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随风而过,江婉姚的脸颊上划过一片血痕。
“啊我的脸。”江婉姚面目狰狞的哭喊:“太子表哥求求你,兄长救我呜呜呜救我。”
宋珩珩蹙眉看着江婉姚的脸:“放他们离开。”
军令一下,所有人都让开了一道路。
阿兰莫计谋得逞地扣着江婉姚往城楼下走,到了楼梯口,突然被一群士兵围堵,阿兰莫神情凝重,抬手架着江婉姚的脖颈:“太子殿下想反悔不成?”
“你走不了了!”宋江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上一股与生俱来的威压步步紧逼。
“你”还未等阿兰莫反应过来,一只飞箭顷刻之间飞回来射穿阿兰莫的喉颈。
血迹瞬间的溅到江婉姚满脸上,趁着这个机会,江婉姚挣脱地逃离了束缚,紧接着悄无声息地吓晕了过去。
而边厥的二王子也彻底地留在了知州城。
宋江珩顺着刚才飞箭的方向对上了昭安的目光,随即不紧不慢地回了雅清苑。
二王子的尸体便被命令送往边厥,算是对边厥最后的威胁。
沁婉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看见了她在绣坊,在花楼的日子,而后转辗来到了军营,最后再听见宋江珩放弃了她。
她在梦的尽头看见了李倜的身影,她想要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
“阿倜!”
沁婉大汗淋漓的醒了过来。
在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以后,沁婉很快就缓和过来,她没有死。
她有些恍惚,明明已经掉下来了,是谁救了自己呢?
“婉姑娘,你醒了。”
正欲思索着,阿四就端着一碗药汤进来了。
沁婉直起身子,问道:“阿四,我怎么会在这里?”
“婉姑娘这是师父特意给你准备的药,你受惊了。”说着,阿四上前将药递给了她。
“是裴将军救了你。”
“裴将军?”
沁婉心有余悸,她加上之前那一次,裴将军已经救了她两次了。
这份恩情她怎么敢忘。
阿四见她神情凝重,怕她多想,解释道:“婉姑娘,你别怪殿下,太子殿下早就预料到了一切,这才让裴将军去救你。”
沁婉哪里敢怪责宋江珩。
他是太子,自己只是个奴婢,哪里敢奢求高高在上的太子为了她,而放弃将军之女。
阿四走了以后,沁婉就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便撞见商讨事宜结束的裴绻。
“裴将军!”
裴绻闻声转过头来。
沁婉上前规矩行礼:“裴将军,奴婢有一个东西要改您,可否稍等一下?”
裴绻一怔,看了一眼屋内坐着的宋江珩,又转头看着沁婉,她脸色十分苍白,很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
未等裴绻开口,沁婉已经转身从屋里取了东西出来。
她双手递到裴绻面前:“裴将军,这是我做的腰带,裴将军三番五次地救我,奴婢感激不尽。”
习武之人耳朵本就很好,这会儿宋江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了窗口不显眼的位置。
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两人。
裴绻看着那绣得精致的腰带,惊讶道:“这是你做的?”
“嗯。”沁婉点点头:“裴将军,奴婢感谢裴将军的救命之恩,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说罢,就立马将东西往裴绻靠近,结果一个不留神绊住了脚,裴绻连忙上前扶着。
沁婉脸颊瞬间红润起来,低着头,欲羞涩地开口:“裴将军,奴婢失礼了,这东西您一定要收下。”
裴前低眸对上沁婉那对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她今日身着一袭白衣,简单的妆容却更加凸显她的美。
既然是救命的谢礼,那也不算为过,索性便接过这个腰带。
裴绻试了一下,这腰带似乎有些松,不过不影响,毕竟这种东西量过才知道,沁婉既然没接近过他,想来是不知道的。将就着也能用。
“这礼我收下了,你好好休息吧,记得给殿下告知一声你醒了。”
“是。”
说罢,裴绻就乐呵呵的走了。
活了二十一年,还是第一次收到女子送的东西,别提有多高兴了。
宋江珩站在窗旁,将一切尽收眼底,尤其是那腰带。
那腰带?
那颜色不就是他当时在营帐里看见的那个肚兜的样式吗!
想到这里,宋江珩气得牙痒痒,这婢子竟是那夜偷袭他的那个女人。
宋江珩脸色十分阴沉,按着那似乎隐隐作痛的额头,原本还担心之前利用了这婢子,想给她一些赏赐,现在看来这婢子根本就不值得!
既然她那么想攀富贵,那就偏不让她如意,等离开了知州,就将她打发走!
因为刚才裴绻的提醒,沁婉稍整了一番便去伺候宋江珩。
进来屋子,房间里黑漆漆的,屏风后面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榻上。
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又看不见了?
“殿下?”
沁婉小心翼翼上前点了灯,拿着灯柱往屏风后面走。
刚绕过去,便对上一张深沉的神色,沁婉很有预感,主子这是心情不好了。
怕自己又摊上事,她小心谨慎地绕过床榻将灯点的通亮,这会儿宋江珩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似乎在冥想。
“殿下”
沁婉眼观鼻鼻观心地为宋江珩奉茶。
却见他没有丝毫反应,沁婉再次出声:“殿下,喝茶。”
宋江珩闻言,脸色依旧阴冷的接过茶碗,然后毫不留情的将这沁婉辇了出去。
沁婉一脸懵的进来,一脸茫然的出去。
这太子殿下又怎么了?
谁又惹他了,这个主子真是老虎,怎么顺都顺不了他的毛!
江婉姚醒了以后,就知道自己的脸毁了容,还听说沁婉没死。
顾不上规矩,怒气冲冲的闯到雅清苑。
“江小姐,殿下不见任何人!”凌风二人在外面阻拦。
“狗奴才,本小姐是来找她的”江婉姚指着刚被辇出来的沁婉:“我的猫她上次还没有找到。太子表哥已经同意了。”
“难道你们二人也想违抗命令吗?”
江婉姚自从毁了容以后,整个人都像个疯子!
“你给本小姐过来!”江婉姚双眼瞪着沁婉。
凭什么她没死,凭什么毁容的是自己,凭什么!
沁婉已经习以为常了,无论如何江婉姚都不可能放过她。
“江小姐。”
江婉姚双手插着,冷声命令道:“本小姐的猫你还没有找到,随本小姐去找。”
沁婉顺服的给凌风二人通报一声,便跟着江婉姚离开了。
出了雅清苑,江婉姚毫不留情的让人将沁婉扣押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啪!
“你个卑贱的奴婢,凭什么你没死,凭什么毁容的是我!”
“月秋拿刀来!”
“等等。”江婉姚似笑非笑:“与其让你死在本小姐手里,不如将你送去暗娼馆,别以为上次有昭安公主在,奈你不得。”
“贱婢,你昨日也看见了,太子表哥心里你什么都不是,别想着表哥会来救你!”
是啊,宋江珩从开始就是在利用她,她反抗又有什么用。
“哈哈哈哈。”江婉姚捏着她的脖颈:“还知道不反抗,你记住,你生在泥里,就该回泥里去!”
“送她去暗娼馆,别让人看见了!”
月秋小心提醒:“小姐,要不要告诉太子殿下,要是这么动手了,到时候”
“怕什么!太子表哥早就不管这个婢子的死活了,你没看见昨日太子表哥救的人是本小姐嘛。”
虽然伤了脸,但至少能证明,宋江珩的心里没有这个婢子,那样就是死了个卑贱的人,有爹在,也不会说什么!
“动作快点!”
沁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拼命的挣扎,却再次落入锅中,成为那个最不起眼,却又让人厌恶的盘中餐。
命运的齿轮从来没有偏向过她,她无论怎么努力,也只配被人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