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奔波让飞扬等四人都是疲惫不堪,特别是现在每个人的身上,马上都还大包小包地挂着飘飘的行礼,三个女子更是不堪,衣服上落满了灰尘,特别是林钰的一身素白衣服已快变成了灰蒙蒙的颜色,这让一向爱洁的林钰不由皱起了眉头。
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大家终于看到了上洛那雄伟的城廓,都是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啊,终于到了,这几天都快累死我了!”飘飘大发感慨,“也不知你们着得什么急,非得火急火燎地快马加鞭,现在看看,我们都快成一只土拨鼠了,浑身上下都是灰蒙蒙的。”
另外两女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翻,都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可不是就像飘飘说得那样吗?
飞扬道:“飘飘,我们这次来可不是来玩得,而是来救人的,当然是越快越好!你非要跟来,怎么样,吃了苦头了吧!”
飘飘一咧嘴道:“我才不呢!我啊,是看着两个天仙般的姐姐现在落得这个模样,心疼着呢!”拖长了声音,怪声怪气地道。飞扬歉意地向一边的两好看去,二人都是微笑着回应他,表示自己没事。
抬头看看日头,飞扬道:“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先休息一下,入夜之后再进去,免得被天鹰堡的人发现我们,凭添一些麻烦!”林钰宛儿都是点头称是。
飘飘不解地问:“天黑了,城门都关了,到时怎么进去啊?”
飞扬一笑:“当然是翻墙进去啊!难不成真像你说得那样,变成土拨鼠打洞进去吗?”几人哄堂大笑起来。
飘飘撅起嘴巴,不满地说:“不就是救一个吗?有这么麻烦吗?进了城,你拿着我爹的令牌去要他们放人,我就不信他们敢不放!”
三人对视一眼,听这口气,只怕这飘飘的来头还真不小。“你爹是什么官啊?”宛儿试探地问道。
飘飘狡滑地一笑:“到时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我可不能告诉你们!”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仿佛是为了配合飞扬几人的行动,今日天空中竟是黑沉沉的一片乌云压顶,看这架势,只怕一会儿就会要大雨倾盆了。四人收拾停当,沿着墙根向前跑去。最为可笑的是飞扬,宛儿,林钰三人身上还挂着飘飘的大大小小的包袱。走了一段,飘飘低声说道:“好了,就在这儿吧!从这里进去,要不了多大功夫,就可以到我家的别庄了,哪里寻常没什么人去,除了小姨娘经常去哪里住上一些日子外,就没有旁人了!”
飞扬点点头,伸手挽住飘飘,脚下用力,嗖地一声,带着飘飘已是火箭般地从地上窜了起来,飘飘轻呼一声,双手合拢,一下子将飞扬牢牢抱住。升到一半,飞扬气力已竭,脚尖在城墙上一磕,顿时在墙上钻了一个小洞,飞扬借力再起,已是跃上了城头。回过头去,只见一条白影闪过,林钰也是如同飞扬一般,在城墙上一个借力,已是跃了上来。相形之下,宛儿的轻功就差多了,手执一匕首的宛儿,每当气力将竭之时,就将匕着插进墙面,三个借力循环后,方才跃了上来。
林钰看着飘飘仍是如同一根藤般挂在飞扬身上,一声轻笑:“飘飘妹子,吓坏了罢?”
跃上来的宛儿则轻轻地拍拍飘飘的后背,道:“妹子,赶紧下来了,快点带我们去吧!在这儿要是呆久了,城防军过后发现我们可就糟了!”
满心不情愿地从飞扬的身上溜下来,飘飘道:“跟我走吧!哼,有哪个城防军敢来抓我!”
过了一柱香的时刻,三人已是站在了一幢大宅外,宅子的围墙竟然比寻常百姓家的屋顶还要高上三分。
“飘飘,你还不去敲门啊!”宛儿向着飘飘道。
“敲什么门,这么晚了,还是越墙进去吧!我们悄悄地进去住下来,明天吓他们一大跳!”飘飘摇晃着脑袋,得意地说,伸手一把拉住飞扬:“云大哥,还是你带我上去啊!”飞扬苦笑着看了一眼另外二女,道:“哪就这样吧!今天已经太晚了,就别去打扰人了!”伸手一揽飘飘的小蛮腰,一个旱地拔葱,跃了上去。身旁两声轻响,林钰和宛儿已是落在了身旁,宛儿看了飘飘一眼,笑道:“小丫头,鬼心思还真多!”
三人一纵身落下地去,他细打量一翻,却是处在一处后花园中,伸手放开飘飘,道:“飘飘,怎么走啊?”
飘飘跨前一步,低声道:“跟我来……哎哟!”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叫了起来。“我的脚啊!”这一声惊叫,却是远远的传了出去。飞扬吃了一惊,跨上两步,伸手扶住飘飘,“怎么啦?”“踩在石头上了,好疼啊!”飘飘呲牙咧嘴,正想安慰上几句,四周忽地风声响起,数条黑影已掠了上来,将四人围在中间,在黑影的身后,一圈黑乎乎的人影也是赶了过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一个低沉的声音质问道。
飘飘一边咧嘴呼痛,一边大叫道:“你叫什么叫,看不见是我回来了么?”
黑影稍微一阵骚乱,“啊,原来是小姐回来了!”一个声音叫了起来,旋即轰的一声,周围亮起了数十把火把,将花园中照得一片通亮。
“飘飘,这就是你所说的平常没什么人住吗?”林钰脸上闪着奇怪的笑容。
飘飘脸一红,转过头,恶声恶气地道:“虞中和,你不在府里,跑到这来干什么了?”
一个壮年汉子走上前来,低首道:“小姐,王妃来这里小息,我们自然就都跟着过来了!”
“王妃?”飞扬三人都是大吃一惊,这飘飘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竟是金枝坟叶。
挥挥手,飘飘道:“这三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你马上安排他们去休息。记住了,要是有丝毫怠慢,小心的剥了你的皮!”虞中和抱拳道:“是!”
飘飘大声道:“云大哥,两位姐姐,你们先去休息,明儿个一早我就过来!”
虞中和向飞扬三人一伸手,道:“三位请!”带着满心的狐疑,三人跟着虞中和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飘飘对着那群人的喝斥声:“看什么看,眼睛都瞎了,看不到我的脚走不动了,还不快把我背进房去!”
三人对视苦笑,这小丫头在他们面前一副乖乖乖女模样,倒是想不到在家人面前竟是如此威风凛凛,倪指气使。
扬州城内,李蓉着实感到有些寂寞,虽说飘飘在眼前会给她添不少的麻烦,但却也是一个开心果,现在飘飘走了,李蓉不由感到一些郁闷,心中不免闷闷不乐。呆在官驿中,也懒得出去走动。
看着李蓉的样子,邬婆婆不免有些担心,公主这个样子,可别闷出病来。“公主,听说这扬州城里有一家娘娘庙,香火鼎盛,十分灵验,您要不要去看一看?”心中希望公主出去多走走,也许能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作为秘宫派驻在李蓉身边的人,长期以来,邬婆婆早已是将李蓉看作了自己的亲人,对她的心事自是一清二楚。
李蓉精神一振,从床爬起来,嗔道:“邬婆婆,有这样灵验的菩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我们今天就去!”
王公公有些迟疑,道:“公主,那里闲杂人等太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是不是通知一下扬州知府,先去清一下场地。”
李蓉不在乎地摆摆手道:“王公公,不必了,有你们二位在一边,又有什么危险了,再说,如果我们去求菩萨,却将其它心怀虔诚的善男信女赶走,会被菩萨怪罪的!”
听李蓉如此说,二人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自己多加小心了。
一顶软轿,数名护卫,再加上王公公和邬婆婆二人,李蓉等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了驿馆,向城南的娘娘庙行去。
娘娘庙位居于扬州城南的一个较高的半坡上,与扬州城其它地方不同的是,通往庙宇的小道上栽满了松柏之类的树木,几乎每一棵都有合抱粗细,为这里平添了几分肃穆的气氛。一路上,络绎不绝的人们源源不断地沿着小道向那里涌去,显示着这里香火的兴旺。更有无数虔诚之极的信徒每走一步,都会匍伏在地,以额触地,轻轻地掀开轿帘,李蓉感慨地注视着这一切。
庙宇并不是很大,前面的神殿仅仅每一次只能容纳三五个人同时向菩萨祈祷,香案的两侧,两个小和尚微闭双眼,一板一眼地敲打着木鱼,嘴中念念有词。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和尚立在一侧,面前是一本功德薄,那是庙宇中用来化缘用来记载施主姓名的,另一边,一个大大的水缸放在一侧,缸中装满油脂一类的东西,看来是一些没有能力施舍银钱的人拿来的。
踏进大门,李蓉默默地在莆团上跪下,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专心地祈祷起来。王公公和邬婆婆守候在大门的两侧,两眼紧盯着李蓉,看他们的架式,那是随时准备冲进去保护她的。祈祷完毕,李蓉站了起来,恭敬地从和尚手中接过三柱香,向佛案走过去,拜了三拜,就待将香插进香炉去,恰在此时,身旁一人也是手持着线香,向炉内插去,两人的手碰了一个正着。
两人同时侧同望去,都是啊的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不期而遇的惊喜,“原来是你!”两人同时开口道。
在李蓉发出啊的一声的同时,王公公和邬婆婆已是同时抢进门来,邬婆婆伸手挽住李蓉,而王公公已是站在了李蓉的身前,用身体完全将她遮掩了起来。定睛看去,却是在扬州偶遇,曾经相处甚欢的覃狂。
轻轻地拨开王公公,李蓉看着覃狂,二人忽然又同时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语未必,二人都是笑了起来,殿中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覃公子,当日一别,还当再也看不见公子了,却不想再这里竟然再次相遇。”李蓉柔声道。
覃狂眼神复杂,回答道:“是呀!当时覃狂由于有事在身,匆忙离开了扬州,原是也没有想到会与小姐能在这里相会!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李蓉不由俏脸一红,覃狂突地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唐突,不由连连干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窘态。
“想不到公子也敬信观世音菩萨啊?”李蓉道。
“头顶三尺,都有神明,菩萨吗,我是相信的,不过今日来此,倒不是专程为了拜佛!”
李蓉哦了一声,有些奇怪地道:“公子来庙中,不是为了拜佛,却又是为了何事?”
覃狂笑道:“这庙中住持,乃是一乐中高手,我来此,倒是专程为了拜访他,至于拜菩萨吗,既然来了,自是要来烧上一柱香,以求得保佑了!”
李蓉格格地笑起来,“公子当着菩萨如此说道,不怕菩萨怪罪么?”
覃狂大笑起来:“拜佛只是为求个心安,至于人世之事么,只怕还是人定胜天多一些,否则人世间这么多人拜神求佛,如果事事他们都来管上一管,只怕就要累死他们了!”覃狂诙谐地说道。
李蓉听他说得有趣,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覃狂拿起功德薄,大笔一挥,写上狂士覃狂,奉送香油钱一百两。将笔搁在桌上,和尚一看数目,已是笑逐颜开,李蓉莞儿一笑,招招手,王公公走上前来,笔走龙蛇,也是送上了同样的数目。和尚大喜,今日竟有两个豪客来此,双手合十道:“多谢二位施主,还请二位施主入内,敝寺在后院备有素席清茶。”
覃狂伸手一让,道:“这寺中住持琴艺出神入化,端地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小姐可有兴趣去听上一听?”
李蓉笑道:“听你说得如此之好,如不去欣赏一翻,岂不是入宝山而空回么,自然是要去了!”二人并肩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