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另一侧,摆放着傅闻溪结婚生子后的照片。
傅景煜走过去将照片拿在手里,随后递给了曲翩然。
少女时期的那张照片里,傅闻溪还是肆意开朗地模样,连拍照都是跳跃着的。
但现在这张照片,她只是微微歪头,双手合握在身前,脸上挂着一抹得体的微笑。
“后来。”傅景煜收敛了笑意,语气中倏然多了几分低沉清冷,“正值妈妈怀孕的时候,那个混蛋出轨,不仅如此,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甚至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只比我小几年!”
曲翩然瞪大双眼,一时间仿佛被人掐住喉咙一般,喘不上气。
“妈妈当时很气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外公,怀着你就离开了傅家。”
他垂下头,双手握拳,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一副恨极了的模样。
看着手里的相片,曲翩然的心乱成一片。
傅景煜继续说:“你们都走了以后,只有我跟外公住在老宅。等我长大一些,外公才愿意跟我讲述我妈妈以前的事情。”
“那个混蛋家庭条件非常的不好,因为高考成绩不错,才捡漏在华市上大学,因此才认识了妈妈。”
“而当年的傅氏在华市早已打
出了名气,华市大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妈妈是傅家人,多的是人追捧。但不知道那个混蛋用了什么诡计,竟然能让妈妈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傅景煜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并不像他平常的嗓音,听起来反而有些异常的冰冷森寒。
“后来外公查了妈妈的卡才知道,原来当年那个混蛋的学费都是妈妈交的,甚至连二人出去约会,那个畜生也没有花过一分钱!”
曲翩然抿了抿唇,放在床上的手也无意识的攥紧了被子。
“若是这男的真心爱我们的妈妈也就算了,但是这个畜生从一开始接近她就带着目的来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妈妈沦陷。”
说完这一段话后,傅景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看上的从来不是妈妈,只是她背后的傅氏罢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这样的爱情,竟然真的让妈妈信了那么多年,直到发现那个畜生在外面有了一个孩子。”
曲翩然听完后,眉心死死拧在一起,“那他最后怎么会进傅家的门?”
既然外公知道他这么多混蛋事,怎么还会让他入赘。
听到这句话,傅景煜目光忽然凌厉而愤怒,“因为
妈妈怀孕了。”
“当初外公曾暗中调查过,发现这个人在老家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
“所以后来妈妈跟外公说要结婚时,被外公非常严厉地制止,甚至把妈妈的卡都冻结了,不准他们再来往。”
傅景煜叹了口气,摇头:“可惜,没有关住妈妈,她最后还是偷偷跑出去,跟那个混蛋在一起。因为身上没钱,妈妈甚至还在外面打工。”
“而那个混蛋呢!他天天躺在家里,等着妈妈赚钱,还等着她伺候!”
“等到外公再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她已经大着肚子,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那个畜生。最后外公怕妈妈在外面受苦,才勉强同意让他入赘。”
听完整个故事,曲翩然复杂的看向照片中的女人,明明两张照片中的相貌看着没有太大变化,但周身气质却是全然不同的。
傅景煜还未从悲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想起他曾经看过的资料,转而对她说:“翩然,我希望你未来能过得幸福。”
曲翩然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先生,小姐,楼下的宴席已经摆好,可以入座了。”
“知道了,这就下去。”
二人收拾好情
绪,这才一同从母亲的房间离开。
餐厅里一群人围着餐桌,都还没有落座,见到两人从楼上下来,傅承岩才招呼着说:“阿煜,小然,快过来坐下。”
一家人围坐,由于傅长策不在,主位便空了出来。
傅景煜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后,自然而然地跟曲翩然的交换。
“谢谢。”她低声说。
大伯一家向来秉持的是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一家人在餐桌上都很少讲话,所以只有二叔一直在活跃气氛。
“酒也给大家倒好了,不如我们一起举杯,庆祝我们小侄女回家。”
说完,傅承岩举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就准备走到曲翩然面前,跟她碰杯。
曲翩然就算再不懂,也知道不能让长辈这样过来敬酒,于是她也端起酒杯,起身迎接,“您坐着,应该我来敬您才是。”
兰枝嗔怪:“都说了是大家一起敬酒,你怎么还一个人跑过去了。”
“我这不是想快点迎接翩然回家吗。”
最终傅承岩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没再做出这种长幼无序的事情。
一家人举起高脚杯,说着欢迎翩然回家的祝福词,远远看去竟然也是其乐融融。
见大家都在安
静用餐,二叔继续说道:“翩然以后是打算在华市住下,还是?”
曲翩然慢慢放下手中的餐具,看了一眼傅景煜,“都有可能吧,目前没有想好。”
“要是在华市发展的话,二叔也能帮你一把。景市毕竟不是傅家的根基地,没那么容易把手伸过去的。”
闻言曲翩然勾起唇角,笑道:“在哪里发展对我来说都一样。”
言外之意十分明显,她不需要傅承岩的帮助。
兰枝立马出来唱红脸,“人家翩然是做设计师的,你别打乱人家的计划。”
傅承岩顺着台阶下来,连连称是。
等大家面前的餐用得差不多了,众人准备离席时,却听一旁的傅承岩再次开口。
这一次,话题并不是朝着曲翩然,还是朝着傅景煜。
“阿煜,你看,你外公也走了有几天了,咱们是不是该商议一下遗产的分配问题了。”
话音刚落,一桌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傅景煜身上。
傅景煜懒倦地靠在檀木椅上,双瞳却漆黑如夜,宛如化不开的浓墨,氤氲着薄凉寒意,叫人脊柱发冷。
他的目光看向傅承岩时,后者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思全部被看穿。
“二叔似乎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