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珩真是又气又笑,这个蠢婢子!
俄儿,沁婉的头上再传出一声:“冰吗?”
“不冰。”沁婉拿不准主子的心情,她不敢说冰。
“不冰就继续抱着。”
“是。”
听见这声音,宋江珩脸都黑了,明明手都被冻红了,她还说谎!
他倒要看看这婢子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等到这婢子的求饶声,他有些烦躁,但很快就压下来了。
又过了一盏茶,沁婉手冻得没知觉了,才听见头上传来的响声:“拿过来,到孤这里来。”
沁婉垂头拿着冰走到宋江珩的身边,一瞬间,她的手就被宋江珩一把抓住,只听见他不悦的声音:“手不想要?那就剁了!”
那冰失了力就直接掉到地上,沁婉想去捡,宋江珩却威胁她:“不许捡!”
“是。”沁婉依旧低着头,身子微曲着,主子不发话,她也不敢动。
只见宋江珩伸手握着她刚才拿冰的手指,紧紧捏着,直到沁婉呼痛了一声,他才停下来问她:“痛吗?”
沁婉摇摇头。
宋江珩气不打一处来,他倒要看看这婢子能说几次谎。
他上手握紧沁婉的手臂,眼见都勒红了,都没见她哼一声。
宋江珩还从来没对那个奴才这般折磨心情过。
他垂眸看着沁婉,说:“把头抬起来!是不是忘了孤说的话了?”
沁婉摇摇头,解释道:“殿下,奴婢伤了脸,怕吓到殿下。”
宋江珩偏不信,他上手夹着沁婉的下巴,掰了起来,在看见她脸颊那一刻,他愣了一下。
这婢子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肿得像猪头一样。
刚才在射宴的时候,她低着头,所以没注意。
竟伤这么重,看见她脸,宋江珩突然起了坏心思,他上手碰了碰她肿的地方,问:“痛吗?”
沁婉眼睛都疼出来了,依旧摇头。
他还不信邪了,这次他上手的力道重了些,沁婉疼的身子都在颤抖。
“疼吗?孤要听实话!”
直觉告诉沁婉他生气了。
顿时沁婉眼泪汪汪地呜咽了一声:“疼,疼了。”
不仅是伤口上,还有心上的疼。
尽管她多次告诉自己不要妄想该想的,可有些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听见她说了实话,宋江珩心情才好受一些。
这个婢子,不对她狠一点她是不知道说实话。
“哭?孤说了,你再哭孤就”
话还没有说完,沁婉就憋了回去,时不时地哽咽一声。
原本以为主子还要罚自己,谁知宋江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拽,沁婉顺势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和在知州离别宴一样。
“殿下”
“噤声!”宋江珩现在不想听这婢子说话,他如此相信这个婢子,现在婢子竟学会说谎了。
想到这里,他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按在她的脸颊上,沁婉刚开始疼得难受,手忍不住地捏紧,后知后觉才发现,宋江珩是在替她活血化瘀。
看她忍痛模样,宋江珩就想笑,威胁她:“不许哭!”
沁婉没哭,她一直都忍得很好,只是眼泪自己忍不住地流下而已。
待揉了一会儿之后,宋江珩直接捡起地上的冰给她冰敷。
沁婉当时都傻眼了,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她挣扎着:“殿下,奴婢”
“孤不是让你噤声吗?”
沁婉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主子想干嘛就干嘛吧。
反正她这张脸是给主子看的,爱怎么折腾随意。
不知过了多久,沁婉能明显地感受到脸颊已经消肿了。
阳光透过纱窗撒进星星点点,宋江珩将她放下,起身说:“给孤宽衣。”
沁婉没出声,站起来给他更衣,宋江珩不许她低头,她便仰着头看他,他很高,沁婉只到他的胸膛,宽衣的时候,她能明显听见他的心跳声,很快很快。
褪下刚才打湿的外衫以后,沁婉又为他重新更衣,新换的这件似乎是白色的,除了衣衫上是一些皇室专有的图纹以外,其它的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沁婉有些纳闷了,太子殿下何时喜欢穿白色了?
她一直记得他以前的衣衫都没有白色,是到了东宫才有的。
等换好衣衫以后,门外赵安刚好来传话,说刑部侍郎张正云求见。
宋江珩嗯了一声,吩咐张正云去议事阁等着。
临走的时候,宋江珩告诉她,让她换身干净的衣服过去。
提到这里,沁婉才注意到她上半身已经湿得都能看出衣下的春景了,这让她顿时羞红了起来。
太子殿下真坏,也不早点告诉她被宋江珩按着,根本不敢低头看,虽然知道衣衫湿了,可没想到是身前湿了一大片。
等换好衣衫去议事阁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晚霞行千里,沁婉进议事阁的时候,小声提醒了一句。
宋江珩没回应她,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她进去。
他端坐在案桌前,刑部侍郎张正云正站在前面回话。
沁婉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为他奉茶,然后又为张正云奉茶。
当时张正云顿了一下没敢接,宋江珩出声:“张大人不必见外,有什么话尽管告诉孤。”
听见此话,张正云才放心的接过,奉茶的时候沁婉余光扫了他一眼,张正云也看见了她。
看见沁婉那一刻,他心里一惊,没想到素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都长得这般倾国倾城。
沁婉发现,这个刑部侍郎似乎不是她想象中那么老,反而很年轻,全身上下都是一股正气凛然。
两人谈论了许久,到后面,宋江珩便沉着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桌。
惹得沁婉的心也跟着他的手动。
“殿下,之前春闱闹事的人已经被微臣暂时关押起来了。”
“可才过一个月,他们这些参加考试的书生又闹了起来,没有办法,微臣只好又扣押起来,等您发落。”
宋江珩蹙眉道:“带头闹事的是何人?”
张正云道:“带头的正是今年中了举人的沈嘉明和秀才冯才良。”
“举人?”
“是,沈嘉明两人辱骂今年科考考官,说他们官官相护,涉嫌包庇,涉及科考舞弊一案,微臣这就立马过来禀告太子殿下。”
在听见沈嘉明的名字时候,沁婉神色有些异动,她想起薛若兰交代她的事,可现在人进了牢狱,她该怎么办呢?
“你想说什么?”
“微臣”
“孤问她!”宋江珩转眸看向沁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