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查,一间屋子都不能放过!”
“是!”
外边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乃是孙府嫡长子孙博景及他的一众手下。
而门外看守之人早已被荀诩灭口,尸体堪堪被他丢在了另一间屋子,也就意味着,他同谈秋意迟早会被发现。
许是外面落雪的缘故,荀诩被谈秋意拉进来之时披霜戴雪,暖室处久了霜雪融化,整个人都氤氲着湿漉漉气息。这片潮湿在两人相贴中,复传递给了谈秋意,使她眸中也染了湿意,眼波下满是情动。
“快……快躲起来!”谈秋意倏而睁眼,从他唇齿间夺回自己的主权,退出来。
她独手推搡着荀诩,绯红面上一片惊慌,似是担心极了他一人难敌四手,未救着人,最后却同她一道落入危机。
门外剧烈震门之声反复响起,昭示着孙博景的人已是彻底发觉不对劲,选择直闯而入了。
他们眼下恐是已察觉守门之人的尸体。
“你快……唔!”
谈秋意后脑勺被他扣住,摁在了怀中。
门外阵阵脚步之声越来越近,仿佛能够听闻他们粗野喘气声。
来了,已至门扉处。
“唔唔唔!”谈秋意本就潮湿双眸似是急得欲哭,眼睑红到仿若描绘了朱砂,又经大师之手点水晕染开来。
瞧不出来,他也会有这样强势的一面。
谈秋意左手在荀诩的胸腔处锤得生疼,正欲放弃挣扎,不堪一握的腰肢被他猛地一拉。
“咣当!”一声,楼阁之门被人猛力打开,领头之人一双眸子满是邪佞贪婪,“这是英雄救美使到我这来了?”
他本以为会守株待兔,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闯入之人扣下。谁知,一双灰褐的吊梢眼环顾了一圈,竟是没发现一人。
“怪哉。”孙博景舔了舔上槽牙,面上青褐色胎记随着他一扯面皮而笑,无端生了诡秘之感。
而谈秋意经荀诩适才出乎意料的动作,正巧在孙博景等人闯进来的前一刻,与他双双滚落至层层帘帐之下的榻底。
他们在搜寻之人的视角盲区,唇舌抵死缠绵。
仙子,原是也会这般野?
谈秋意睁大眼,不可置信瞧着面前放大的朗月冷色俊脸,耳边是一阵黏连水声。
听闻孙博景等人的脚步声,行至榻前,荀诩终是肯放过她了。
谈秋意神色迷离,樱红的软舌被他允得发肿,她微微张开一点同样红肿甚至于将要滴血的唇,小半截香舌微露,竟是无力收回的模样。
榻下昏暗极了,可荀诩才知,原来自己的视力如此之好,好到他能瞧清楚谈秋意这般情景,魅惑到像是荒野狐仙。
一处床榻生生隔开两个世界。
“瞧瞧,我的美人跑了!”
外面的孙博景眸色癫狂,仰首张开双臂狂笑:“哈哈哈,真是好笑啊!头一次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不,不对……是被人救走。”
他说到最后,声音又渐低柔起来。
一众手下观着他那病态的面目,闻着他阴恻恻的嗓音,一个个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低头打量了番自己那高昂之处,孙博景忽而转头问向一人:“可我等不及了怎么办?山珍海味本应让我来尝第一口,怎么能是别人呢?”
被他盯着的人扑通跪了下来,将头面蜷缩在绒毯之上生怕叫他注意到,“奴这就去唤……”
“不必。”孙博景拒了他,身形一动,快步迈至门边扯开,抓着一女子满头秀发将之逮了进来,“棠素贴我心,今夜赏她。”
“啊!”棠素头皮被他扯得见了血,数根发丝崩断之声响起。她满面惊恐,本欲今夜来此探一探上京女官的惨状,不料反倒是自己吃了苦楚。
她被孙博景狠狠掼在了帘帐底下的床榻上,衣裙撕裂之声刺耳难听。
严冬的厚裳难免会扯不动,可孙博景像是失了理智,猩红着眼,指甲劈裂,血流如注亦是不管不顾。
原先跟随着他进来的手下,见状,无不通体生寒,哆哆嗦嗦一窝蜂出去了。
“少爷,饶了我吧……”
“棠素不是说过最是心悦我了嘛,怎得会让我饶了你,你又并未做错事……难道,你是嫌弃我?嫌我面目可憎,枉为男人?”
“该罚!”
一榻之隔。
谈秋意同荀诩仍旧身子紧贴,双双侧躺于榻底。闻着上方传来的阵阵动静,粗重喘息声和尖细隐忍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不堪入耳。
荀诩修长的手指捏着她后颈,给与一丝安慰。
谈秋意顿了下,埋在他肩窝处呼吸渐渐急促,像是神志不清一般,竟是用气声说道:“你可愿……与我试试?”
荀诩知她吸入的弥合欢彻底生了效,因着谈秋意揪着他喉结处衣领的素手,烫意惊人,隔着层布料烧灼人心。
她许是听着上方靡靡之声,又许是真饮酒壮了胆,不愿轻饶。
“你可想知晓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渴望吗?”
“不想知晓……渴望被满足的欢愉吗?”
恍惚间,荀诩萌生出一种,自己被她渡了弥合欢的错觉。
她像是忽而娇气起来,受不得绒毯上的灰尘,曲起一条细直长腿架在荀诩腿上。
如此一来,他们更是紧密相贴,不分你我。
接着谈秋意伸出一根凝白纤指,在荀诩茫然眸色中伸至他唇边,气息乱套:“亲亲它……可好?”
她的纤指触碰到了自己的嘴唇,探入缝隙轻触了他的齿关。
捏住她作乱的左臂细腕,荀诩面色骤冷,亦是用气音回道:“谈秋意,你可知后果?你可曾想过日后若是悔了怎么办?”
谈秋意双眸已是无法聚焦,气声断断续续:“无,无人在意……无人怜我,我知后果也绝不后悔,我……我想要你,我想你……要我。”
旋即她携着腾腾热气靠近,温热的湿濡感在他的唇角蔓延。
荀诩听清了自己理智彻底崩塌的声音,撼天动地。
他目光颤动,声音也有些沙哑:“谈秋意……”
不知多久,他执起她先前作乱的那根细指,放置自己浅色薄唇边,轻啄了下。随后细密的吻附上去,珍惜地从指尖吻至掌心。
青丝被汗意濡湿,几缕发丝贴在她脸侧,虚虚拢着之下白玉染尽红霞的媚颜。
一顶之隔的上方,哭吟之声混着洪荒猛兽的咆哮声,荒唐中坠入噩梦深渊。
可下方两人却是浑然不觉。
谈秋意被荀诩转过身子,拢在怀中,后背贴在他胸膛之上,底下垫着他宽大的月白鹤氅,幽暗狭窄的一方空间,暧昧缠绵气息同上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能感受到后有热意。
谈秋意并未说话,幽暗之中她褪去伪装,眸色清醒含笑,欲歪头端详荀诩隐忍的表情。
可始料未及,双眸被一宽大修长的手掌遮蔽了视线。
荀诩道:“不要看我。”
片刻,谈秋意颈项间喷洒一阵寒松冷雪气息,带着温热,细密的吻已是落至了这处。
在她未曾瞥清的身后,荀诩难耐隐忍,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微躬身子,悄悄同她拉了些距离。
往日的克己守礼深深植根于脑海,荀诩知晓今日他是失了态,好在沧州严寒,两人皆是穿得厚实,遂反应之处并不算如何明显。
两人相贴多久,这吻便是落了有多久。
不知是否是屋内的贡碳燃至最烈,满室热浪袭人,榻下隐匿二人皆是出了一身薄汗。
这人怎得比她中蛊还要反应大?又是缘何久久不见下一步?
她试探着轻喘气问:“你……不懂?”
倏地,荀诩狭长眼眸瞪大,眼睫之处的弧度圆润,竟是骇然到几近杏仁形貌。
“再问一遍,你不后悔?你识得我是谁?”他压紧牙关,闷哼之声压抑不住,从唇边泄露。
“不后悔,荀诩。”谈秋意还是侧目瞥向了他,瞧见他那双工笔画描就出来的眼眸,长而直的眼睫剧烈颤动,底下是从未见过的滔天欲|火。
她愉悦地听见他骤停后急促起来的呼吸。
遭她如此挑衅,荀诩报复心起,吮咬她颈侧细嫩肤肉,一掌控住她身子,惹得谈秋意慌乱之下脱手而出,伸入他墨发间按住了他。
荀诩修眉一挑,便抓住她的左腕往上一提,翻身压在她之上,犹记避开她右手,将她独手扣在青丝上方,大肆撬开她的齿关与她早已在先前便被吮出靡靡之色的唇舌纠缠起来。
“唔……”体内升腾起的热浪,谈秋意说不清是喜还是不喜,只知身体此刻仿佛不再受控,撩人轻吟泄出。
可她眸光仍旧大胆滑落至方才松手之处,随即不那么明显的上挑眼尾扬得荡人心神,“你……难受了。”
她抬膝向上,满意听闻上方之人再度闷哼出声,那一声愉悦而又痛楚,落在她耳边自是好听极了。
一滴汗珠从他鬓角滑落至谈秋意朱色微肿的唇珠上。
她当着他不算清醒的欲目中,伸出猩红的舌尖,将之一卷入内。
荀诩大脑一片空白,嗡鸣作响,俯身以唇去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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