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太美了吧?”很快她反应过来,“一顿饭就像还清债务?商量都不跟我这个债主商量的?”
蒋弗延的脸上瞬间写上无语两个字:“沈大小姐,这是免费附赠给你的债务利息。”
说话间,蒋弗延端着新摆好盘的半生熟蛋冷藏烤吐司,走到她的面前:“要不要?”
沈幼恩:“……”
天呐,光冲着这已经勾出她肚子里馋虫的香气,她就肯定是要的。
但是!
“什么免费附赠利息?”沈幼恩纠正,“欠债本来就是应该有利息的,所以你给我利息别来什么免费,说得好像我占了你的便宜。”
蒋弗延指出:“那沈大小姐得感谢我给你提了个醒,否则你压根没想到要跟我收利息。”
沈幼恩当然不可能承认是他给了她灵感:“才不是,我自己也想到了,只是还没跟你提。”
未及蒋弗延反应,她抢过他手里的餐盘:“你继续做菜。”
她看到了料理台面上还有没用完的食材。
沈幼恩走出两步又回头狐疑:“你买的食材?”
蒋弗延双手抱臂:“大小姐,你连自己这里有些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沈幼恩反问:“蒋少爷你对你家的每一处房产里面有些什么东西难道就一清二楚嘛?”
哼了哼声,她用力一甩头发继续迈步餐桌前,然后想起来,食材是昨晚管家送来的那些东西里面额外包含在内的。
公寓是她的,食材是她的,蒋弗延用她的东西制作利息还给她,出卖的只是他的一点点劳动力,可真便宜他了。
她快速洗漱完毕回到餐桌前的时候,蒋弗延也已经将最后煮的一小锅蘑菇汤连同其他菜也一并端了出来。
见他摘掉身上的围裙要走人,沈幼恩喊住他,示意他坐下一起吃。
“怎么的?”蒋弗延的嘴角勾得饶有兴味。
“怎么的?”沈幼恩使用了相同的三个字作为话头,“你做的难道不是两个人的份?”
他几乎把所有食材都用掉了,做了满满的一桌,别说是早餐了,一天三顿的量也嫌多。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掉?他当她是猪嘛?
蒋弗延偏偏点头:“还债的人怎么有资格上桌?”
沈幼恩对他如今表现出的矮她一截的态度怪满意的:“债主给你资格上桌和债主共享美食。”
蒋弗延因为她故作高高在上的语调轻笑。
轻笑间,他从善如流落座她的对面,洞悉道:“说吧,沈大小姐还有什么其他吩咐?”
既然她猜到了她要他先留下来的真实目的,沈幼恩便边吃东西边单刀直入:“一顿饭肯定是不够利息的。”
她倒想“食不言”。可她禁不住这些食物的勾引。
蒋大厨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从明舟到雨都,依旧令她食指大动。
食材的缘故,桌上一半是南洋料理,算是叫她见识到了蒋大厨厨艺的涉猎面特别地广。
沈幼恩最满意的一点是,他所做的南洋料理有他自己的改良,改良的地方恰恰好是她不太喜欢的那种重口调味。
“噢?”蒋弗延这个字分明是表示他很惊讶,实际上语气里半点惊讶也没有,仿佛他早料到她会如此,却还要明知故问,“沈大小姐认为还需要怎样的利息?”
沈幼恩这会儿舍不得停下来跟他讲话了,而且嘴里含着东西讲话确实太有失教养了,她终究是打了个手势,示意蒋弗延先等着。
蒋弗延原本没打算吃的。他对自己做的饭菜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没有胃口。
可他坐在对面看了一会儿沈幼恩的进食,还是决定也跟着吃点——她吃得太香了。
在明舟市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看她吃东西,他也会特别有食欲。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各吃各的。
虽然还是早上,但沈幼恩的胃口特别好,吃了特别多,大概是要把她半夜饿的给补回来吧。
昨晚在别墅里开arty期间玩乐也是消耗体力的,何况后来她还给某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少爷又当司机又当佣人的,照顾了她一晚上,能量都没时间补充。
刚刚被饭菜香勾出馋虫之后,沈幼恩才发现她饿得不像话。
蒋弗延也吃得比自己预想得要多,从只打算吃一点,到慢慢的越来越有食欲。
最后沈幼恩感觉还能继续吃,可她的肚子已经称得圆鼓鼓的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得不停下,眼巴巴地盯着没吃完的东西,遗憾全写在脸上。
蒋弗延在她停下来之后也没再吃了,因为好像他的食欲随着她的不再吃也消失了。
她的神色他则完全没有错过,身体懒洋洋往椅子里一歪斜,主动道:“一次下厨不够,十次下厨够不够还清利息?”
“你的好算盘打得北极熊都听得见噢。”沈幼恩也懒洋洋地背靠椅背,明亮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闪出一抹狡黠的精光,“真有诚意的话,蒋少爷应该说:以后我想要你下厨为我做菜的时候,你随叫随到,绝对不会拒绝。”
蒋弗延被她逗乐了:“沈大小姐的好算盘才是打得南极企鹅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样的话我就不是欠债了,而是卖身为奴了。”
沈幼恩笑眯眯,跟只狐狸似的:“这么天大的恩情,让你卖身为奴不为过吧?”
蒋弗延同款笑眯眯,也跟只狐狸似的:“沈大小姐这是打算让我跟你结婚?”
什么呀?沈幼恩不明白怎么突然扯上结婚了。该说不说,这是她近来最讨厌的话题了。
蒋弗延紧接着的一句话解答了她的疑惑:“卖身为奴一样地随叫随到烧菜做饭这种事情,只有我的太太才有资格。”
沈幼恩:“……”
教养使然,她才捺下了啐他满脸口水的冲动。
他该不会以为他将自己塑造成优质人夫的形象,会显得他很有魅力吧?
哼,他这个人只有皮囊稍微能骗骗人,里子和他哥一样烂成什么样她早认清楚了,他在她面前怎么装都没用。
“蒋少爷可真是个好男人噢。”沈幼恩弯着眉眼反讽,“这种资格我还真是没有资格跟你未来太太抢呢。我换些难度不高的新要求。”
“‘些’?”蒋弗延很难不留意这个关键性的措辞,“听起来,沈大小姐是打算狠狠地敲诈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