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振臂飞出的数只拳大球体,带着火星点点铛铛作响的敲击在,那些官军仓促举起的大小护牌上,又微微弹跳起来;突然就凌空炸开一蓬蓬的灰烟和暗红火光。
刹那间在人群头上爆和迸溅开火药、钢铁的力量,在将努力遮挡的护牌震裂扯碎的同时,也裹带着气浪和四散碎片,将他们兜头盖脑的给笼罩进去,又在哀呼惨叫声中相继贯穿、打倒一大片。
这一刻,无论是接连爆裂的死伤累累之下,已然缺陷进去一大块的守军,还是因为靠的太近被碎屑和尘土波及,而变成灰头土脸的太平士卒们,仿若是被这近在咫尺的威力给惊呆和失声了。
“杀。。”
未尝想到火器这么好用的周本,也毫不犹豫持牌当先撞进了爆裂开来的烟团中;踩着那些正在地上蠕动嚎叫的伤兵,而挥刀砍倒迷梦未散的刺鼻烟雾之中,最近一个还能站立的身形。
当他不知道挥斩了多少次,而冲破了笼罩的烟雾和左近无所不在的敌人,眼前豁然一空的出现在了门楼的另一端,却现已经没有人能够在阻挡自己了。
“擒虎郎君威武。。”
随着身后紧跟而来的太平军士卒们狂热的叫喊声,就只剩下一条用守军残断尸体所铺陈而来的狭长血路;而其他残余的守军也失去了斗志和士气,变成了竞相奔逃在不远处城梯和过道、门洞内的仓皇行迹。
这时候,远处城头上的叫喊声也变得更近了一些;周本被血色沾染的面庞上,也不由再度露出某种焦急的颜色来;而一把推开要给他继续裹缠伤处的士卒;继续捉刀挺身向前大步而去。
因为通过方才亲身经历的战斗,他隐隐然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大概事情;随着太平军中这些火器之属的运用娴熟,只怕过往须得仰仗将士果勇强力和猛打猛冲的战事,要生巨大的转变和异数了。
“小心埋伏。。”
“贼子尔敢。。”
“好个狠茬子。。”
这时候抢先冲进门洞夺取关闸的十几名太平士卒,突然就在惨叫和怒吼声中相继狼狈不已的退走了出来求援道;随后,不让人后的周本就见到这个威胁和异数。
就在粗大门栅转轴机关的横杆边上,一名生得魁梧粗壮形如铁塔的军将,身披乌锤甲头罩铁銮兜,手持两支八棱熟铜鞭,已然有好几被打得肢体摧折的尸体七扭八歪倒在脚下。
“某家项无恨,那个狗头再来送死”
对方用震耳欲聋的声音怒吼着,竟然离开了把守的机关而主动挥杀上前来。
只见他信手一挥动之间,就一名靠最近的太平士卒挡格兵器齐根折断,连人一起就像是被拍开的累赘一般的甩脱装在石壁墙上,滑落下去后口冒血水的再也起不来了。
然而,还未等周本自持过人勇力而主动上前拦住,先行几个圆滚滚冒烟气的球体就先行兜头砸向对方;又被毫不迟疑挥动的铜鞭行云流水一般接二连三的抽打的粉碎。
只是还没等狞笑着不明所以的对方,抹了抹泼撒在身上面上的粉末,就被一个火把重新丢到了脚下;刹那间从头大脚的敌将就变成一个惨烈嘶号的熊熊火人。
片刻之后,周本就只能看着慌不择路一头撞出门户去,又在曲折回转的城楼内阶梯跌滚而下,最终不再动弹的焦黑尸体,底下还有守军隐约在叫喊着什么:
“项老虎死了。。”
“襄州虎没了。。”
周本闻声不由暗自苦笑了下,自己难道真的和老虎命中犯冲么;然而心中愈心情复杂的感叹起来。
若是这种雷火具动的手段在太平军中推及开来,那天下还有什么英雄豪杰的武勇和彪悍,又能够轻易折当之呢。只怕是日后气短折腰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动作丝毫不停的一边使人升起门栅和内闸,一边引兵继续缘着梯道向下冲杀而去。至少眼下还是自己之辈尚有许多用武之地的时候,又怎么不奋力抓住这战登城的机会呢。
因此当下到城梯的下半截时,眼见得在门内一名官军将校的努力呼喝和鼓舞下,那些溃乱而走的官兵再度聚集起来的趋向;不由心中急切不待到底就自阶梯上一跃而下。
刹那间他抵撑着手中的团排,仿若是神兵天降似的撞倒在这名将校身上。虽然落地之后的周本身上,粗粗困扎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而血迹淡开,但是这被压撞的将校也是整个胸膛都瘪了下去,再无气息了。
而周旁聚起来的守军,更是被满身鲜血淋漓的周本汹然气势所震慑,竟然是丢下各种用来封门的器械和刀枪,就此怪叫着纷纷逃散而去了。
周本这一刻才骤然松了一口气,而扶牌跌坐在那句被压瘪而死不瞑目的的尸体上。他可是从城下杀到了城上,又从城墙一头杀到另头,再从门楼一路一鼓作气的厮杀下来。如此接二连三的奋战和爆下来,饶是他以勇力自居,也是不免要精疲力尽了。
与此同时,受到鼓舞而争相追随着他脚步的士卒们,也随之纷纷跳落下来;虽然时不时有人跌倒或是摔滚在地上,但是又龇牙咧嘴的纷纷爬起来,开始清理那些堆积在门内甬道的障碍和杂物。
在他们努力之下的转眼之间,被淤塞起来的城门就被打开了一条缝隙。而在城池另一端的城墙上,亦是再度响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吆喝声。
“王都尉。。”
“王铁枪。。。”
“打不倒的王铁枪。。”
显然是负责另一个城门的跳荡都尉王子明也率部攻入城内了。这也让周本的心思再度有些躁动起来。
相比之下,正站在西中门內一堆尸体中间的归义校尉闵勖及其麾下,则要表现更加低调得多。
即没有人给他呐喊助威也没有人替他摇旗呐喊,只有周旁沉闷而单调的厮杀和低吼声,此起彼伏在城墙上下的各一个角落和空间内。
而作为副手的邓处纳亦是手挽一张铁臂大弓,在他时不时拨弦放射的嗡声之间,箭连珠的穿透厮杀敌我的间隙,而将一名又一名表现顽强或是格外凶悍的守兵,于险而又险之际贯倒和击杀当场。
然而谁人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最先进入城内的,居然会是负责全面虚张声势佯攻的葛从周所部。事实上,就连葛从周自己都觉得很是意外。
因为,他只是让人推着大排掩护下,以成捆压实的柴草和袋装的覆土,填平了城南右门外两道支流构成的护城壕。然后用射生队的弩箭阵列和竿,逐步递进密集轰打攒击了城头;并排列好相应冲车和撞架(仓促打造拼接出来虚有其表的样子货),以为佯攻的准备。
结果未见到城头上多少反击的动静,反而是城门自内而外的打开了来,冲出一群衣甲凌乱血迹斑斑的官兵;然后就这么高声叫喊着跪倒了一地。
“饶命啊。。”
“天见可怜。。”
“我等愿降。。”
“求求给条活路啊。。”
于是,大为错愕之下的葛从周也当机立断。让原本穿着民夫的号服而预伏在阵前,负责阻击敌势和以防万一的奇兵队(预备队),就地转成负责试探性贡入城门的强袭侦察队。
结果负责带队的跳荡别将林铭轻易就杀穿了瓮城,又冲出了第二道内门和栏栅所在,才与内城方向仓促赶来支援的另一只杂色守军,迎头遭遇又当场撕杀成一团。
结果,未尝等到葛从周亲率的更多后续援应,攀上了城头又占据了瓮城中的各处要害;却现这支来援的守军已然被林铭所部两团选锋健儿,给一鼓作气的击垮、溃逃了。
于是,几乎是在太平军起攻击的半天之后,接二连三相继被突破四处城防的襄阳城中,也不可避免的迎来了它笼罩在烟火和嘶吼声中的最终沦陷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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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千多里之外的长安城中,也迎来了易主之后充满某种紧张而微妙气氛的第十一天。
而全身披挂齐整,锦绣罩袍朱老三,此时正是有些紧张和忐忑不安的绷紧着身子,缓缓带着小队扈从行进在足有里宽的朱雀大街上。
他亲眼目睹着沿途富丽堂皇、林立次比的宅邸建筑连云;以及长街尽头高墙阙楼背后,仅仅露出一角就宏伟壮阔的让人震撼不已的宫殿群落,心中却是百味翻沉而深有所感。
义军大伙儿风雨中来、刀山箭雨中去,踩着许多人的尸骨从尸山血海里艰辛无比的趟过来,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当初若是跟了大兄那儿去了,只怕就没有这种际遇和见闻了吧。
“这就是圣上才能走的御道啊,想不到俺这辈子也有这个机会受用上了。。”
而满脸如好奇宝宝一般又眼睛几乎转动不过来的头目苏拉,也在啧啧赞叹声中骑着大骡子紧随其后,又在白净光整的天街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粪蛋来。
然而,他随后就见到沿途某处的路口街道中,有身穿锦袍头箍黄帛的义军士卒,正押解着成群结队衣衫华贵的男女老幼,哭哭啼啼的在推搡和吆喝声中当街蹒跚而过。
又有许多衣裳粗陋的小民百姓,毫不避嫌和畏惧的紧随其后的亦步亦趋围观之;出一阵有一阵的哄闹声来;更有好些衣不蔽体沾满尘泥的孩童小二,像是呼啸而聚的雀儿一般,兜揽在前后唱着不知名的歌子和俚语。
“雀儿迢迢,来食官黍,堂老,堂老,今莫腐草。。”
“白犬、白犬,逐绮户。黑汉、黑汉,骑朱床。。”
“一支著、两头朱,五六月,尽化蛆。。”
他们正在听得意犹未尽之间,他们这一行人就被人给从长街上拦了下来,而这时还距离远处的宫城尚有老远的距离。
“前来参拜王上的一应将属官吏人等,到这儿就得下马换乘而行了,还请朱镇守见谅,这是孟大尹定下的规矩。。”
验过了相应的身牌和印信之后,拦阻他们巡官才多解释了一句道。
“这位孟大尹,难不成就是原本左军使么。。”
朱老三有些惊讶的对身后努了努嘴,苏拉顿时心领神会的从囊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塞在了对方的手中道。
“还请这位兄弟喝口茶水才是。。”
“左军使乃是因为前些日子的进言深得黄王之心,又在抓捕外逃朝臣官吏之事有大功,如今正是荣宠更胜之期啊。。”
不动声色在袖带中收纳了好处的巡官,也知无不言详细解释道
“当下就官拜京兆尹兼诸门巡防大使啊,如今这城中除了掌总的尚总管之外,这无数街坊市里,也便就是孟大尹说了算数了”
其实说起来类似五姓七望的投机手段,在近代到现在也不是不乏其人;改开后很多涌现出来的所谓的海外关系莫不是如此;当然了,曾经作为k余孽或是汉奸后代的某些人,往往是利用统战的旗号,打着爱国华侨的身份变相的衣锦还乡。
然后,再利用早年统战政策的漏洞和某些人的好大喜功,堂而皇之的进入政协和其他组织,以投资为掩护用各种出书和影视作品,开始为自己的罪行难清或是血债累累的先人,各种涂脂抹粉的洗白和翻案,
比如早年突然在网上冒出来的一大批真假难分的被忽略和迫害的抗战老兵;多少年过去了你可知道的真相之类;乃至身为四大家族出身,却在美国穷困潦倒的财政部长后人的段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