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最神奇的是婚姻。让两个没血缘,只投缘的人,生活在一起。
“快出来。”站在大礼堂外的胡凡蕾,呼叫着满娃。
满娃想着迈开脚。“哗啦——”小脚上,一团虫摔落地上。散开后,又向满娃爬了来。吓的满娃两腿跳跃着。脚底传来“劈里叭啦”的声音。
不知所以的胡凡蕾发现一把扫帚。抓起就冲进礼堂。距离满娃还有几步远。空中掉下一团虫子,将其包裹。胡凡蕾挣扎了几下,手便不动了。
“是谁?”满娃厉声喝问。礼堂中,除了自己的回声,什么都没有。
当即,满娃施展出逍遥步的神通。体内力量激荡,由脚底涌泉穴出来的时候。张狂的虫,似遇到杀虫剂般,要么掉落,要么纷纷避开。
只是普通的虫子,不具备什么神通。满娃探视到这个情况。马上扩展探索范围。
寻到了,祠堂,放映屋。
陈黑子。别一人则身着少数民族服装,口中正吹着片树叶。
满娃怒火中烧。疯狂的拔弄着两人的七情六欲。只恨这项本领,不能直接伤人的躯体。
实际上,满娃没脱离肉体攻击的传统思维。一直忽略了精神破坏的可怕性。
此时此刻,陈黑子两人,精神承受着百倍、千倍的痛苦。特别是神志与肉体的信息差。
鬼压床,典型的神志与肉体存在的信息差。神志清晰,肉体反应严重迟滞,形成恐怖心理,造成伴随一生的心理阴影。
“胡凡蕾,胡凡蕾。”
满娃抱起胡凡蕾,手指放在她颈动脉上。没大碍,吓昏过去了。
“吓死我了。”胡凡蕾开口的同时,抱紧满娃。一时间,满娃春心荡漾。“快走,快走。”
“哦!”
满娃扶起胡凡蕾急忙离去。
“我的勒个天啦!”陈黑子从精神痛苦中恢复,大叫了声。见到同伴,扶着墙,走到放映室的门口。喝问道,“干嘛去?”
那人转身,一脸恐怖的合掌施礼道,“大哥,这个钱,不好挣。我不挣了。”
“看你那点出息。吓尿了咯?”陈黑子怒斥着,感觉自己胯下凉嗖嗖的。马上夹紧双脚。
“刚才,那是神罚。”
“你确定?”陈黑子很是怀疑。
“绝对真的。看来,他真是受了神的保护。我又没收你的钱。我走咯。”
“喂,”陈黑子还想留,那人已经闪出门外去,“咚咚”的跑下楼去。“什么高手?尽唬老子。”
“啪。”放映室里,不知什么东西掉了。
陈黑子吓的一激灵。合掌向四处拜着,向放映室外退去。
“这是我家。”
胡凡蕾领着满娃进了屋。十分自豪的宣布着。
七十平米,两室两厅。七八十年代,标准的领导居然楼房。县城里,相对来说,绝对的一流住宅。屋子十分干净、整洁。
“随便坐。”胡凡蕾把背包,丢到藤椅上。直接向厨房走去。
满娃一脸好奇的观看着。并非是房屋本身。前世,什么高档奢华的建筑,没住过?他惊奇的是,公务人员的生活状况。
“可乐。喝过吗?”
“太甜,会胖——”满娃正四处参观,脱口而出的话,马上让他意识到问题所在。
“呵呵。好像你天天喝似的。这可是我姨,专门给我带来的。县城里,汽水挺多。这个不多见。”胡凡蕾边说,边拿出杯子给倒上。
满娃接过胡凡蕾递来的可乐,憨笑了下。十分节制的喝了口。一股熟悉的味道,打开了满娃的味蕾。一仰头,一口气喝干。肉体给出的反应,完全压制了记忆中的不良感觉。
“呵呵,再来一杯?”
“不了。谢谢。”
胡凡蕾笑着欲再倒,满娃贪婪的盯着可乐瓶,却拒绝了。
“不会就喝这个。不做饭?”满娃放下杯子,问道。
“还有饼干,保证也是你没吃过的。我去拿。”胡凡蕾将手中可乐放下,转身欲走。
“别了。”满娃说着,走向厨房。
“干嘛?你会做饭?”好奇的胡凡蕾跟了进来,“回来的早,还有饭堂。这会儿,怕是早关了。哎!我们也真是傻,路边吃点不就成了。”胡凡蕾说着,拍了拍自己脑门。
厨房里,柴米油盐、肉蛋蔬菜,挺齐全的。满娃不由的心喜。
“我爸,回来了。”胡凡蕾脸色冷漠的说道。
听到胡凡蕾的话,满娃猛然想到十分重要的事。
“玩不成了。我回了。”满娃可是信心满满而来。
“不用。我们出去吃口饭,再回来。”
“这边有吃饭的处吗?”
满娃的反问,让胡凡蕾从迷糊状态清醒。
县城,小卖部、小吃店等商业,几乎都集中在沿河的街道。县政府附近,着实难寻。
“我不管了。你看着办。”胡凡蕾说完,就离开了。
这是谁的家?谁约的谁?满娃心里嘀咕着。手上却开始摘菜、做饭了……
“呀,好香。”
满娃听到开门声,从厨房出来。胡凡蕾则走出自己卧室。与进屋的中年人,正好同处一个画面中。三人,相互间,惊讶的望着。
满娃与中年人相见,都是感觉不可思议。中年人,正是新华书店,为自己说公道话的人。他是胡凡蕾的父亲,县城的副县长。
“我,回的,不是时候?”胡县长一脸尴尬的问道。
没有暴怒,满娃紧张的心,安宁下来。心道:有素质的人,反应就是不一样。
“不必了。他是我男朋友。反正,今天晚上,要在这儿过夜的。”胡凡蕾一脸冷漠道。
满娃急出一身汗来。
“哦!有个能照顾你的人。挺好。小伙子,锅里做着什么?”
“呀!”
胡县长边向自己卧室而去,边向满娃提醒着。满娃才惊觉,锅里钝着肉。
不一会儿,菜端上桌,碗筷也放好了。满娃望向躺在藤椅上的胡凡蕾。她啃着饼干,与满娃四目相对。
满娃望了眼胡县长屋。胡凡蕾摇了摇头。满娃也摇了下头,再次望了眼胡县长屋。胡凡蕾没理会,只把手中剩下的饼干塞进嘴里。
“饭菜做好了。出来一起吃吧!”满娃走到胡县长屋前,忐忑不安的发了邀请。
“还有我的份?”胡县长高兴的回应着。
三人入座,胡凡蕾一脸冷漠。满娃如坐针毡。胡县长镇定自如。
“喝酒吗?小伙子,你叫——”
“满娃,我的老师。”
“啪。”胡县长听到胡凡蕾的话,手中筷子掉落桌上。他的失态,让胡凡蕾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吃饭。就不用喝酒了。”胡县长捡起筷子,直接端起饭碗。夹起一块回锅肉,吃了起来。“好吃,手艺真不错。”胡县长带着心思夸奖道。
一见胡县长的样子,胡凡蕾脸上如蒙寒霜,狠狠的瞪了满娃一眼。双手将回锅肉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看到胡凡蕾越吃越快,胡县长偷瞄的眼神中,满是幸福。这一切细微的变化,没有逃出满娃的留心观察。
胡县长吃的速度很快。两大碗米饭,菜却很少动。
“你们慢慢吃。”胡县长说着起身,“满娃,收拾完了,来趟我的屋。”吩咐完,就回自己屋去了。
“他想干嘛?”满娃小声问道。
“不知道。”胡凡蕾一脸疑惑,“今天,没把你打走。我也很纳闷。大概是认可你这个女婿了。”
“别胡说。”
对于胡凡蕾的话,满娃反应过敏了。
“别说你不想跟我那个。”胡凡蕾大胆的挑逗着。
满娃笑着低头,心事丛丛。
“多吃点菜,才能力气。”胡凡蕾说着,把剩下的菜,向满娃碗里倒着。
吃过饭。满娃收拾妥当,在胡凡蕾的护送下,敲了胡县长的门。
“进。”
满娃长出一口气,与胡凡蕾对视一眼,推门进去。
办公桌前,胡县长正在研究着地图。计算着什么,向笔计本里写着。专心致志的投入状态,让满娃很是费解。于是,走上前去。
地图,蓝色圈着县城。红色两条县城两侧的国道。一条是省内的,一条是省外的。两条国道相距最近的距离位置,正是本县城。省内的国道,也是从本县边沿通过。
新华书店外。满娃曾与胡县长谈过发展的事。说过:要想富,先修路。没想到,胡县长上了心。
“民国时,出省。本县曾有一条小路。”
“我知道。在这儿?”胡县长拿起笔,在地图标出满娃想说的那条路。
“这是少数民族的地盘。汉人知道,不一定十分清楚。”
“前些年,我跟地质队,去过。”胡县长头也不抬的说道,“从这儿,修条道路的提案。早就有过,没通过。没想到,你个山里娃,也有这样的眼光。”
满娃心中一怔。原来,好想法,并非某人专有。前世,曾听人说过。成功人士的成功路,早就有人走过。前人没走完,而成功的人走通了。
“最大的担心是山体滑坡?”满娃捥回着自己的面子。
“嗯。夏季雨量大,很容易。XX寨,不就因为山体滑坡,造成五死一伤。教训不能不明记。”
“滑坡,大多是这个面。如果钻山洞,就完全可以避开。”满娃说着,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
愁眉不展的胡县长,眼前一亮。随后,又皱起眉头来。
“打一个洞子,要多少钱呀?县城一年的财政收入——哎。”
目前,正是华夏隧道技术发展成熟,与世界接规的年代。胡县长说的没错。时间要再向后推个七八年,情况大不一样。不仅技术成熟,成本也低。
“那就退而求其次。先把县城发展、规划好。”
胡县长抬头看了满娃一眼。做了个让他讲的手势。
“老县城,已经没法发展。河的南岸,已经建成了一条街。未来,人口容量还得看南岸。正好可以把县城里的几个厂,都搬过去。”
胡县长听得一笑,手指着省内的国道,“运输呢?”
满娃对县城未来的规划,可以说是对的。工厂,当然是离公道越近越好。搬迁走,反而越来越远。但是,北边多山,那条出去的路,很狭窄,且危险。不如在南边重新修一条。
“这是为了将来,早作打算。”
“哦!”胡县长领悟了。
“县城,一座桥,早就不负重荷。最现实的事,先造两座桥。把老县城,完全变成居民、商业区。南岸的开发区,就名副其实了。”
“两座桥?”胡县长吃惊的望着满娃。
满娃指着老县城的首尾,“这两处。”
“到是可以避免老县城的拆迁问题。小伙子,不错吗。”胡县长夸奖着,用笔划着将来,那条联通两省的路,与新县城的距离。
“县城的客运站,也得好好琢磨下。几十台班车,老旧不堪。”
胡县长冷笑了下,“市里与其它县,都有中巴车,卖线路。我们县穷,连线路都没人要。说是,费油费车,不挣钱。”
“盘山路走的,谁也是胆颤心惊。先把县城通向省内的道路先修一修吧?”满娃又出着主意,“我们县与邻县,有一马平川地方,就是绕了点。”
“你说的是这条路?”胡县长随手在地图上又标出来,“主意虽好。县里为了更多的自主权,根本不为所动。这个提案,搞地质出身,调到公路局的老牛提过。被他们联合挤到其它县去了。知道邻县,这几年,年年成市里模范吗?老牛修了几条土路,起大作用。”
“这么一说,县城里,还真是卧虎藏龙。”满娃心有不甘的挖苦道。
“谁说不是呢?”胡县长感叹道,“想做事的,要么边沿化,要么被挤走。坐镇大局的,为了三瓜两枣的利益,争的你死我活。把摊子做大了,事业做强了,不是有更好的好处?”
胡县长的一番话,让满娃对他另眼相待。
“县城里,说到厂子。除了草编厂,石雕厂,搬运公司,就没想过其它的发展路子吗?”
“XX县的茶,XX县的药草。我们都有考察过。本县更有优势。但是,他们打起了矿的主意。矿是来钱快。山挖了,农田占了,污染也少不了。里外的帐,怎么算,都不划算。身处这样的环境,人微言轻。何况,他们的提案,更有诱惑力。”
“这帮败家子。”满娃骂道。
“供销社,其它县都快灭绝了。我们县还存在,不就因为当初是富差。安排的人太多,一下子改制,伤害太大。除了伤害老百姓的利益,消耗财政外。个个都是皆大欢喜。”胡县长痛心疾首的说道。
“小伙子。你不错。虽说是个神棍,却有眼界,有魄力。天下,像你这样的神棍多些,就好了。”
这话夸的,满娃笑也不是,恨也不是。
“你跟胡凡蕾,什么关系?”
胡县长话锋一转。满娃始料未及。他女儿这件事,怎么着也不会轻易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