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钦攥着口袋里的那个平安符，嘴角紧抿，目光怔怔地看向深山中，思绪好像已经游离在喧闹以外了。
没过几分钟，凌钦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刚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傅念夏走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啊？”
傅念夏熟稔地走到凌钦身边，把手里一瓶冰水递给他，“冰水喝吗？刚买的。”
凌钦心头正燥热不堪，伸手接过矿泉水，猛地灌了一大口，嗓音有些沙哑地说：“谢谢。”
傅念夏沉默片刻，才说：“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上次的事情，要不是你……”
奈何凌钦头也不抬，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换成哪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言外之意，是让她不要多想。
傅念夏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回答道：“我明白的，只是还是想当面道谢。”
凌钦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隐约还能听见不远处的吵闹声。
傅念夏刚要开口的时候，余光瞄见有傅氏的员工站在栈道上，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们这边。
一行人只停留了一会儿，好像怕打扰到他们似的，几个人慌乱地你推我桑着离开了。
傅念夏嘴角撩起无声的弧
度，低声说：“还不下去吗？好像全要集合了。”
凌钦眉头紧拧，“你可以先走。”
她没有接话茬，再次转移了话题，“今天这个天气，似乎不太适合爬山呢。”
终于凌钦的耐心告罄，用脚踹了一下围栏，“要是想找人说话，可以下去找其他人，我想安静一会儿。”
傅念夏被迫直起身，但目光还继续留在他的身上，莞尔道：“脾气倒是不小。”
凌钦垂下眼眸，捏紧瓶身，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她说了什么，胡乱“嗯”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她也没有继续再开口，视线望向远处，脑海中浮现刚才看见的画面。
原本，曲翩然刚上看台以后，傅念夏就打算跟着一起上来，但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看见程慕怒气冲冲走了下来。
没多久，凌钦也出现了。
几个人都没注意到她，她便没有继续上前而是隐身站在一旁，“不小心”听见了全部内容。
沉默间，凌钦皱起眉头，偏头看向傅念夏，毫不客气地说：“你怎么还不走？”
傅念夏愣了愣，随后弯了弯唇角，仿佛根本不在乎他的语气一样，“这里风景不错，又安静，我也想多待一会。”
见凌钦再次沉默下来，她
收回目光。
明显能感觉到他情绪不佳，傅念夏眸光流转，故意问道：“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见承霄去找翩然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钦掀了掀眼皮，随手把矿泉水扔到垃圾桶里，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淡淡地说：“他来找曲翩然关我什么事？”
“是吗？”
傅念夏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跟他一同靠在栏杆上，阖了阖眼，“我分明记得，你之前是很在乎她的。”
凌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笑道：“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还提醒了一下，“没记错的话，我们只是商业合作关系。”
傅念夏不动声色地牵了牵唇，“我们可以进一步合作，比如……”
她故意拉长语调，吊足胃口。
果然，凌钦皱着眉，“有什么话就说。”
傅念夏用手捂着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或许我可以帮你试探一下，翩然到底在不在意你。”
“我想你应该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感兴趣。”
凌钦微怔，见她脸上笑意十足的样子，心头涌上一阵恼意，他不喜欢这种被人计算出心思的感觉。
随即，他状似不经意地说：“我对
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傅念夏略微有些惊愕，追问道：“这样绝佳的机会，你真的要放过？”
凌钦低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语气波澜不惊，眼中却带着探究，直直地撞进她的眼里，“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傅念夏低头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似是料到他会这么问，“怎么说你也算救过我，我看你为情所困，帮你一把，也不为过吧？”
刚好台下的导游开始用喇叭喊人集合，凌钦没回答愿不愿意，径直走下楼梯。
傅念夏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眉梢微挑，手指轻敲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脸上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曲翩然离开看台以后，走下去恰好碰到正在乱窜的赵蕊，两个人就一起在亭子里坐着聊天。
期间程慕过来了一趟，放下一包水果和零食，贴心地说：“看你好像没有准备太多东西，刚好那边有个商店，给你买了点东西。”
赵蕊眼睛一亮，八卦的视线在两个人脸上扫来扫去。
曲翩然看也不看他拿过来的东西，“没必要，马上就出发了，东西太多太重。”
程慕温和地笑了笑，“吃不完直接丢掉，或者
我帮你提着，都可以。”
她抬眸，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程慕的表情也有些难堪，“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何必跟我这么客气呢？”
接二连三遇到这种听不进话的男人，曲翩然被气得已经没脾气了，“程总，请你不要讲这些暧昧不清的话，我们之间分明什么都没有。”
他轻笑出声，意有所指地说：“非要我把话讲到明面上吗？我们之间当真清清楚楚？”
闻言，赵蕊吃瓜的欲望简直都要溢出来了，但见两个人还在对峙中，只好暂时将自己的表情收好。
曲翩然抬眸看着他，面含薄怒，“麻烦你不要讲这种不清不楚的话！”
“你不在乎名声，我在乎。”
程慕的笑意凝在脸上，目光扫了一眼看热闹的赵蕊，表情更加不堪，“翩然，我……”
生怕他又讲出什么奇怪的话，曲翩然直接打断他，“请你离开。”
两个人彼此僵持着，直到最后，程慕也没有带走那包零食。
等程慕离开以后，赵蕊立刻拉着曲翩然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打趣道：“快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关系？”
曲翩然阖了阖眼，都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这段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