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艳阳,暑气腾腾。
江兰禧到达知仁堂的时候,便瞧见梁龚阳兴致勃勃地分发药汤,周围的百姓无不夸赞大睦未来的希望,而梁昭清就在知仁堂的门口看着她,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目光漠然的看着四周忙碌的人群。
“小姐,他们不是说不顺路吗?”
“袖银,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可。”江兰禧努力调整自己气恼的情绪,虽心生厌恶,但仍知分寸。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戏耍玩闹什么的对于他们不就是家常便饭,只是头疼与梁昭清的婚事到底该如何逃脱。
江兰禧从知仁堂的后院绕了进去,直奔那个危重的病患。病人已经被转移到后院房中,房间内弥漫着各种药材的味道,再加上一旁的烧火熬药,整个屋子乌烟瘴气好不难闻。
一个不大的房间里足足躺了十几个病人,知仁堂虽是个药馆,但确实不能容纳这么多的病人,能腾出一间收留患者已然是大夫善心。
江兰禧跨过层层阻碍来到危重的病患前,看着模样好似比昨日更加严重一些,呼吸已经微弱的快要捕捉不到,再不救治真的恐有性命之忧。
江兰禧打开药箱取出里面用来针灸的银针,令灸病人肺愈、心愈四穴各十壮,然后又细细写下所需药材,交给袖银道:“这是外公所改过的方子,不知我记得对不对,你先去抓来,然后我再细细磨成粉制成丹药给他服下,看看效果如何?”
袖银立刻脚踩双轮跑了出去,可是江兰禧等了许久都未等到袖银归来,只能前去馆内寻找身影。
到达馆内正听见袖银与人在争执什么,江兰禧上前后袖银立刻委屈的告状:“小姐,他们不给药材,上面好几样他们都撒谎没有。”
台前的小厮面露难色,“我们未曾撒谎,确实姑娘要的这几味药材眼下都十分稀缺,馆内确实没有啊!”
江兰禧拿过药包,细细察看小厮抓好的药材,里面唯独少了最贵的几种,可是此药缺了任意一种都会失了其效。
“昨日程大人刚搬来不少药材,为何今日就没有了?”
小厮神情躲闪的解释道:“进来病人日益增多,每天用药数量巨大,所以很快用完也在合理之中。还望姑娘理解,莫要为难我们这些小的。”
“你话中本身就到处毛病,又说稀缺,又说用完,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是说你们知仁堂技不如人,害怕我一个小姑娘赢下赌约,便做出这般无赖的模样吗?”
江兰禧的句句逼问令小厮哑口无言,只好去唤柳大夫出来。
柳大夫面带不悦,看着江兰禧的眸中带着恶意,“这些药材知仁堂本就没有剩余,你若不信大可搜去,只是已经那些已经为其他病人定好的药你不可动,不能为了一个救不活的人去耽误其他还有希望的病人!”
柳大夫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获得了周围一片群众的支持和叫好,矛头倒戈纷纷开始指责起江兰禧一个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不管百姓死活,拿药去救一个死人。
梁昭清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黑沉沉的眸子满是冷漠,尽管江兰禧是他点名要成婚的新娘,可是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感情。
啪!
一声脆响传来,周围的议论和指责声戛然而止,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药碗瓷片,纷纷散落在梁昭清的脚下。
“药碗不慎滑落!抱歉!”
梁昭清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恼怒,也没有烦躁,只是很平静的做出一副无辜模样,但恰巧制止了周围人对江兰禧的指责,然后便挪动着轮子转身离去。
江兰禧蹙眉,她不理解梁昭清此番何意,但是再向周围看去,刚刚那些指责自己的人皆都不在开口,开始做着各自的事情。
江兰禧不再与柳大夫纠缠,毕竟对方只是不想自己赢下这场赌约罢了。
江兰禧和袖银匆匆来到城北的另一家药馆,药馆上挂着的和君馆牌匾破破旧旧,踏进门槛里也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但是装着药材的墙柜却琳琅满目一目了然。
江兰禧对药馆内并没有多少病人感到奇怪,眼下正是病发高峰期,各个医馆都是人满为患,可是和君馆却显得人影单薄。
“请问抓药的人何在?”
听到声音后便从里面的隔间传来一声热情的回复:“稍等,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