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楼梯上,身上的雨水顺着衣裤滑落在地上。
沈茗淮站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往上看,上面很黑,看不清具体有什么。
二楼最中间的位置是空的,边缘处有一道铁质的围栏,能够从上方清晰地看到
四周跟一层的结构差不多,都是办公室,其余的地方堆满了各种报废的设备仪器。
沈茗淮举着手电筒慢慢挪动脚步。
一到二楼,她就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沁入骨髓般的寒冷。
就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一样。
让人毛骨悚然。
空旷寂静的厂房中,只有她一个人走走停停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就像是砸在心口上的一枚巨石。
耳边嘈杂纷乱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沈茗淮推开一扇破旧的房门,激起的灰尘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光线会暴露自己,现在谁处在明处谁就是猎物。
而沈茗淮现在就是处在明处的那个猎物。
没有停下脚步,举着手电筒,她继续在这个诡秘的二楼中查询踪迹。
二楼的办公室基本上都上了锁。
沈茗淮贴着边缘墙壁绕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刚开始的地方。
查看了一下位置分布。
她发现有除了刚才上来的那条楼梯外,并没有发现任何能够链接一二层的通道。
与这条楼梯正对的,有一个占地面积相对较大的配电室。
她有些奇怪的发现,这个废弃了几年的厂房上下两层都有一个配电室。
在这个厂房被废弃之前,这栋建筑一层的配电系统应该是重新安装过。
因为在一层的配电室中,能够看出使用过的痕迹。
然而二楼的配电室似乎是在厂房被废弃之前就已经停止使用了。
被封停的原因有很多,沈茗淮也不能确定。
她从一楼的配电室退出来,重新返回二楼。
刚一走过去,她就察觉了这里的不一般。
门用铁链锁了起来,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用红色油漆刷着的‘禁止入内’的牌子。
门板上面特意加了两道锁。
从正门打不开,如果用刀劈砍的话动静太大,很有可能惊动这里的东西。
沈茗淮在心中记下了整个二层的位置结构。
看着上了锁的铁门,她还是提起了刀。
撕下了门上的封条,铁锁伴随着利刃破空的声响应声而碎,掉落在了地上。
配电室的大门被她推开一条缝隙。
可能是许久没有使用过的原因,门板转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沈茗淮不敢放松,他小心翼翼地透过打开的门缝打量着里面的环境。
因为进入到了相对密闭的环境中,光线传播地并不算太远。
这种时候,微弱的灯光无法给人带来心安的感觉,其实远比没有手电光亮更加吓人。
这里似乎已经被时间所遗忘,一切还是保持着几年前的样子。
水泥地上落满了灰尘,屋子内那股发霉生锈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配电室的角落竖立着几个铁柜子,应该是用来存放物品的。
墙上挂满了错综复杂的配电箱,有的配电箱开着,能够看到里面各种颜色的电线。
在右手边中间的墙壁上还有一道门,关闭着,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沈茗淮十分谨慎,贴着墙壁进入其中。
中间的空地上,摆放着几个不知用处的巨大透明的玻璃容器。
沈茗淮从配电箱旁边离开,走到了那几个透明玻璃容器摆放的位置。
靠近一看,容器底部还残留着一些透明液体。
她皱了下眉,凑近闻了闻,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对于法医学专业毕业的她来说,福尔马林那是在熟悉不过的。
有人曾经在这里,用这几个玻璃容器存放过什么标本?
这个念头一出,沈茗淮立刻联想到了那几个遇害的出租车司机。
一个没了双手,一个没了双腿,还有一个没了躯干。
手指紧了紧刀柄,转头看向身旁。
容器中的福尔马林看上去很干净,还没有太多灰尘落入其中,应该是被人放在这里不久。
沈茗淮移开目光,墙壁上贴着的一张人员值班名单引起了她的注意。
旁边贴着一张几人的合影。
顺着人员值班名单上的名字往下看,在倒数第二排上,赫然出现了陈星的名字。
看来,那个陈星以前应该就是这里的职员。
旁边的那张合照应该挂在这里很久了,上面落了一层灰尘。
沈茗淮随手用带着手套的手把灰尘抹去,露出了上面几个人的样子。
男男女女一共有六个人,他们相互簇拥着,脸上露出灿烂阳光的笑。
因为一直都没有见过陈星或者是房可儿的照片,所以她也不能确定这上面是否有这两个人存在。
摸索着墙壁继续向前,沈茗淮从进门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墙角立着的柜子。
‘储物柜’三个字,是用红色的油漆涂抹在柜子上的。
一共有三个柜子,其中两个上面都被锁了起来。
沈茗淮熟练地把锁撬开。
衣柜中只挂着几件看上去很是破旧的工作服,再有就是抽屉中一些无可厚非的文件资料。
除此之外便没再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沈茗淮又在外屋中转了一圈,再无收获之后,便将视线转向了右手边那道上了锁的门。
依旧是熟练的撬锁。
沈茗淮深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门推了开来。
刚一推开房门,沈茗淮的心就猛地一跳。
福尔马林的气味更加浓重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正对房门的地面上似乎是摆放着什么。
手电筒的光照射过去,当看清地面上摆放的东西时,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屋子中间,围成了一个圈的蜡烛突然亮了起来,发出了森冷的光。
照亮了中间地面上摆放着的人体四肢。
手,脚,躯干相连,切口与切口间被一团黑气所笼罩。
其余的地方都已经十分完整,而独独应该是头颅的地方是空的。
地面上不知道是用什么刻出了一条条细细的纹路,隐约间,好像有红色的丝线在其中流动。
就在沈茗淮惊诧万分时,肩膀突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