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雪云闻言,眉尾上扬,伸手逗着手里的猫,笑道:“公主殿下,一个小小的奴婢何必大动干戈?”
“大动干戈?”宋兆锦不悦说:“贵妃娘娘,可是您亲口答应帮我教训一下她的?”
“是本宫,但也是你求本宫帮你的不是吗?”见宋兆锦没说话,她继续道:“公主殿下既然心仪太子殿下,为何不将敌人都灭掉呢?一个婢子再怎么得宠还是卑贱,而她不同,她可是你最大的敌人。”
宋兆锦顿时心里发慌,她紧扭着手帕,故作镇定:“贵妃娘娘,你莫不是误会了,我是皇兄的妹妹,想教训一下她,也只是因为看她不顺眼罢了,至于那个婢子,本公主心里容不下一个卑贱之人爬上皇兄的榻。”
俄顷,许雪云突然笑了一声:“公主,你莫不是忘了你姓陈?”
“当然不忘。”
许雪云看向她:“那一个非亲非故的赐封公主你为何不敢觊觎太子殿下,难道公主是想等着以后被送出去和亲?”
这句话像根刺一样扎进宋兆锦的心里,她现在知道为什么熹惠皇后告诉她,让她不要随便招惹许贵妃了。
如今她虽然贵为公主,但很多时候她是没有权力的,比她年长的公主都已经嫁人,其余的都比她小,也还尚未到成婚的年纪,若真的需要和亲,第一个牺牲的必定是她自己。
想到此处,她缓过神来,问:“那贵妃娘娘今日之举是何意?”
许雪云没回话,她抬手让宫女取来一块肉,亲手喂给了那宠猫,仅片刻那宠猫就倒地吐血不止。
将宋兆锦吓得心惊胆战的,她没想到许贵妃看似和善,没想到这么心狠手辣。
许雪云并没有太多不适,她起身走到宋兆锦的面前,淡淡道:“公主殿下,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能心慈手软。”
宋兆锦看着她,笑道:“贵妃娘娘今日救了那婢子和沈姝芷,难道不是心慈手软吗?”
许雪云扬言:“本宫自然要做好表面功夫,但你可知本宫心里是如何想的吗?”
宋兆锦一脸漠然地看着她,她却上前拉着宋兆锦的手:“公主殿下,光教训是不够的,要除之而后快。”
“你要杀了沈姐姐?”宋兆锦一脸震惊地问。
“不。”许雪云松开她的手,回趟到榻上:“沈小姐不是本宫杀的,而是得了疫症病死的。”
“疫症?”
宋兆锦仔细回想今日发生的事,直到沈姝芷和那个婢子换了那身衣衫,她才反应过来:“你在那衣物上动了手脚?”
许雪云摇摇头:“不是本宫,而是郑才人,还有她的宫女,郑才人昨夜就突然感染了疫症,早就活不了,如今去了冷宫一了百了!”
“而她的宫女为了给主子报仇,设计让沈宰相的千金穿上那带有瘟疫的衣衫。你猜沈家小姐会如何?”
宋兆锦后知后觉,是她小看了许贵妃,原本她只想除掉那婢子,给沈姝芷一个教训,没想到许贵妃想借她的手杀人。
许雪言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公主殿下莫要担心,此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因为知道的人已经让本宫处理了。”
宋兆锦勉强一笑:“那就多谢贵妃娘娘了。”
出了春意殿,她明白了过来,若是沈姝芷死了,那刚刚好去了一个敌人,若是没死,就要看太子殿下会救谁?
左右对她都有利,既然事情至此,她也没必要担心了,放手一搏便是。
“公主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一个宫女匆匆忙忙赶过来,告诉她:“沈小姐似乎得了疫症。”
“现在皇后娘娘让奴婢叫您过去。”
“知道了。”
宋兆锦前脚刚到,太子殿下就来了。
现在寝宫已经被隔离,熹惠皇后一行人站在外面等候。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熹惠皇后解释道:“今日姝芷回来,就去了本宫那里请安,谁知刚才突然晕倒,请太医来看是得了疫症!”
熹惠皇后想想就后怕,刚才还好她未让沈姝芷靠近,否则不堪设想!
宋兆锦有些担忧地问:“母后,您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瘟疫呢?”
熹惠皇后一脸难堪,有些不适地咳嗽了一下:“刚才太医说姝芷穿的衣衫原是那郑才人的,她有病不说,她的宫女为了报复姝芷,所以将那带病的衣衫给了姝芷穿上。”
直觉告诉宋江珩,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今日许贵妃在殿上说那才人癔症,何人癔症能准确找到沈姝芷。
还有那衣衫,那衣衫!
宋江珩突然想起来那婢子也换了那衣衫!
他开口道:“母后,儿臣突然想起来还有公务未处理,儿臣先行告退。”
“何事这么着急?既然如此那你快早去早回!”
虽然熹惠皇后很担心沈姝芷,那也只是因为她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了。
但也不能因为她耽误了太子的正事,而且人多眼杂:“兆锦,你先回宫,本宫要去见皇上。”
“是,母后。”
出了皇后寝宫,赵安就急忙问:“殿下可是要去见张大人?”
“回炤华殿。”他突然顿住脚步:“你去见于太医过来。”
说完,就一步并三步,大步流星的赶往炤华殿。
下房,沁婉回来以后就趟在榻上休息,谁知后面突然越发的难受,她感觉胸口发闷,呕吐不止。
听见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她努力的撑起来,想要去开门,这么晚谁会过来呢?
谁知刚到床边,身子难受,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去,最后只感觉头晕眼花。
宋江珩敲了半天,都没人回应,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他一脚将门踹开。
一眼就看见倒在地上的沁婉,她的头血流不止,是刚才从床上摔下来磕到床边上。
“沁儿。”沁婉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她全身无力,听不见任何声音,脑袋乱哄哄的,她很困,很困,想她睡觉。
可那人却不放过她,紧拽着她的手,不让她睡。
过了一会儿,于清朝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给沁婉诊治。
宋江珩眉头不展的问:“她怎么样了?”
于清朝示意太子殿下退到屋外,解释道:“殿下,婉姑娘情况不太好。”
宋江珩一怔,问:“是没有药医治吗?”
于清朝摇摇头:“殿下,此次瘟疫来势汹汹,虽然宫里早有预测之法,可婉姑娘身子不同,寻常的药用在她的身上,只怕一剂药下去,她可能有性命危险。”
宋江珩顿时紧绷着神经,站在原地,注视着半开的房门,他脑袋里只有一句话:“她有危险了。”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今日他就是怕她在殿前出事,才让她回去,没想到竟会害了她,他虽然不能给这婢子名分,但他从未想过让她死,也没想过她的身子竟虚弱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