谁是周易?城主府有请?”

玲珑顿时紧张,却见周易泰然,“我就是,找我何事?”

“城主府调查海天盛筵的案子,跟我走吧?”甲卫道。

“我也去!”玲珑迅速向周易靠拢。

元甲、林虎起身,站在周易两侧。

“你们都不去,乖乖呆在客栈,我去去就回!”周易严厉道。

“我必须要去!”玲珑双眼噙着泪花,非常坚定道。

“她想去就去吧,我也和你同去。宫大人定在城主府,他们不至于无法无天!”阿炳突然道。

进入府衙,左右甲卫林立,棍棒齐齐敲击地面,“威武!”

玲珑和阿炳站在殿外,周易走进殿内,左右巡看,似乎再找座位。

“台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朱礼威严道。

“你是请我协助判案,还是对我审问?”周易笔直站立,双目精光爆射。

朱礼看向周易深如寒潭般的双眸心里先是一颤,这周易绝非任意揉捏的商人暴发户。

周易的问话让朱礼一愣,“有区别吗?”

“如果是协助判案,我是帮忙,理当礼遇有加!”周易边说边寻座位。

“没那么麻烦,我这是审问!”朱礼喝道。

“审问?原告是谁?告我何罪?可有证据?”铿锵有力道

“大胆刁民,蔑视本官,蔑视法度。来人,先打二十军棍!”朱礼跋扈爆呵。

只见大堂一侧,一脸正气,书香墨彩老者眉头一皱,不是大儒宫奇又是谁?

“放肆!”周易一声爆呵,如同平地炸雷,在堂内嗡嗡作响,“不分青红皂白,动辄刑具加身,你当真恣意妄为,当着一代大儒,制作冤假错案?”

“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朱礼气急败坏!

“大胆,我乃朝廷命官。无缘无故殴打朝廷命官,你是蔑视朝廷,还是蔑视皇威,或者,你想胆大包天,公然造反?”周易疾言厉色,穿金裂石,”请师爷把朱大人的言行如实记录!”

“你是命官?”朱礼一愣,居然有些慌乱。

“这是我的腰牌!”周易傲然的取出原石公会的客卿腰牌。

晶石是皇朝的战略性物资,原石公会并无实权,但地位极为特殊。

“从官阶上,我与城主府等同,无需跪拜。没有原告,没有确凿证据,滥用私刑,干扰我皇朝战略部署,莫非你真的要造反?”周易戏虐道。

朱礼语气一滞,心里把周易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客卿腰牌就是个象征,你这算哪门子命官?

“既然如此,跪拜、刑法暂免,我且问你,昨夜海天小筑的晚宴,可是你牵头?”朱礼问道。

“不是!”

“大胆,你想狡辩?”

“我只请了秦如梦一人,并送上请帖。其他之人,可有我的请帖?原本想和秦如梦单独幽会,却不料来了一干蹭食的名流望族的公子小姐。

至于其蹭食之人怎么来的,朱大人应该问您家公子朱史。哦,对了,连他都是蹭席的,朱大人不会徇私枉法吧?”

“你放…请周公子慎言!昨日海天盛宴,丑态百出,可是你作下的手脚?”

“朱大人何出此言?昨日的酒菜,都是朱公子亲点,两盆剑齿虎鞭和夔牛半月,还有虎骨壮阳酒,啧啧啧,人家只点一碟,朱公子豪气,却点了一盆,天壤之别呀!这些情况,朱大人到海天一问便知,或者我帮您审讯一下朱公子?”

“你…昨日宴会,为何独有你安然无事?”朱礼忍着怒火问道。

周易腆腆道:“我是个单纯的人,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是个洁身自好的帝国好青年。”然后突然声音拔高,“岂能和这群人渣败类同流合污?”

连宫奇听得都面部肌肉不停抽动。

“你?你为何会提前离去?”

“我要去见花魁李师师呀,她虽然是名妓,但比这些肮脏的公子小姐,纯洁宛如雪山之巅圣洁的莲花。”周易一脸傲然,“这两日,你们就不要狎妓了,我准备给李师师赎身,花满楼很多人都知道,可以为我作证。”

“啪!”惊堂木一拍,“咳咳,不要说与本案无关话题!”

“我昨天的确提前离去。这群公子小姐,各个出生高贵,贵不可言,朱大人不知道,他们的高雅清纯、仪态万千、矜持高贵,全都是装的。

我都听说了他们昨晚和今日的丑态,据说他们浑身裹着屎尿,啧啧啧,这才是他们真实的面目,真的比屎尿都肮脏。”周易自顾自喋喋不休。

“啪!够了,说重点?”朱礼道。

嗯,这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我提前识破了他们的肮脏,所以提前走了。海天的伙计、掌柜、老板娘,甚至无数的客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这群…畜生,为何会从海天转移到圣庙?”

“你问他们呀?”周易像看白痴一样看向朱礼,“不是他们胆大包天,亵渎圣人满足变态的快感?或者是敌国的奸细所为?”

“哼!”,宫奇听此,面色极为阴沉。

朱礼看了一眼宫奇,“咳咳!定是那胡人所为。”紧接着道:“既然是你请客,为何不结账?”

周易惊奇的看着朱礼,“这事你也管?”

“咳咳,吃饭会账天经地义,况且昨夜丢失许多银两。”朱礼道。

“我只请了如梦一人,如果需要,她那份餐食,我结账便可。我虽是舔狗,但不是白痴冤大头”周易嗤笑道。

“你答应给秦如梦上品淬体丹,何时兑现承诺?”朱礼道。

“舔狗,也有舔狗的自由。如果舔狗觉悟了,反悔了,无罪吧?!”周易淡淡道。

“秦如梦退给你的中品淬体丹,总可以还给秦如梦吧?”

“连朱大人都说,是退给我的,本来就是我的,我想送谁,应该能做自己的主吧!”

“你…退堂!”朱礼一肚子火无从释放,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