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六十二、大师败北

朵兰的脸色渐渐地有了红晕,眼角里也露出了笑意。现在这种情况,虽然遭受了一点磨难,但是自己能和夫君袒露心迹,一切都不算什么了,她点点头,说:“我听夫君安排。”

陈鲁背上朵兰,也不管了那个兵丁,从花园的大墙上飘了出去,直奔难了寺。

还没等到一灭大师的僧房,一灭住持已经候在了门口,看陈鲁要见礼,摆摆手,说:“随我走。”

陈鲁背着朵兰,随着一灭住持来到藏经阁。一灭说:“把你的花骨朵放在地上。”

陈鲁没有心情和师父斗嘴,说:“师父,你不认识她吗?前一段时间还在你们这里关了一段时间呢,怎么又成了花骨朵?”

一灭大师说:“她就是花骨朵。”这么执着?陈鲁感觉到师父似乎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他没有心情去想这些,看着师父在使手段。

一灭大师把朵兰平放在地板上,他坐在十步以外,双手合十,呈莲花掌,双眼微闭,突然右手向前一拍,一道红光向朵兰射去。这是“寰宇十方天步”功法,这是天步八重,一灭大师用来赶鱼时已经教会了陈鲁。

这道红光到了朵兰的身上成了一条细线,把捆在朵兰身上的绳索都从身上托了起来。这些绳索瞬间放出光芒来,都是一道道红色的丝线。

陈鲁看到这里,心里有几分疑惑,感觉到这一道道丝线似曾相识。这时一灭大师的这道红线急速地游走,在朵兰的身上布满了红光。陈鲁看见,师父的光头上升起了一道道白气。

陈鲁吃了一惊,这位老和尚,寰宇十方的顶尖高手,修为了几世几劫的大师,竟然已经汗气腾腾了。陈鲁不敢出声,在默默地看着,他听见似乎有一阵阵疾风暴雨声从朵兰的身上传出来。他心里有一丝慌乱。

这时候他已经明白,大道无形,越是不声不响的东西越是顶尖的功法,各种各样的声音,听着热闹,其实都是吓唬人的。他的天步功法开始也是隐隐夹杂着风雷之声,他为此曾经得意了好久,后来才窥破大道,才知道大道无形、大道至简的道理。

他这时感觉师父要败北了。正在担心的时候,一声巨响,惊天动地,悬在空中的藏经阁晃动了几下,再看一灭大师,似乎用尽了全力,颓唐地坐在了地板上。

而朵兰身上的绳索又恢复了原样,陈鲁大惊失色,这个戒修是何许人也,竟然有如此了得的功法?

朵兰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这里的一切,明白了,她也看见了陈鲁那失望的表情,赶紧劝道:“夫君,没事,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师,你已经尽力了。”

一灭大师喘了一口气,说:“老衲已经尽力了。使君,你说一下被她们劫持的全过程吧。”

朵兰明白一灭大师的意思,点点头,把经过讲了一下。

纳兰走了有了一个半时辰左右,朵兰坐在车里,听到有人喊纳兰,朵兰赶紧下车,让车夫继续走,告诉韩六儿,她有点儿事要处理一下,一会儿自己随后赶上。

看不见了大队人马,一个人出现在朵兰面前,这个人就是李慈。朵兰不认识她,没等朵兰发问,李慈先说话了:“陈夫人,我们又见面了,多谢陈夫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想请陈夫人到府上坐坐。”

朵兰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慈认错了人。朵兰想起了刚才罗河山紫文国都统说的话,和这件事联系起来,想明白了。

徐不疑的事还没有下文,朵兰想试探一下,李慈到底想干什么:“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大家都在寰宇十方混,谁敢说都顺风顺水的,不一定谁能用上谁呢。你看使团这样,我怎么能离得开呢!”

朵兰故意用纳兰的语气说话,李慈果然没有怀疑,说:“陈夫人,说实话,我对你们本来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这次我对你们改观了,你的夫君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到府上坐坐,也让我聊表寸心,心里也好过一些。”

朵兰接着试探:“这你就错了,这件事本来都是人家徐不疑的功劳,你应该好好地感谢人家才对。”

“不不不,还是陈夫人的功推第一,再说我也请了徐大王,大家在一起坐坐,小女子有一件礼物相送。陈夫人就赏一个薄面吧。这是白天,晴天白日的,使团不会出事的。”

李慈这么殷勤,通过刚才纳兰的一席话,朵兰判断,这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家伙想对纳兰下手。纳兰虽然是一员战将,但是功法一般,从心机上来讲,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被这位李小姐弄去,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朵兰不想让妹妹冒这个险,她自己深入虎穴把徐不疑救出来。朵兰对自己的功法还是蛮自信的,她毕竟有一个寰宇十方都闻风丧胆的照世玉杯,各路宵小还是不敢打她的主意,避之唯恐不及。

朵兰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最后下定决心,说:“好吧,李小姐,恭敬不如从命,但是我在这里天黑之前必须赶回来。我到了天上,分不清这里的时辰,就知道天上的时间太快,到时候请李小姐掌握时间。”

成交,两个人说着话,高高兴兴地来到了紫霞宫,来到了最后的这进院子,她们来到凌趣阁,这里有一盘没下完的残局。

李慈说:“婉儿来过这里,我们这局棋还没下完,她的销金轩有情况了,她回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回来接着下。陈夫人,到时候也和婉儿对一局如何。她的棋艺在天上无出其右,让我三子,我还常常败北。”

朵兰心里放松了不少,婉儿虽然在秦楼楚馆,但是名声不错,也不参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既然和李慈关系不错,想必这李慈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一会儿作一下工作,让她放掉徐不疑,不要再找纳兰的麻烦。

但是她现在是纳兰,是一个粗人,这个围棋可不是纳兰这样的丘八干的活。朵兰笑着说:“李小姐在取笑我吧?我是蒙古人,又是一个兵,哪里会有这样的雅趣?”

李慈也笑了,说:“也是,你们平时也没有时间弄这个,先吃一杯茶,过一会儿家父还要见一下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