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露看后,信上并没有她想看到的内容,很失望难过。
“这封信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森是个为别人着想的人,眼看自己去前线打仗,生死由不得他,当然要写下家书,安排好一切。”
“字面上是你所说的意思,但你要结合前面信件内容再看。”包子解释道。
“除了这封信,你还看到什么了?”晓露追问。
“男女之间能写什么呢?不过都是你外婆写的,好像没有寄出去,内容满是抱怨,你的呢,发现什么没有?”
“我这后面和你所看差不多,也是抱怨的多,还没有看完......”晓露无奈道。
“没想到你外婆如此痴情,写得信也文绉绉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懂。”
包子调侃道,晓露瞪了他一眼,还有心情开玩笑。
晓露此刻无心再把后面的内容看完,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包子以为是他刚才几句玩笑惹的,就道:
“别这样了,我的错,至少可以证明他们没有在一起过,更不是什么亲缘关系。”
晓露拿起两本日记,举到包子的眼前,“可他们有恋情,看看,这厚厚的两本,写了好几年,上面满是我外婆对他的感情,森当年随手带回家一包吃的东西,外婆都能开心几天......”晓露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接近哽咽。
“我倒是觉得是你外婆一厢情愿而已,森回应过她的感情没有?要是森对她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她就不会写这么多抱怨的话了。”包子极力解释道。
晓露听完,双眼在失神,没再说话。
包子接着道,“你看看这些信全是你外婆写的,那时森还没有打仗,她并没有寄出去,到后面满是抱怨,跟林黛玉似的,她为什么不寄,肯定有原因,再加上笔记里写的都是哀怨;你想,一个有正常思维的女孩子会这样整天为情所困吗?所以可以断定你外婆的思想有问题。”
包子说完,把信扔给了晓露,让她仔细看看里面的内容,没直接说她外婆脑子有问题是给晓露面子了。
“看出来森并不喜欢她,背负着国仇家恨,还要照顾她的情绪没有直接拒绝,她才会这样,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的人这么洒脱,不开心就去买醉,或者重新一段感情,她只能写下来发泄。”
包子的话铿锵有力,把晓露说教了番,他给出了另一层解释,晓露想了想也不无道理。
拿着手里一封封信,她不想再去看了,看也解决不了什么,森还是走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想想就很难过,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包子见此,心一下软了下来,安慰道,“别难过了,他会回来的,不辞而别可能一时想不明白,况且这些信他并没有看过,你曾说过,他是为别人着想的人,要是真不回来了,会把你安排好的。”
晓露抬眼看了看包子,他的话无疑给自己失落的心情打了一针强心剂,细细想来外婆是抑郁而终的,可能是想得而得不到,再加上以为当年的森已经死了吧,才导致她一生都过得不开心。
想到这,她想把剩下数页笔记全部看完,或许能知道森当年是怎么了,是否正如包子所说,对外婆并没有那个意思,而是外婆一厢情愿。
民国三十一年秋天的一则日记大致这样写道,
“你终于回来了,不是你的人,而是你死迅的电报,被围了三天三夜,弹尽粮绝选择跳崖,你连死都不愿见我,我想你一定还是在讨厌我,......现在伯母也病倒了,你让我独自一个人来面对,这或许是我的报应吧,如果两年前不逼你娶我,你也不会三番五次要求去云南参战,是我太任性害了你......”
这一段也确实验证了包子的话,从始至终就是外婆的一厢情愿,再看看后面,基本都是外婆的忏悔之言,和对谢瑞同的爱,想来森并没有看到后面,只看了前面就以为和外婆关系不一般,不敢面对晓露就选择了逃避。
厚厚两本日记,让晓露明白了一切,不光知道了森的过去,也让她了解了外婆的过去,两本笔记承载了她青春少女时期所有的情感,从情窦初开到为情所困、再到抱怨绝望,她把感情给了森的过去谢瑞同,带给外公的,带给妈妈和舅舅却是不幸,让他们体会了中年丧妻,幼年丧母的人生悲剧,难怪家人对外婆的印象都不深,遗言的忏悔也能找到缘由了。
晓露一下跪在了地板上,把包子吓了一跳,只见她匆匆收拾好外婆的这些遗物,又放进了铁盒子里,“这些我要带走,不能再放这里了,万一被舅舅看到就完了,他说过看森觉得面熟,一定是小时候无意间从这个盒子里见过,难怪外婆要私藏的这么隐蔽,就是怕家人看到她有过这么一段过去。”
包子很意外她的举动,不像刚来时伤心的模样,不过她伤心时的心情,和她外婆所述一样,不由心里一阵暗笑。
“这画怎么办?”包子指着一地的画框和散碎的玻璃说道。
晓露想了想,心里立马有了主意,“交给我表弟,是他让森住这里的,当时森第一次来时看到这里似曾相识,头痛的样子表弟也看过,就说是森头又痛了,能抓的东西都拿来发泄,至于他怎么跟舅舅解释就随他了。”
包子很佩服她,这种时候智商还能在线,就是坑了她表弟了,“如果你舅舅不听你表弟任何解释呢?”包子问道,晓露一时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办法,“管他呢,他是舅舅的宝贝儿子,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刚才还说她智商在线,怎么一下就变成零了,“再怎么宝贝,也不能这么破坏吧,这可是他爷爷奶奶的遗物,原则问题。”这一层晓露倒是没想到。
“看这些画也值点钱,要不赔点钱吧,我给你十万块钱,你再给你表弟,让他去交个差也就完事了。”包子说着掏出了手机准备转帐,晓露瞪大眼睛,包子突然这么关心替她解围,真不知道怎么去感谢他,
“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又不是我的钱,是森哥的钱。”包子说道。
晓露没想到包子在用森的钱做人情,正准备怼他,被包子制止了,“森哥说过这边的事全权交给我处理的,用我的名字办的卡没办法,再说也绑在他的手机上了......”晓露没听包子说完,就跑到了表弟的房间,拿来了森的手机。
包子见手机还在,一时懵了,道,“森哥走时没带手机吗?这里还剩好几千万呢,晓露,这下你发了,再加上那套别墅......”
“行了,别说了,......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带走就离开,是不是已经为我安排好了这一切?”晓露又一次伤心起来,包子很无语,觉得她太情绪化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可能看过这些以后就急匆匆走了,压根就没有去过那房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呢,好了,正事要紧,你自己转给你表弟吧,密码你知道,是你的生日。”
包子头都快大了,自从晓露和森好上以后,和之前的性格大相径庭,越来越感觉得到了她外婆的真传。
晓露虽然心里仍有余悸,迫在眉睫是把眼前的烂摊子解决好,打通了表弟的电话,把编好的说辞告诉了他,表弟一听很着急,说很快就过来。
在表弟来之前,包子帮助晓露处理好了一切,把铁盒子还有森留下的衣服悉数放进了包子的车里,等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解决铁盒子的事。
没多久表弟就来了,几天没见表弟,还是拄着拐杖。见到了包子顿时感觉异样,再看看晓露,也没说什么,而是想看看现场怎么回事。
“你男朋友呢?头痛怎么样了?”表弟看了一圈房间里被破坏的样子,突然问了一句。
晓露一时答不上来,包子担心晓露情绪不稳露馅了,就接了下茬,“好了就走了。”表弟瞟了包子一眼,转向问晓露,“这位是谁?”
“我是她同学!”包子立马又接了句,表弟又瞟了一眼,没再说话,一瘸一拐的又环视一下四周,在墙上一个方形的深洞前盯了一会儿,似有所思,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你男朋友没事就好,以后让他能不做那种工作,就别做了,万一哪一天连累到家人就不好了。”表弟说的话只有晓露能听懂,包子是一头雾水。
“他没事了,走了......”晓露终于说了句话。
“这个样子瞒我爸肯定是瞒不住的,只有说是被盗窃了,这里又属于历史遗产保护区,安全保卫是最好的,我爸也不会信......”
“给你20万,你自己解决吧,相信你会有很多方法。”包子明白表弟的意思,就打断了他。
晓露惊愕地看着包子,心想:刚才说好的是10万,现在怎么加到了20万,敢情不是自己的钱不可惜,可以随意这么狮子大张口做人情。也不方便方面阻止他,只有看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表弟也是惊到了,没想到眼前表姐的这位同学如此爽快,那么森一定不是普通特工这么简单了,如果再说得严重一点岂不是会给得更多?于是就道:
“不是钱的问题,这画是当年我爷爷的收藏,肯定是要修复的......”
“你有完没完,当初是你叫森来这里的,20万不少了,再说一句,一分都没有,看你怎么跟舅舅解释。”晓露实在听不下去表弟的阴阳怪调,就打断了他。
只见表弟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包子看了心里一阵暗笑。
表弟没办法,当初是他种的因,这个果也只能由自己来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