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昨日与剑川在那俞真楼前比试的九太郎。对于此人,陈炼并无多少特别的待见。非要说个品性,恐怕跟剑川,在对待女子那方面,正好半斤对八两。
可今日却有不寻常之处,也不知道九太郎吹的什么风,全身的打扮那真叫一个花枝招展,大家闺秀。还没等他进门,与他随行的跟班,大呼小叫,朝客栈内吼道,“剑川,九太郎大人到,还不速速滚出来?”
陈炼与上官千秋根本不为所动,他们想看看,这穿着华丽,不失为妖艳的九太郎,究竟有何所图?
声声空寂无回,不管那随从叫得多欢,多么狗仗人势,可就是不见剑川下楼。陈炼心道,“鬼才会下楼。要真下来,我都会鄙视他。”
一时尴尬之情,渐渐现形。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所有在坐的,不时窃窃私语,甚是好笑。
两人被如此冷对,不知如何化解。好在九太郎足够机智,寥寥扫去,客栈一角用餐的陈炼和上官千秋。对于陈炼,他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心许陈炼是有些自作多情了,他虽目光不经意扫到九太郎,可对方的反应,却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九太郎似丝毫不认识陈炼,径直地来到上官千秋身侧,胆大贼心道,“这位美丽的姑娘,你是我见过,樱花中开的极盛的那一朵芬芳。能够在此遇到姑娘,是我九太郎今生莫大的荣耀。”
说着,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节带花的樱花树枝,直接递于上官千秋面前。接下去的话更是肉麻至极。
“你是我这一生,唯一让我心动的女子。我愿如爱惜此株樱花般地爱护你。”
陈炼咬住腕子上的衣布,啼笑皆非之,实在难忍。正因如此,那块还在咀嚼中的肉,怎么也吞咽不得,真是痛苦与快乐并存。
“咯咯”的闷声,上官千秋坐在对面,心中比谁都透彻。顺势用脚踹了过去,陈炼生疼,遂有些叫苦连天道,“我觉得他应该送你一朵牡丹或者梨花更为贴切。你瞧,你不是霸气就是冷艳,再不济送玫瑰也行,送樱花就……”
陈炼确信,传说东瀛多色狼,如今见了九太郎,果然是狼中一霸。毫不夸张地说,眼前这个人几乎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灌输着一个色字。与剑川比,他只不过把色演绎得阴险狡诈些。
见不停嬉笑的陈炼,九太郎如鲠在喉,藏怒宿怨。可上官千秋在旁,他不好发作,有失礼数,只得尽显君子之风。
身后随从见如此受辱的主上,当即快语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不尊重我家主上?”
陈炼根本没心情去看那下人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吃饭。那随从只蹦出一字,“你!”九太郎便急忙用手挡住。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九太郎一句,随从急忙退下,似晓得言多必失。
九太郎依旧缓缓笑意道,“敢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陈炼似懒散闲碎,不值一提。
“九太郎先生要这么问,可就太给我陈炼面子了。我只是区区一介草民而已。”
“草民而已?”陈炼随口的一句,让九太郎立马就引起了注意。
陈炼从一开始就已细观其微,九太郎的身份并不简单,单单从那腰间的玉饰,他就能断定,此人定是位有些权威的人物。与昨日剑川相比,九太郎更显身份。只是陈炼不晓得,为何剑川敢如此怼他。
很明显,九太郎不傻。既然陈炼能够看出端倪,他也五需再拐外抹角。
“陈炼先生果然非凡,我就单刀直入了。此来,是有一事需要请问剑川。我知陈炼先生与他是朋友,还希望你能让他出来。”
话已言明,就是来抓人的。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假如陈炼不配合,牢狱之灾他也免不了。
陈炼没有怼上九太郎,也无需问对方有无权力,既然敢如此,自当有那底气。
只是嘴皮子习惯了贱鼠的风格,一时还真难改,“九太郎大人这身华丽,难道是你的官服?”对此九太郎倒是毫不避讳,点了点头。
“噗……不好意思,客栈的口味有些辣,我一时吃不惯。”上官千秋瞧着,突然也跟着蹦出一丝微笑。
同样那一声无暇估计的微笑,在九太郎眼中虽是迷人,却也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
不等九太郎发起飙,陈炼挪了一下凳子,直接站起,似惬意满满,对着上官千秋道,“你先慢慢吃着,我去喊剑川,看看他醒了没有。”
陈炼的胡萝卜加大棒的作弄,让九太郎此刻是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只是谁都没想到,陈炼刚到二楼房前,剑川拖着一身疲惫,居然走了出来。
他望向陈炼,点了点头,那眉宇间永远都是一副正气凛然,即便此刻他看起来似有几分的虚弱。
陈炼上前搀扶道,“你都听到了?”
“嗯!放心,没事的。九太郎奈何不了我,邪恶是战胜不了正义的。”此话让陈炼确信剑川还是那个剑川。
剑川被搀扶着,缓慢地来到楼下。眼下客栈已不再是吃饭的地方,周围各个聚拢一起,都像在等待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纷纷安坐于桌前,驻心等待。
剑川来到,九太郎毫不客气地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纸公文道,“剑川,这是瀛州城的逮捕令。昨夜你涉嫌寻衅滋事,并发生严重的斗殴,致使他人死亡。为此,我奉命,前来逮捕你。”
条条罪状,周围议论纷纷。最重的是杀人的命案。
想来瀛州城虽说武道比试甚多,死人也时有发生。可被官府通缉,那实属罕见。
剑川不由分说,当即矢口否认。“要说我斗殴,尚且还说得过去,但要把杀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九太郎,你按的什么心?难道里子还是被我抢了不成?你对得起武士这两字吗?”
九太郎很是不削一顾,“是不是你杀的,城主自有定夺,我只是来逮捕你的。看你也是出生名门,又是武士,我已是仁至义尽。别让我把门外七八个捕差都喊进来吧!”
威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九太郎这般陷害,陈炼就有些不爽了。
再怎么说,其他事也勉勉强强,毕竟昨夜却是也发生了。可杀人,如果说他杀,还说得过去。眼下让剑川担这个责,恐怕就有些欲盖弥彰了。如此一想,陈炼又似乎警觉甚微,昨夜应该无人知晓才是。
陈炼欲上前讨个说法。一旁一直沉默的上官千秋,却先他道,“九太郎大人,若要说剑川杀人,实不相瞒,昨夜剑川正是因救我才重伤的,只是却并没有杀人。所以我想九太郎大人是否误会?”
见上官千秋帮着剑川,也不知九太郎是个什么心,居然频频点头。那嘴脸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好在一旁的随从赶忙提醒。
“上官小姐如此说,我也觉的真是。如若有上官小姐的在场作证,我相信城主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如这样,上官小姐何不与我等一同前往?”
剑川立马呵斥道,“你敢?”
“有何不可?对于上官小姐,我自当尊为上宾。”九太郎话虽如此,但谁能晓得前后?
两人一番激烈争执,陈炼忽然来了句,“要是上官千秋也去,那我不去就显得九太郎大人办事不利了。”说罢,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陈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