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站起来看着大家,拍拍脑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刚才我说到哪里了?看我这记性,竟然也有些差了。”
大家没人回答,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但是陈鲁已然发现,这时的眼神和开始的已经不一样了,加了一位料不耐烦。
陈鲁转身问虎子:“我老人家刚才说到哪了?”
虎子赶紧说:“大人说佛。”
“对,是佛,还得说佛什么味道?这么香,你们闻一下,都轻轻地吸一下你们的鼻子。哇,是手把羊肉啊。我老人家知道了,在这个小锅里。”
这时候的小锅已经冒出腾腾热气,鼓着锅盖一跳一跳的,发出哒哒的声音。一股肉香味直往大家的鼻孔里钻。大家的口水都下来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着小锅。
陈鲁看在眼里,心里暗乐,特么的,你们的劲头呢?两位天使是大儒官员,讲究的是道。我老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讲究的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小样,玩不死你们我就不是陈子诚。
“哇,真的好香,我老人家还得说佛,为什么呢?你们说为什么?”陈鲁抻着脖子问在座的将士,他们还是盯着小锅。
“我老人家告诉你们吧,福建那边有道菜就叫佛跳墙,我老人家今天突然明白了,就是你们帮助我悟出来的,我告诉你们,是”说到这里,看大家都流着口水盯着小锅,突然停了下来,喝道:“我老人家凭什么告诉你们,我要”
说到这里,一个叉子递了过来,是朵兰。陈鲁接过来,打开锅盖,香味迅速传遍大营。陈鲁插起一块,胡乱地吹了几下,放在嘴里大嚼特嚼起来,吃得淋淋沥沥,满嘴油花子。
这时听见大帐门前一片声的咕噜咕噜的叫声,这是肚子和喉咙一起发出的声音,大家条件反射,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
这时傻子都明白了这个不着调的陈大人,这是损招,太损了,小儿科的损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陈鲁大快朵颐一番,说:“虎子,你们把这个小锅端到一边去享用,把火弄小点,把大铜盆放上。”
虎子按照陈鲁的吩咐一步步做着,将士们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转着,随着小锅转向一边,又转向了虎子的嘴,虎子也在大口地享用着陈大人的“佛跳墙”。
“喂,喂,看到没有?这不由得我不说佛,我老人家不说佛行吗?你们的眼睛在看什么,你们现在就是标准的佛跳墙。你们这些佛,心不诚。”
大家收回了目光,看着陈鲁。
“你们的样子太滑稽了,不是佛跳墙的样子。为什么呢?我老人家答应为你们免费科普了,被这个手抓羊肉吸引了。我老人家告诉你们,是你们和佛有不相符的地方。我老人家今天帮助你们了却心愿。
鲁哈图,刚刚我说了,你们打坐的姿态很棒,是参禅的标准姿势,但是有硬伤,我老人家就先帮你吧。”
说着从剃头挑子上抽出板凳,来到鲁哈图身边,说:“咱们就不用这里面的工具了,你这个柳叶刀不错,就用它了。一刀下去,一剪梅,剃去了烦恼丝,你们再静坐,那才像参禅呢。”
直到陈鲁坐到了鲁哈图面前,他才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一时不知所措,是蛮台的一声大喊:“鲁哈图,快跑。”
鲁哈图恍然大悟,打个滚,迅速跳起来就跑。蛮台早已经跳了起来,大家意识到了问题,都站起来想跑,但是坐了两天,腿已经麻了,也没有了力气,大家东倒西歪的。
好在意识还算清醒,身体发肤受制于父母,不能全部剃掉啊,西域人更讲究这个,他们连胡子都不敢剃,怕先知怪罪。
整个大帐周围乱作一团。陈鲁哈哈大笑:“你们刚刚喊不怕死,怎么倒怕了这个。我告诉你们,谁离我越远,我越想剃谁的脑壳。”
鲁哈图反应过来,赶紧向陈鲁靠拢,又不敢靠近,在附近逡巡着。大家都在这里站着,惊恐地看着他们这个不着调的陈大人。
朵兰也没想到,她只以为要吃肉来诱惑他们,没想到用了这个损招,这也太损了,还不如杀了他们。大帐里面的人都傻了,纳兰的笑声也传了出来。
陈鲁说:“我老人家现在不愿意和你们说话,伙食哨的过来。”大家慢吞吞地坐过来,“你们回到岗位上去,按我刚才说的做饭,一个时辰之内吃上饭。吃过饭我们再掰扯,我老人家还得说佛。”
陈鲁进了大帐,看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思颜也笑得仰了过去,捂着嘴,指着陈鲁。只有老哨长面无表情,看着陈鲁,似乎有话说。
这次是内乱,也不可小觑,引起了李达的警惕,这是几次了,他都记不住了。闻达,哈三,秀秀他突然止住笑,说:“议事。”说着自己向内室走去,示意一下朵兰,朵兰也跟了进去。
和上次的议题大同小异,这次增加了一个陈鲁。其实哈三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但是李达从内心深处讨厌他,索性把他晾了起来。李达今天加多的议题就是朵兰私下里告诉他的,他直接就说:“朵兰,把你对我讲的有关纳兰的情况都说一遍。”
朵兰又复述一下,但是她加了料,把老哨长告诉她的情况和盘托出,最后说:“我向长生天发过誓,不传六耳,但是事情已经很急了,我不得不说了,而且我得到了老哨长的暗示,他向我点了两次头,我理解为,把这一切都告诉各位大人。”
除了李思颜以外,大家都没感觉到吃惊,这样李先很不理解,这说明对于使团的事情,自己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倒不是他们有意隐瞒,而是使团时分时合,没办法做细致的交流,有些事还不能拿到桌面上。
李先的脸气得通红。在这里会师以后,纳兰两次单独见他,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主要是两条,一条是陈鲁始乱终弃,一条是老哨长对她不轨,他信了。这种情况不要说李先糊涂,放在谁身上都信。
李先不是被耍弄的感觉,而是做了人家的枪把子感到羞耻。他抬头看了陈鲁一眼,陈鲁也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