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有约了，你帮我跟穆臣说一声我去不了。”
蒋元柏皱眉：“什么约？”
陈幺抬眼看他：“陪金主大人上床解锁新姿势， 怎么， 你还想要听更详细些的？”
英俊的面孔瞬间扭曲：“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知羞就活不下去了， 男欢女爱又不是罪过。”陈幺看了下时间， “我先走了，穆臣不会生气，你放心， 台面上应酬的事儿你擅长，我相信你呀。”
最后那个呀字的尾音拖的又软又甜，蒋元柏从尾椎骨开始酥麻起来，他赶陈幺走：“走走走快点走， 别让我看着你，看着就烦。”
陈幺就很乖地站起来拿起包包，临走前还给了蒋元柏一个wink， 蒋元柏面无表情地看她走，等到只剩下一个人， 才伸手轻轻拍了拍心口。
真要命。
根本就没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这时候蒋元柏就是真的佩服起李总来了，要么说人家是老板他是打工的呢， 对着陈幺这样的绝色都能铁石心肠， 到底跟自己不一样——没见识过李总在陈幺面前什么样子的蒋哥如是想。
虽然答应了要跟林生共进晚餐，但陈幺可没打算提前到， 过去跟李总刚在一起的时候她特别有时间观点， 现在都开始迟到了， 看男人对你够不够容忍，基本上就能确定你在他心里的位置。而她迟到——难道不是理所当然么？
她特地换了衣服，可能是以前没机会的原因，陈幺很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想讨她欢心的话，各大品牌最新季的裙子给她来一系列就行了，特别容易讨好，但今天见林生，她却破天荒的没穿裙子。
陈幺才二十一岁。
但她给人的感觉却一点都不青涩幼稚，说她风情万种都不为过，小女生娇俏可爱的一面反而很少见。因此回去后陈幺换了身装束，白T恤背带裤球鞋鸭舌帽，走在路上只觉得这姑娘盘顺条靓腰细腿长特别好看，可谁也不会把她跟陈幺联想在一起。因为穿的太嫩，林生差点儿没认出来。
他本来要亲自去接陈幺，可她似乎并不想让他知道她的住址——虽然他早就知道了。但作为一个绅士宽容的年长男性，林生当然也不会强迫陈幺。他给了陈幺地址，就在包房等她。本来约的时间是七点，可现在已经八点十五了，她还是没有来。
林生还没生气，他的下属反倒有些愤愤不平，林先生是多么尊贵的人，什么时候有人敢让他这样等？
“先生，我去看看陈小姐为什么还没到。”
林生抬手示意他停下，没有丝毫不耐烦，悠哉道：“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可是先生——”这也太委屈您了！
“你还年轻，不懂情趣。”林生吐出一个烟圈，雪茄的味道缓缓弥漫，抽烟的男人别有一种魅力，“小姑娘总是这样，我又不是青涩的小子，难道这点时间都等不起？”
他很乐意等。
付出的越多，得到的时候才会觉得这果实越甜美。花钱买来的水果跟自己辛苦栽培的，吃到嘴里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眼角余光看到下属不以为然，已经四十七岁的林生轻笑，脾气倒也好，其实这要是他年轻那会儿，才懒得跟个手下说话，有这样自作主张的手下他是早就丢弃了，岁月沉淀，时间让他变成如今的林生，那是过去的林生无法比拟的。趁着陈幺还没来，林生难得起了兴趣跟人说说话，“说说你觉得陈小姐怎么样？”
下属犹豫了两秒：“您想听实话还是虚话？”
“你说呢？”
下属老老实实道：“漂亮，年轻。”
但也不过是个明星，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先生过去的情人不乏绝色，却也不见先生这么忍让，这个陈小姐又有什么过人之处？
“人呐，上了年纪，就喜欢美好的东西。男人也是，男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年轻的女人证明自己宝刀未老。”林生笑起来眼角略略有些皱纹，“我也不过是个凡人。”
金钱、权势，这些他都有了，可女人不是，他总是找不到称心的女人，这个容貌上够了，性子却差点儿，那个性子倒是不错，久了却又让他腻了，他不爱委屈自己，就像换衣服一样，没兴趣了就不留在身边，近几年上了年纪，对男女之事越发看得不重，如今已经有五六年光景身边没女人陪了。
偏偏这个时候陈幺就出现了。
假如她只是个花瓶，那倒无所谓，钱能买到就成，可她又不是。林生说看了陈幺全部的作品不是说假的，他很是迷恋电影里陈幺的风情，比起美艳妩媚的容妃，他更喜欢阴郁残酷的小丑。
一个花瓶能演出这样的角色？小姑娘看着天真，实则是只小狐狸。可小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老狐狸的魔掌。
她还不愿意做他的情人，这倒是没关系，时间跟钱，林生都有。他也不是那种对女人贞操有要求的人——自己都有过情人，凭什么要求自己的情人是处女呢？
下属年轻不懂，这种暧昧横生的游戏有多有趣。
林生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慢吞吞的不慌不忙，下属忍不住了又问：“可是……年轻的女人有很多，先生要是喜欢，再年轻的也不是没有。”
“你找得到她那么漂亮的？”林生抬眼问。
下属一时语塞，这倒真是难。
林生掐了雪茄，饮茶不说话，这时候包房的门被敲响，走进来的人让下属立刻警戒，林生却露出笑：“陈幺。”
鸭舌帽下是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林生没见过哪个女人的眼睛能生成这样，还有她眉心那颗小小的美人痣，显得她生动又活泼。林生的一生见过很多人脸上的痣，可就数陈幺最好看。
哪怕是花瓶，放着也赏心悦目，高级得很。
“抱歉我迟到了。”
说是这么说，脸上可是一点歉意的表情都没有，语气更是随意，林生道：“没关系，等你多久都应当。”
陈幺在他对面坐下，把头上的鸭舌帽拿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担忧地问：“是不是很乱？”
“不乱。”
陈幺从随身小包包里翻出一把梳子梳了梳，她的发质特别好，林生这样看着，便有种伸手去抚摸的冲动，想感受一下那长发是否如他想象中顺滑浓密。
“我没谢谢你帮我出气。”陈幺向前倾身，双手交扣在桌子上。
于是林生也学她的样子倾身，两人靠得很近，他问：“那有没有什么感谢呢？”
然后他听到理直气壮的两个字：“谢谢。”
林生顿时笑出声，他慢慢后仰坐好，“这个感谢我很喜欢。”
陈幺眨眨眼，林生便让身后的下属出去，下属不敢犹豫，陈幺来之前说的那几句话已经是他逾矩，这会儿被先生吩咐了，是一个字都不敢违抗，到了包房门口老老实实地站好，心底有些担心，谁知道这个陈幺是什么来历，又是不是包藏祸心？先生要是出了事，他怕是全家都要没命。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一点都不善良天真纯洁可爱。”女主角不都应该是个大好人么，视金钱如粪土还能原谅一切的那种——陈幺就跟这样的品质不沾边了，她觉得自己是典型的恶毒配角性格，小心眼记仇，还喜欢把得罪过自己的人往地上踩，一点亏都不肯吃。像林生这种阅尽千帆的成熟男人，应该更喜欢单纯到傻乎乎的少女才对。
能够任由他捏圆搓扁，随便一句话就会被奉为圣旨——陈幺一开始是想在林生面前做这样的女人的，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方案，只要林生想查，她跟陆峥李承泽之间的事儿能查的一清二楚，就看她跟了陆峥三年不仅没失身还带走了房子车子一大堆名牌和一大笔钱就知道，陈幺绝地不是什么单纯少女。
单纯少女听到包养两个字都会原地跳起来打爆金主狗头，哪有陈幺这样上杆子攀附的。
所以她干脆不装了。
林生比她遇到的任何人都老练，也比任何人都危险，一个不注意说不准就会露馅，陈幺不希望自己行错一步。
“善良天真纯洁可爱的女孩子，我不喜欢。”林生慢悠悠又拿起一根雪茄，在陈幺不赞同的目光中放下，“不喜欢我抽？”
“不喜欢在我面前抽，对我皮肤不好。”陈幺指了指自己水嫩嫩的小脸蛋，“二手烟有害我的健康。”
然后她狡黠的笑起来：“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抽两根，雪茄我还没试过呢。”
桃花眼亮晶晶地盯着林生手里的雪茄，他是不跟蒋元柏那种婆婆妈妈的唠叨，也不觉得女孩子就不能抽烟喝酒打架，就亲自点燃了送到陈幺嘴边，寡淡的面容在这一刻若隐若现，说不出的风流动人。
陈幺再一次感叹这个人幸亏长得这样一张脸，要是换成李承泽韩明烨那样的，怕不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