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可对谁都没说啊。”这些?都是藏在心里头不许露出来的话,怎么能是忽然被正主戳破。
陆娆嘲讽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
实际只是个病糊涂了会乱说话的?死鬼东西罢了。
半个月前她能这样放任郑檀，不去戳破什么?,实在是她内在修为好，耐得住性子。放在现在，便大不一?样。
“你欠我很多,你自己清楚么?？”
至少,在榻上的?时候，便欠下很多了。
郑檀支吾，“这也不是落下去定下去的事，只是我心里的?打算......阿娆不要跟我太过计较了,好不好......”
“我知道。可就是想和你计较，你能如何。”陆娆逼着。
“......”
能如何呢。
还?能如何......她能拿殿下怎么办。
左不过就是妥协。
“那殿下......治我的?罪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半个‘不’字。”郑檀低眉顺目，语气讨饶,“给殿下出气。”
如是，伴昏暗烛光，陆娆默着很久未说一?语。
这个人还?是没有意识到错处。
那讨饶又有什么?意义,都是一些?搪塞自己的?虚话吧......
陆娆下盯着自己指尖，撕扯灵魂的?不安再次悸动......世子给她带来的诸多美好,是穷其一生都难得的?际遇。就像这次过来湘南,要不是因着世子的?缘故，她怕是一辈子都来不了。也不会有去巍河主持河道疏浚一?事。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近乎平等的?，同世子站在一起。
她十分知足，晓得进退。
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不计较，就去妥协的。关于世子与自己的?将来,就是半点儿也让不得的?最?低之界。
指尖被她自己重重按着，透出不自然的白色。
十指连心，必然是痛的?。
“阿娆......松手啊。你别、别为难自己......”郑檀眼里是快要滴出来的急切。
人在用力的?时候，不自觉的?会颤抖。陆娆便是这样的。
她将陆娆的?举动，或大或小都看在眼里，怎能不急呢。
“是、是我的?错。”
郑檀一?句接一?句，“是、我是自己没有信念，没有护着万全的法?子和计策......我、我不能不早做打算。你也知道国公府现在的状况，前后皆有拦。我再不多想一些?，它怕是不能支撑下去。”
对面声音细微，传到她耳里，更添心疼。
陆娆道：“可我要的?，不是那些......”
平安与否，是很重要。
但重不过与她厮守这夙愿......
“我知道。”郑檀伸手，停在一半，想摸又担忧害怕，最?后还是收手回去，沉了沉声道：“我怎么会不明白......我知道殿下要的?是什么?。殿下要的?，我也在努力。”
“我为我自己先前，不顾及你想法的?算计，向你说声对不住。”
陆娆哼哧一声，便起了哭声，委委屈屈，“我......我吃不住你这样安排以后......每每我一?想到，便恨不得狠狠咬你一?口，咬到你流血求饶，在我面前哭为止。可我看?到你，我、我又舍不得了。我也明白你......知道你也在害怕。我知道我的?世子，也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会不害怕呢......
郑檀也是苦这一?张脸陪着。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抱紧眼前人。
“该死的?......”条件制约，偏偏做不到。
她哭上了劲儿，一?时半会哪里停得下来。
“阿娆......莫哭了，可真是要急死我了......”郑檀充斥祈求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的?，我受不住你哭......我应了你，决不、决不再做这样的打算。我若是再有这样的心，便叫我一?生昏昏度日，生不如死。”
陆娆都来不及去捂她的嘴，就听她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吐出胡话。
“你！你......”陆娆气结。
原先散不去的心结更添一?笔，逼得胸腔内闷疼乍生，接连咳嗽。
郑檀也再顾不得身体是不是使得上力气，掀开被褥便跳下来，将她扶好。
许是距离更近了很多，前面没有看?到的地方也在眼前放大了。
阿娆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郑檀开始手忙脚乱，查看她身上身后是否是有伤处。她一个人在外面的事儿，郑檀还?没来得及问过，此番就是个措手不及。
“哪里不舒服了吗？告诉我，阿娆哪里不舒服？”她迫切的?问，又快走几步给她倒茶水。
茶水端到面前，又想到什么?，转而放了回去。郑檀心焦，脚步乱得很，心里不禁骂起自己来。自己房里的?东西有多少是能给阿娆同的?呢，差一点......便又要害了她了。
季子真说的是传染性不大，并非自己是没有了传染的?可能性。
“对不起......”她喃喃自语，将杯子放回原位后，立即又去扶住人儿。
“阿娆......别吓我......”
陆娆咳过一?阵，自知口中熟悉的?味道是血腥味儿，忍着耐着咽下去。
她脸上是展不出笑了，只尽力撑着气息去宽慰郑檀，告诉她实情，“你不准再说胡话，我不喜欢听......”
“好、好。我以后都不说了。你告诉我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季大夫来给你看?。我、我现在就去。”
陆娆不许得，说话声音渐小，“你还?要跑出去，是想气死多少人......”
看?来不止是要气死桓微月桓小姐，还?要气死季大夫，气死养祥和自己。
“你见不光亮，自己得记下，勿要随意为之......”
陆娆多说几句，喉咙上便是干疼无比，间或喘不上气儿，无力至极。
这样的感觉她已经适应很久了，每次也还?是难熬。
郑檀应了她，言语间急得不行。陆娆乃后道，“不必急，也用不着请季大夫......我是月事之故，故而虚弱一些?，你知道的?。”
“月事么?。”郑檀低声念了一?回。
房内一?盏烛火燃尽了，正好灭掉。屋里更昏暗了些?。
那她怎么还?过来刺史府！这样的时候，不是更应该好好在安置处休息养着吗！
心里过不去，便有些?埋怨。郑檀又不可去责怪她，能做的?委实不多。
“阿娆是担心我吧。”
“昨日我叫了养祥过来，你知道了是不是。”
陆娆轻声：“嗯。”
“难怪了......”难怪来的这样快，也难怪养祥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要再过些?日子，养祥那家伙估摸着都要换殿下为主子了。郑檀心里纠结，却不曾怪他过。
这也是她原本想要得到的效果。养祥是她身边最?得力之人，可谓左膀右臂。在紧要的?时候，是一记利刃。将这样的利刃放在殿下身边养熟一?些?，殿下也会知道在危急时刻可以依靠谁。
“我先让人带殿下回去罢。这里不适合久留，你得好好养着，万不可再做勉力之举。”她的身体郑檀是知道的?，特别是月事之时，简直骇人。今日看着还?算好，可到底也起了不适，终究是马虎不得。
“殿下答应我。”
陆娆放任自己身体被她搀扶，站起身是才道：“好......你答应了我的?，也一?定要做到。那些胡言乱语，我会记得，但可作不得数的。”
是还在耿耿于怀那些不好听的话。
郑檀苦笑，她向来纵容陆娆，一?来一去像做了双向的?约定，“那我与殿下便定下了，都好生遵守着，行么?。”
这也并不是问话。
她比谁都知道陆娆是一定会答应的?。
送人到门口，人便不让她再出门了。郑檀隐约可以看?到外头的亮，也只见了不到一瞬。她眼前多了手掌的?遮盖。
陆娆撑开手掌，替她挡光，“我要走了。”
手掌挡光，也挡着郑檀的?视线，“好。”
陆娆又凑近了，几乎贴到她耳边，“你给我离她远一?些?，不然我要生气的?。还?有其他的?......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算。”
“嗯？”郑檀不装傻，云里雾里的?不明白。
她们今日所说的事，前前后后跨过了不少人和事，陡然说起来，便不好分辨了。
“你不知道自己欠我什么?了？”
“我......”
陆娆暗暗勾嘴角，这檀木看来是真没想到，“你，白白让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力气，那些明明不是我该行的?事。是谓周公之礼，也不是这么?个讨巧儿法吧。”
这......
前面郑檀还?是没听明白的。
后面到了“周公之礼”几个字，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殿下你......”
“我怎么了？姐姐难道不觉得亏欠了我么?，不觉得应该还给我？”陆娆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涉及情.事之后，自然而然的变化，慢慢变得软媚娇声。
好在是覆在她耳上说的话，没有被别人听去的?风险。郑檀松了口气，不由脸红。
“是，是我亏欠了殿下......殿下等好了，臣之后，可不再忍了。”她忍着脸上的?烫意，悠悠将心声道出。
确是忍了很久了。
在她身.下，看?她眼角染上羞意，看?她见到自己身上反应时的欣喜，看?她双唇染上自己的?光泽......哪一刻不是想要将她翻身压下来呢。
人的自制力太微末了，尤其是在面对殿下的?时候。
陆娆开心的?很明显，娇声转而撩拨了她，呼吸全在她敏感的?耳廓，“我等着世子呢......等着世子来，要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哦，我想谈恋爱，日！感谢在2021-02-0321:43:44~2021-02-0514:2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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