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们的儿子。”李倜深吸一口气:“所以,阿婉,你若心里还有他,或许.....”
“回不去了....”沁婉握着有些出汗的手,沉声说:“你知道,我若是没了这身份,又拿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呢?”
“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回去了”
外面渐渐下起了细雨,沁婉伸手拉开帷幕,任冷风扑打过来,似乎这样子,才能感觉到真实的存在。
“那种如同浮萍一般的生活,离开了水就活不了,即使在水中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但你若不是爱他。你为何会想回来?”李倜告诉她:“太子并没有成婚,自从你死后,太子与太子妃的婚事就一拖再拖。”
“那有怎么样?”沁婉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的说:“没了她,还会有下一个贵女”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孩子过得怎么样罢了。”沁婉解释说。
李倜没在逼她,与其等她承认,不如太子主动一些。
这是他给太子最后一次机会,他想知道,在权利和挚爱面前,他这个太子殿下会如何选择?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要有取舍。
裴绻离开后,宋江珩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回想到刚才崔郡主给他的那一巴掌,宋江珩将怀里的那块手帕取了出来。
看了许久,放在脸颊上,似乎闻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味道。
他越来越怀疑崔揽月的身份了。
“殿下,查出来了。”
凌风走进屋里禀报。
“怎么说?”
“属下拿着崔郡主的画像特意去找了从钊城来的商贩。他们都说没见过这位郡主。”
“所以属下特意让人画了他们见到的郡主画像。”
说着,凌风就从怀里取出了画纸。
宋江珩看见画纸上的画像以后,手指顿时捏紧了起来。
他想知道当年她到底是怎么逃走的?
不知是想到什么,宋江珩双目通红的起身离开了书房。
凌风赶紧追上去。
“去魏王府。”
马车摇摇晃晃的驶着,就像太子殿下的心一样,忐忑不安。
她真的还活着,但她为什么不肯和自己相认?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如此恨自己?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魏王府门口。
凌风上去问话,然后说:“殿下,郡主不在府上,说是和李将军出府了。”
她会去哪里呢?
未等太子殿下回应,凌风就看见宋江珩行色匆匆的离开了马车。
“殿下.....”
季风拦住了凌风:“让太子殿下去吧,今日你不是也看见那位郡主了嘛。”
三月春寒料峭,汴京城区被雨雾笼罩着,城中河边,一对佳人站在桥头。
沁婉也不知道她为何到这里来了,只是二人走着走着就过来了。
微风吹拂,李倜给她披上了大氅。
“谢谢...”
沉默了一下,沁婉徒然说:“阿倜,其实你值得更好的女子,而不是我这样的。”
哽咽了一下,她说:“其实.....”
“我说了阿婉,你不必感觉愧疚,感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阿婉,其实你放不下他,你只是怨他,怨他曾经一次次的伤害了你....”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也是同样的道理,就像以前一样,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
“而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这不冲突,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沁婉没说话,她知道李倜没逼她,但她太愧疚李倜了。
至少对李倜来说不公平。
两人站桥上沉默了许久。
冥冥之中,心中的羁绊在逐渐改变。
“等你成婚了,我便离开。”
李倜突然开口。
“西北要打战了,世子要我回去。”
沁婉心里很复杂,既想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又害怕他会想以前一样。
那种感觉她说不出来,李倜就像是她生命中的第一道曙光,很耀眼,也希望他能一直闪闪发光。
她是自私的,她想李倜娶妻生子,安居乐业,这样他就不会再有危险。
她知道,李倜的抱负从不在小家,而是大国。
但她不知道的是,李倜也可以为了她,舍生忘死。
不知是想到什么,沁婉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或许是对李倜的愧疚,又或许是担心李倜上了战场会有危险。
那种感情超越了爱情,也超越了亲情。
李倜下意识的将伞歪向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远看着,二人举止十分亲密。
宋江珩站在桥对面,冒着大雨,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心中有些怒气,他甚至想过去将李倜打一顿。
但他根本做不到,他已经失去了一次,她恨他。
再赶走李倜,只会让她恨自己。
他有些无神的往旁边走,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已经没有当年的勇气了。
要是在逼她,她会不会再想四年以前一样,离开自己。
极致的悲痛涌上心头,宋江珩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无力的瘫跪在地上。
渐渐的,他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
李倜先一步发现了昏倒的太子殿下。
沁婉拿着伞,担忧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带回王府吧,阿婉,太子殿下可能认出你了,你有想过怎么做吗?”
怎么做?
她应该怎么做?又配做些什么?
季风在暗处死劲拦住凌风:“你去做什么?你说太子殿下醒来愿意看见你,还是昭训?”
“可太子殿下晕倒了。”
“太子殿下不是第一次晕倒了,解铃还需系铃人。”
季风叹了口气:“先不说昭训为何还活着,就是太子殿下当年伤昭训太深了,现在也该吃吃心里的苦了。”
凌风顿了一下,仔细打量季风:“你是不是背着我找相好了?这么懂?”
季风推了他一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不信。”凌风拽着他的衣袖:“你是不是早就有相好了,然后人家姑娘不悦你。”
“谁说的,明明.....”季风突然反应过来:“你小子,诈我!”
两人拉拉扯扯的,路过的行人嫌弃的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