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面积广,乐茕茕拉着宁西顾东绕西拐去她停车的地方要经过三条路,走上七八百米。
一路上有不少学生路人,她没戴墨镜,也没戴口罩,虽然现在的天气并不热,但她还是戴了一把遮阳伞。
宁西顾站她左边,右手牵着她,左手撑伞。
乐茕茕一低头,看见他们俩的影子,被遮阳伞融接成一整块。
走到一条树荫郁郁的小路上。
乐茕茕让宁西顾收起伞。
路过的人时有回头,乐茕茕也不知道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宁西顾。
即便她知道路人并无恶意,可她还是先心虚起来。
大抵是因为她抱着不纯洁的目的。总觉得自己是在拐带纯良男大学生。
没错。
她打算今天晚上趁着气氛好,把宁西顾给推了。她要把宁西顾送给自己当二十五岁生日礼物。
走一段路。
宁西顾见她从宿舍出来以后一直没说话,以为她是害羞腼腆,主动开口安抚她说:“姐姐你不用不好意思的,你看上去也就十九二十,别人肯定都当你是女学生。”
乐茕茕紧张地说:“我不是紧张这个。”
一转头,看向宁西顾,正好有一束穿过树叶间隙的光落在宁西顾的眼眸中,把他的眼睛照得像是剔透无瑕的宝石一样,干净而无邪念,宁西顾想用眼神在问:那是为什么?
很是担忧她的模样,又像是一只全身心信任主人的大狗狗。
乐茕茕不由地惭愧,她哪好意思把自己坏水告诉宁西顾,只对上一个眼神,就很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宁西顾边走边说:“我好开心哦,姐姐,你居然当众承认我了。”
“我本来还想过说不定到你不要我为止,你都不会告诉别人我是你的男朋友,你好像觉得难以启齿。”
他当然感觉到了乐茕茕的想法,故意这么说的,刺激她一下罢了。
乐茕茕被他说中,没敢回头。
只是更愧疚了。
宁西顾这样说,就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对我不认真,可我对你是认真的。
乐茕茕说:“走在路上不要说这些,我们先去开车。”
上了车。
乐茕茕坐在副驾驶,看着前方。
但宁西顾身上刚洗完澡以后清爽的香气若有似无地传过来,与她身上的香水味缠在一起,她嗅觉敏锐才闻到。
她闲着没事分辨了一下,是柠檬味,基础款的香味,但她不觉得廉价,反而觉得比任何昂贵的男士古龙水都要更好闻,是干干净净、还带着学生气的味道。
她看到宁西顾握在方向盘上的手。
宁西顾生一双极好看的手,手指很长,但又骨节分明,连指甲都很漂亮,她觉得可以去做男性手模了,用这双手来展示商品,一定会有很多消费者愿意打开他们的钱包。
她记得自己在见宁西顾第一次时,就抓着他的手,在其手心写下邮箱地址。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呢?
她也记不清了。
到了餐厅。
先吃蛋糕。
乐茕茕笑嘻嘻地问:“这真是你亲手做的啊?”
宁西顾点头:“是啊,我第一次为别人做生日蛋糕。我以前就没给别人做过蛋糕。”
换成半年前,宁西顾压根没法想象自己会做这种事,甚至于给人做饭、做家务,都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地就为乐茕茕做了。
他也不觉得卑微麻烦,还乐在其中。
乐茕茕笑着感谢他:“谢谢小清高。”
不,最无法想象的是他居然会这样快乐地为一个女人庆祝生日。
宁西顾在蛋糕上插好蜡烛,说:“许愿吧。”
乐茕茕把手机递给他:“帮我拍照,记得拍得美一点哦。”
乐茕茕双手交错握拳,抵在下巴上,闭上眼睛,橘色朦胧的壁灯像是柔柔的薄纱披在她身上,微弱的烛光静静照在她脸庞,她的神情一下子安宁下来。
“咔嚓。”
宁西顾拍下照片。
他看着乐茕茕,只觉得落在乐茕茕身上的光都显得更温柔可爱,让他心都快化了。
他想,这女人果然是不说话的时候最惹人怜爱。
宁西顾真想知道她许的是什么愿望。
但猜猜估计会是赚钱啊变美之类的,她有时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女孩子。
乐茕茕睁开眼睛,对上宁西顾揣摩的目光,粲然一笑:“看着干嘛?在用读心术啊?”
“你是不是在猜我许什么愿望啊?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希望我来年能够快乐。”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宁西顾将信将疑。
乐茕茕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真假难辨地说:“我还许愿,能让我的小宁也像我一样快乐。”
宁西顾怔了下,就算知道乐茕茕可能在说假话,他还是怦然心动了,觉得烦恼讨厌,又一下子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乐茕茕已经利索地用叉子叉了一个草莓,递到宁西顾的嘴边:“喏,第一个给你尝。”
宁西顾张嘴吃下草莓,乐茕茕不嫌弃地用同个叉子也给自己叉了一个吃,她惊喜地说:“唔,真好吃。”
然后原地给宁西顾表演了一个做作的“美食节目录制”,用词夸张地把宁西顾做的蛋糕给夸了一顿,把宁西顾逗得又无语又好笑。
吃完蛋糕吃大餐,乐茕茕点了一瓶香槟。
乐茕茕问:“你喝吗?”
宁西顾犹豫了下,说:“我也喝酒的话,回去的时候谁开车呢?”
乐茕茕说:“打车嘛。”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宁西顾还是答应了乐茕茕的邀请,喝了酒。
没喝太多,怕自己倒了,他还得照顾乐茕茕呢。
乐茕茕心想:喝酒好,酒壮怂人胆。
但她酒量实在太好,所以还是很清醒,连脸都没红,以前乐茕茕一直为自己酒量好这点而骄傲,今天却有点懊恼,为什么她那么能喝?
吃完饭才八点多。
乐茕茕拉着宁西顾继续去酒吧喝酒。
去的就是他们相逢的那个酒吧。
乐茕茕喝酒、跳舞,嗨极了,宁西顾在一旁一本正经地守着她。
乐茕茕还把他拉到舞池去一起跳舞。
她借着酒劲还挺放飞自我,宁西顾一脸困扰地看着她,没有旖旎,就是在看酒疯子,时不时地劝她两句:“姐姐喝够了吗?……我?我不喝了。”
这让乐茕茕有点来气。
她本来是希望宁西顾识情趣一些,主动表现点意思出来,起码受她的勾/引一下吧?然后她再顺水推舟。
可今天的宁西顾无比绅士,连在舞池里被她挂在身上跳舞时,手都只敢规规矩矩地放在她后腰。
在酒吧泡了四个小时,也没点气氛,乐茕茕干脆回家去了。
宁西顾一路上都在疑惑,他又哪里惹乐美丽女士生气了?想也想不通。
他把乐茕茕送回家。
宁西顾站玄关:“姐姐,那我回去了。”
乐茕茕回过头,任性娇气地说:“站住,过来陪我继续喝。”
宁西顾只好乖乖地进屋,乐茕茕去卸妆,换上一身宽松的长t恤和运动短裤,出来到客厅,又拎了一扎啤酒过来放在茶几上,在地毯上盘腿坐下,对宁西顾招招手。
宁西顾陪她继续喝,迷惑地问:“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你可以和我说啊。”
乐茕茕踹了他一脚:“就是因为你不开心。”
宁西顾:“?”
乐茕茕靠在茶几,双手捧着自己因为酒精而发烫通红的脸颊,困扰地盯着宁西顾,像是看着一块美味却不知道从何下口的糕点。
她忽地意味深长地问:“你就不知道送我点别的礼物吗?”
宁西顾愣了下:“是你点名要蛋糕的啊,你还想要什么?我改天给你补上。”
乐茕茕被他清澈宠溺的目光望着,心中恼火:“一开始你那么聪明,怎么最近越来越傻了呢?”
宁西顾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但他被乐茕茕戏弄过太多回了,反而不敢去确认。
他现在连往乐茕茕脖子以下看都不敢,她好像没穿内/衣。
正想入非非。
乐茕茕站起来,去开了个音乐,是古典乐。
宁西顾听见她说:“我们来跳舞吧,你带我跳舞。”
乐茕茕光着脚,在他怀里,显得更娇小了,她本来就喝醉酒,跳得一堆错,三步就踩他两下,但是不疼,他觉得像是被猫猫踩到一样,把他萌到了。
乐茕茕晕乎乎地靠在他的怀里,被他抱着慢悠悠地转圈,像是要睡着了,又乖巧安静下来。
她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还敢很不要脸地跟我说:‘你要不要使用我?’,现在怎么反而越来越纯情了啊?”
宁西顾叹气:“你不要老是翻我的黑历史出来啊。”
乐茕茕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仰起红扑扑的脸,无比纯情地说:“亲一下。”
宁西顾乖乖低头亲这个酒疯子,乐茕茕搂着他的脖子,亲了还要亲,直把宁西顾也亲得脸红了。
宁西顾被她亲得有几分情动,低头看着她,还想继续亲她。
乐茕茕却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一样,飞快地低下头把脸埋在他怀里,又不作声了。
微妙地拉开距离。
却又没逃远。
宁西顾只得再次拿捏起绅士的尺度,闷声说:“乐美丽,你把手放开,我回去了。”
乐茕茕又不肯放开手。
宁西顾被她折磨得就只剩一丝意志了:“你想怎么样呢?你别不把我当成男人。”
乐茕茕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双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几分沮丧地说:“我不知道。”
宁西顾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喝醉酒以后情绪起伏就是很大。
乐茕茕隐约感觉到自己现在变得很奇怪,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失去了判断力,也无法控制自己,她一忽儿好胆大,一会儿又好胆小。
现在她就又变得胆小了,每次都是这样,她对自己很失望地说:“我是想睡你……”
“我知道这种事是很平常的需求,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也支持坦然正直地面对yuwang,但我好像……好像比我自己想的要更保守,这让我觉得自己很胆小,我为自己感到羞耻。”
“我真是个胆小鬼。”乐茕茕想起自己前几次不成功的x经历,竟然觉得委屈起来,又想到自己骗姐妹,她吸吸鼻子,“而且是个爱骗人的胆小鬼。”
宁西顾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把乐茕茕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亲了下乐茕茕的脸蛋,看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乐茕茕被气到了:“你笑什么啊?你别笑了你再笑我亲你了啊。”
宁西顾笑够了,敛起笑意,板着脸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一直挺嫌弃我的……就算你嫌弃我年纪小觉得丢人,可你现在已经让很多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啊,现在嫌弃已经晚了。而且我已经成年了,就算我们真的发生关系,也没有任何道德问题,你不必在内心谴责自己。”
乐茕茕脑子不清,隐约觉得宁西顾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是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他难以启齿:“就是,我真的是处男,我没有经验……我怕、我怕弄疼你。”
真是奇了怪了。
宁西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可他不管心里是怎样想的,真做出来了,就忍不住去珍惜这个女人。
他想,一定是因为他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乐茕茕被宁西顾深情的目光专注地望着,心怦怦跳,一下子作为姐姐的自尊心又膨胀起来,稀里糊涂地说:“那、那我教你吧……”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