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厢房,元俊不知从哪拿来一瓶金疮药,走到屋里朝令姜道:“这是我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用过的金疮药,效果还不错,拿来给你用用。”元俊说完蹲下身来便准备去脱令姜的靴子。
“你干什么?”令姜大惊失色,抽回受伤的一只脚道。
“给你擦药啊。这待遇,也就是你,别人还从来没享受过呢。”元俊看了令姜一眼,道。
“不用你,我自己来。”令姜拿过药瓶,有些别扭地道。
“别别扭扭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看过,摸都摸过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元俊不搭理令姜,自顾自地道。
“你,你,你流氓”剩下的话令姜说不下去了,原本微红的脸颊此刻被元俊气的一阵惨白。令姜猛地将手里的瓷瓶向元俊扔去,元俊眼疾手快,一下子就躲过去了。
站在一旁傻眼地看着令姜,却见令姜气急败坏,指着元俊怒气冲冲地道:“滚。”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粗俗的发怒,她实在抑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了。
瓶子在地上被砸碎了,接下来,两旁桌案上的东西被噼里啪啦扔了下来。元俊躲避着那些被砸下来的东西,慢慢退了出来,到了门口,朝两边守门的道:“这,女公子怒气消了,记得收拾下屋子。”而后自言自语道了句:“还好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守门的士兵一脸懵地看着元俊,不明白这将军到底在干什么,看这样子是有些喜欢里面的女公子,可是看起来又不像,琢磨不透。
言青听到院子里杂乱的声音,大概猜出了什么,毕竟这院子里敢如此发怒的女子不多。稍晚的时候,言青来到元俊书房,见元俊在看书,走过来,支支吾吾道:“公子,有句话言青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元俊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没看言青,不耐烦地来了句。他们以前都是军中人,没那么多麻烦事。
“卢家女公子虽说长的很美,但卢宣和崔昊是表兄弟,这两人动向不明,那卢家女公子也非弱智女流,公子此刻动情,怕是不太好。”言青试探性地朝元俊道。
元俊听言青这么一说,放下书籍,抬头看了言青一眼,笑了笑,道:“你觉得我是一个能轻易动情的人?那卢氏长的是很美,我这人也好美色,但这还不至于动摇我。”
“那为何公子要将她关在府里呢?府里大家都在传,公子喜欢那卢氏,说不定那卢氏什么时候就能成府里的主母呢。”言青不是很明白,道。
“没点规矩,你怎么管这个家的,我府里的人怎么能这么没素养呢,好歹也是跟我上过战场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吗?我看这府里你要帮我好好整治一番了。”元俊没好气地朝言青道。
“是。”言青答应着。
原本这护军府就是一群兵子,府里的丫鬟婆子并不多,大家也不是嘴巴长的人,也不至于不好管理,即便现在言青管着这些人依然是按照原来军中那一套来管的。
“等晚点的时候我再跟她谈谈,差不多了,你明早就准备辆车送她回去。”元俊朝言青道。
言青看着元俊,点了点头。
稍晚的时候,元俊来到院子里,朝西厢房的方向望了望,见里面还亮着灯,知道里面的人还没睡,便自觉地朝这边走来了。
见里面没什么声音,推开门,屋子已经被打扫干净,令姜正坐在床上,也没脱衣服,似乎也不打算入睡,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元俊走过来,灿灿地道:“气消了。气消了咱们就好好说话。”
令姜懒得搭理他,也没看他,毕竟之前一顿怒气也消耗了自己不少力气,令姜也没那力气天天跟他吵架发火。
“想让我放你走吗?”元俊站在令姜面前,试探性地问道。
“你答应放了我?”令姜有些吃惊,又有些欣喜,看着元俊,道。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元俊看着令姜,道。
“什么条件?”令姜知道元俊肯定没揣什么好事,冷了脸,问道。
“我要你答应做我府中客卿,帮我开办乡学,教我府里的人识文断字。”元俊一脸郑重地朝令姜道。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令姜有些为难,道。
“就是难才来找你做,不然我干嘛找你呢。”元俊笑了笑,道。
“将军真是抬举我了。”令姜尴尬一笑,看了看元俊,道。
“怎么会?我想了想,你最合适了。”元俊本想着办乡学之事请卢宣来办是比较合适的,但现在看来,想要请动卢宣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不如请他女儿。
况且卢令姜在家乡有过学堂经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卢宣的女儿,把她放到身边必能牵制卢宣。中原士族大家相互联姻,如今朝中的两大士族都跟卢宣有关系,且都是当权派,这点元俊不得不防。既不能明摆的与之为敌,也不能跟他们丝毫没有关系,在以后的权力争夺战中,这些人是敌是友对他很重要,因此,他不能放过卢令姜这么好的一颗棋子。
当然,除此之外,想让令姜留在身边还有个私心,她的确是个大美人,他也的确好这一口。她也有学堂方面的经验,即便再不济,不还有他元俊和卢宣在后面帮忙吗?就算那时候乡学真的办不好,想必卢宣也不会不管的。如此一算,怎么说元俊也不算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好,我答应你。”令姜想了想,终究是答应了对方,点了点头,道。
元俊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答应了,倒有些出乎意料,眼中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欣喜。
令姜其实也是犹豫的,之所以会答应他,还是有不少自己的考虑的。
令姜忽然想到当日在母亲坟前说的话,当时冬儿觉得开学堂免费教学,收贫寒子弟是不可能的,当时卢家学堂也许不可能,但如今这官家学堂呢?说不定可以一试。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层原因,令姜实在不想回卢家了,对她来说那是个伤心地,可是不回卢家她又该如何生活呢?也许给官府打工会是一条出路,总归可以养家糊口,也不至于饿死。
“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个要求。”令姜的答应是有条件的。
“好,你说。”元俊到似乎并不怎么在乎,道。
“学堂该怎么办,我该教什么,这些我自己决定,我不需要听你的。你不是我的上官,我也不是你的下差。”
“只要与朝廷与我有利,怎么都好。”元俊笑了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道。
“自然与朝廷与你都不会有什么坏处,还有,我不想天天看到你,也不想再住到你这府里。”令姜冷冷道。
“你不愿住府里可以,但你不想天天见我,这就有些难了。”元俊略带一丝为难,笑着朝令姜道。
令姜别过头没看他,她实在是厌恶此人,要不是有难处,她也不至于答应他的要求,以身犯险。但又一想,这人虽然可恶,但以她卢令姜的才智,想躲过他的魔抓应该还是办得到的。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