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绻远见着有人在河边,随即拔出佩剑,缓缓走过去。
这么晚了,谁能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刺客。
“本将军看见你了,出来!”
沁婉心慌气短的,听见这声音顿时松了口气,是宁远将军!
她起身探出脑袋:“将军,是奴婢。”
裴绻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试探道:“沁婉?”
“是我。”沁婉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还真是她。
裴绻收回配件,看着沁婉这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关心道:“这么晚了,你在此处作甚?”
沁婉脸色有些通红,低声道:“洗洗澡。”
“洗澡!”
没把裴绻吓一跳。
沁婉脸红心跳地,这宁远将军上次不是救了自己了嘛,明知道还问这么清楚
裴绻看得出她的异常,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一声,沉稳道:“那个沁婉你是女子以后就不要来河边了,实在不妥。”
见她神色复杂,裴绻继续道:“以后我让人给你弄个小营帐出来吧。”
“这”沁婉回应道:“将军,奴婢身份卑微,实在不敢劳烦将军,将军若是觉得不妥,以后我走远一些便是。”
裴绻不是这个意思,是担心她一个女子在河边洗澡,这军营中又都是男子,今日还好是他巡逻到此,那若是
“不是劳烦,你若出来洗澡被人发现,丢的是九皇子的脸面,而且你一个女子洗冷水澡,容易伤身,要是生病了,又怎么伺候九皇子殿下?”
“你是可以忍受,但九皇子身份尊贵,容不得半点不妥。”
宁远将军都这么吩咐了,沁婉哪里还会拒绝。
他说的确实是对的,她自己丢脸没什么,可她现在是九皇子的奴才,奴才丢脸也是丢了九皇子的名声。
“将军说的是,奴婢知道了。”
“嗯。”裴绻满意地点点头,道:“夜已深了,走吧。”
“是。”
沁婉乖巧地跟在宁远将军后面。
看着宁远将军高大的背影,她眼眶有些热,自从她来了军营之后,三番两次受宁远将军照付,而且他又救了自己。
看来给宁远将军做衣衫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受了别人的帮助,应当报答才是。
周嬷嬷听说浅儿被处死了,营帐都不敢回去了。
原本进军营的几个瘦马现在一个都没了,她担心下一个会不会到自己了。
吓得蹲在营帐外面,见沁婉回来,连忙凑了上去。
“沁婉姑娘,你回来了!”
沁婉见周嬷嬷这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一眼就猜到肯定出事儿了。
“周嬷嬷,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话算是问到人了。
周嬷嬷急忙解释:“我的老天爷呀,浅儿死了!”
“死了?”
好端端的怎么死了?难不成被高将军杀了?
周嬷嬷原本还担心没人和她承受这份害怕,现在沁婉来了,她巴不得说:“对,听说她勾引九皇子殿下,还伤了殿下,被叫过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半个时辰前回来,已经没气了。”
“现在被扔小树林里去了,哎哟,那个惨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想不开去谋害九皇子殿下呢。”
沁婉闻言,心里一颤,难不成宋江珩将白日的自己当成浅儿了?
可怎么会扯到浅儿呢?
她明明记得当时宋江珩已经是没有神志,像疯魔了一样。
“嬷嬷,浅儿姐姐怎么会去勾引九皇子殿下呢?”
周嬷嬷连忙挽着沁婉的手:“哎哟,你是不知道她给九皇子殿下下药,事后还伤了殿下,要不是她的肚兜掉在殿下的榻上,殿下都察觉不到是她。”
“也真是自作自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感给九皇子殿下下药。”
肚兜!
沁婉闻言,紧捂着胸口,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当时宋江珩被药了以后,想要强迫她,于是便把她的衣衫都扯了下来。
情急之下,沁婉逃跑的时候一时慌乱,没注意肚兜的事儿。
所以,浅儿以为有机会攀上九皇子,就冒充了肚兜的主人,结果被宋江珩杀了!
想到这里,沁婉不禁身体打颤,脸色顿时苍白了不少。
周嬷嬷正说得认真,见她脸色不太好,忙问道:“沁婉,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沁婉故作镇定地说:“嬷嬷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不等周嬷嬷回话,沁婉匆匆忙忙跑回营帐,瞬间呕吐不止。
果然,人如草芥,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想了不该想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要懂得自知之明。
浅儿的死,她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很快,沁婉整理好了心情以后,就赶去了宋江珩的帐篷里。
屏风后面,宋江珩已经解了药,现在正看着案几上的地图,若有所思的样子。
沁婉规矩地拿着热茶递了过去。
“殿下”
宋江珩看见茶就谨慎了起来,沁婉见他这副谨慎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殿下,这是奴婢刚才亲手泡的。”
宋江珩闻言,平淡地接过茶水,抿了一下,冷声质问:“你今日去哪里了?”
沁婉解释道:“殿下,奴婢早些时候过来,见您还睡着,就不敢打扰你,所以”
“本殿下问你,为何现在才过来?”
沁婉听着语气,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急忙跪下道:“殿下,刚才裴绻有事吩咐奴婢,所以这才来晚了。还请殿下责罚。”
宋江珩一肚子火气,要不是这奴婢来晚了,他也不会被人下药,更不会被伤了脑袋。
想到这里他冷声开口道:“过来。”
沁婉闻言,自觉地将身子凑了过去,宋江珩见她凑过来的脑袋,顿时一怔,这婢子还会揣测主子的心思了。
宋江珩放下手中的热茶,淡淡道:“过来,帮本殿下按摩。”
啊?
沁婉愣了一下,今天他居然不惩罚自己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还以为宋江珩会生气,谁知放过自己了,想到这里,沁婉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替宋江珩按摩脑袋。
宋江珩从昨夜到今天都没睡好,又被人伤了脑袋,现在很不舒服。
“殿下,这力道合适吗?”
宋江珩蹙着眉头:“重一点。”
沁婉看着他额头发青的地方,心里一惊,当时她下手有些不知分寸了。
晚风拂过,宋江珩原本就难堪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伸手抓住沁婉的手臂,质问道:“谁让你用花露了?”
沁婉摇头:“殿下,奴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