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消愁愁更愁,太子殿下走下来,他的目光也跟着那杯饮尽的酒沉了下来。
一番斗酒下,裴绻已经是满脸通红,眼睛发亮,有些痴醉了酒,不过作为太子殿下最得力的干将,自然不能输给崔世子的人。
两人又连饮了几杯,最后裴将军直接抱着酒坛喝尽,直到太子殿下走过来,众人的声音才算是止住。
眼下四周的将士都在起哄,让太子殿下与李将军拼拼酒,宋江珩浅浅一笑,对着李倜举起将酒杯:“孤受伤未愈,就以三杯酒赠与李将军和崔世子。”
李倜双手举着酒杯低下而碰,两人连饮了三杯,太子殿下便收了手。
转身离开便看见沁婉往他这里看,他以为她在向她示好,便扶手上了二层,谁知走到一半,却瞧见沁婉一眼都不曾看他的进了房。
他的眼睛沉了又沉,她到底要怎么样才原谅他?
沁婉坐在房里,等了许久听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才敢去开门。
谁知一开门,便对上太子殿下那张脸色不佳的臭脸。
宋江珩不给她机会,推着她进门,抬脚就往屋里走,沁婉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宋江珩想要伸手去拉她,却被她滑溜的躲开了。
他的手在空中颤抖了一下,沉了口气,从身后拿出一坛酒放在桌上。
然后说:“上好的女儿红,孤带过来给你尝尝。”
沁婉正想开口,突然门外面又来了人,是章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春离。
春离看见太子殿下,连忙哭道:“殿下,小姐她醒了,想请太子殿下过去看看。”
原本沁婉是不想喝他这酒的,可突然想到上次的计划,她决定不做好人,不在隐忍。
走上前就拉着太子殿下的衣袖,咬了咬唇,眼眸带笑:“殿下不是要陪婢妾饮酒嘛,既然沈姐姐受伤了,殿下还是赶快过去瞧瞧吧,婢妾一个人饮就是。”
春离听见她这话,心里厌恶得不能再厌恶了,真是个小贱蹄子,尽使这些手段!
接着,沁婉就上手推了推宋江珩:“殿下快点过去吧,别让沈姐姐等急了,让伤口加重。”
看似拒绝,实则还迎。
宋江珩顿了一下,他从未见她这副模样过,听着她这话,她这是在吃醋了?
宋江珩哼了一声:“孤与昭训有要事相谈,沈姑娘既然醒了就好生养伤,待明日孤再去看她。”
春离吃了闭门羹,扭着脸就回去了,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沈姝芷。
还不忘骂沁婉一句狐狸精!
沈姝芷小脸惨白的靠在榻上,章氏脸色十分难看:“这个女人,看来是不简单啊。”
听闻,沈姝芷沉了沉眼眸,说:“母亲,太子殿下心里现在只有那个女人,女儿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她万万没想到那女人没死,好好回来了,而且太子殿下为了她,连未来的太子妃都不看了!
赶走了春离,沁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手却太子殿下抓住,一下秒整个人都拉到太子殿下身边坐好。
随后,宋江珩起身为她斟酒,说:“不是要孤陪你喝酒吗?”
沁婉接过酒杯,饮了一口:“殿下还是快些过去吧,免得沈姐姐那边担心,婢妾也不好做人。”
宋江珩见她赶了几次,现在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欲拒还迎了,所以她刚才是利用他将人气走?
他哼笑了一声,即便她利用了自己,那也证明她心里有他的,所以他不急,早晚她会明白自己的苦心的。
再后来,太子殿下确实是与沁婉饮了几杯,然后就带着空酒坛离开了。
喝了些小酒,脑袋有些晕呼呼的,打算到栏上吹吹风。
月如钩,一层的船台上站着一个身影,看起来很是凄凉,李倜本想着今日饮了些酒,打算出来解解闷,不曾想,一回头便看见栏上的沁婉。
两人隔着距离,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似乎所有心里话都用眼神告诉了对方。
她明白他的想法,但也知道他的难处,他们是回不去了。
他明白她的选择,也知道她的担心,他们真的只能向前看了。
她如同鸟儿一样,原本应该遨游在山林间,如今只能从一个牢笼进入另外一个牢笼里。
思绪凌乱,沁婉主动收回了视线,回了舱。
接下来的日子里,淮州的水患逐渐好转,虽然匪贼尚未剿灭,但至少这一时半刻不会动。
连着休息了几日,沈姝芷总算是能动了,今日太子殿下设了宴,就在船上。
淮州许多大官都来了,一来是为了庆祝解决水患,而来便是为了麻痹匪患,好做下一步的灭匪。
沁婉坐在门口,老远听见一群人在议论太子和太子妃。
尤其是陈同知家的公子陈赫闵,最是张扬,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官家小姐。
听闻:“你们知道吗,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真是伉俪情深啊,危机时刻,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以身犯险,最后摆脱了匪徒”
一些人议论的不过就是太子殿下和沈姝芷如何如何要好,这种戏本子她是听腻了。
丫鬟春离难得找到机会羞辱沁婉,听见众人谈论,她直接仗势欺人的走到沁婉旁边:“看见了吗?昭训,太子殿下身边有太子妃,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训,如何能和太子殿下在一起。”
“只有殿下与太子妃才是天作之合!”
沁婉本想搭理她,随便哦了一声。
春离以为她吃醋了,继续说:“这戏里都传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乃良配,淮州百姓也都称赞他们这对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与太子妃作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站在太子殿下身边的。”
沁婉沉了口气说:“说完了吗?说完了滚一边去,真是耗子啃书本,除了嚼舌根还会什么?”
“你一个丫鬟,不过是别人身边一条狗,你又比我好哪里去,莫要在我身边碍眼,雀儿让她滚开!”
“是。”
雀儿拿着扫把开始乱扫:“都让让啊,扫扫晦气!”
这一扫把,雀儿扬了一层灰到那群舌根子面前,几人连忙唔鼻躲开。
“哪里来的贱奴,竟敢这般无礼!”
沁婉见机会又来了,上前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今日晦气太多,我让这丫鬟扫扫晦气!”
这哪里是扫晦气,明明是故意扫他们的脸。
有不知情的就开始问,这女子是谁,陈赫闵就连忙解释这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昭训。
几个小姐见她身份卑微,趾高气扬的说:“你一个小昭训怎能如此放肆,真是把太子妃的脸都丢尽了,太子妃这样温婉大方,怎么太子殿下身边竟有这样的女子存在。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看上她的”
沁婉靠在栏上,不屑的笑道:“我确实身份卑微,比不上各位小姐,原以为这贵门小姐应该是言行拘谨,没想到竟也会在后面议论别人。”
“再者,你们说我身份卑微,我自然是认同的,但你们这样议论太子殿下,贬低我,是说太子殿下眼拙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